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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距离,陆政也能看得出她在发抖。
强撑着的镇定。
他起身。
程若绵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单手插兜,灰色衬衫和黑色西裤穿在他身上是那样好看,挺括有型一尘不染,高贵而凌厉,如沐浴风雪在深林中捕猎的猛兽。
他来到她身前,依旧是单手插兜闲闲的游刃有余的姿态,另一手抬起她的下巴。
程若绵猛烈抖了一下,紧闭上眼睛。她能察觉到他低头,炙热的气息近了。然后,轻轻的吻落在她唇上。
他拇指指腹缓慢摩挲她的下颌,似是安抚,声音低低,“怎么了,抖成这样。”
程若绵尽量不再思考,清空大脑,睁开一双清明的眼,“现在吗?去床上?”
陆政自鼻腔短促地笑一息,“……你准备好了?”
“嗯。”
“是吗。”
不是问句,语气平淡随意,只是接了一下她的话。他已经低头再度吻下来。
这是个温柔绵长的吻,甚至像极了恋人间的温存,他在不疾不徐地品尝她的唇,舔舐含吮,舌面与舌面摩擦,含住她的唇肉用舌尖来回拂过。
他的荷尔蒙气息盈满了她的鼻腔她的所有感官,呼吸和气音交缠,心脏的悸动不可避免,一波一波的酥麻电流自心尖窜起。
程若绵胸膛的起伏更加明显,身高差的缘故,她要勉强踮脚仰着头去迎合,时间久了就站不稳,勉力綳了片刻终于坚持不住,整个人跌撞到他怀里。
这还是第一次,身体与身体紧密地贴合住,他的体温偏高,胸膛和腹部都是坚实的触感,程若绵内心惊慌无以复加,可她不敢再动,维持着贴住他的姿势,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能把手臂横进两人之间,用掌心摁住浴巾的前襟,防止浴巾掉落。
陆政一只手还插在裤兜里,在她跌到他身上的那一瞬,并没有条件反射抽出来去扶她。
有那么片刻,两人都没动。
陆政只是微微低了低头,她的耳尖从浓密柔软的长发之中顶出来一点点小小的轮廓。
耳尖红透了。
急促的凌乱的呼吸甚至一下一下拂在他颈下锁骨处,湿热的,人的感官很奇怪,在这触感中,他却似是能感受到她一呼一吸带来的湿热的甜。
于无声之中,两人都能感觉到,之前的暧昧氛围已经碎掉了。因为她没站稳跌撞下来,更因为身体相贴之后她的紧绷。
那并非接纳他这个人的姿态。
程若绵用自己双脚的抓地力站稳,稍稍往后退了些,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小声,“我们可以聊聊吗?”
陆政看了一眼她刚刚碰触他的模样,而后离开她身前,俯身从茶几上拿起烟和打火机,点燃了抽一口,才平和地道,“说吧。”
程若绵觉得忽冷忽热,大概是发烧的威力显现出来了。她抬手搓了搓胳膊,低眼斟酌措辞。
这时候陆政半侧过身来看她
一眼,注意到她的动作,“冷?”
肩膀和双腿都露在外面,看起来确实不保暖。
“嗯?”
她抬眼,也不知是该摇头还是该点头。
“跟我过来。”
陆政摁熄了烟迈步离开,程若绵跟上去,拖鞋有点大,步伐稍快就绊了一下,她踉跄了几步,陆政听到声响回头,干脆停下脚步等她。
去的是更衣室。
陆政走到岛台旁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件衣服。
程若绵接过来展开,那是一件柔软的白衬衫,看样子像是他的家居服。
陆政又扔过来一条毛毯。
“谢谢。”
她把毛毯和白衬衫都抱在胸前,对他说。
陆政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毛毯和衬衫都是极好的料子,柔软亲肤,裹着毛毯,感觉自己像是被这世上最温暖的东西环绕了。
她把浴巾扔进脏衣筐,靠近浴室外侧,听到里面隐隐有水声。
陆政在洗澡。
她回到起居室,在沙发上坐着等了会儿。
尽量放空不去多想,可一颗心还是惴惴不安。
不多时,听到脚步声。
陆政洗过澡换了身衣服,黑色T恤黑色的宽松垂感长裤,宽肩长腿凌厉感不减,脱掉了西装规整的束缚,那空荡荡的劲瘦腰腹反而多了一丝野性。
他没跟她说话,打开卧室门出去了。
程若绵坐不住,跟出去。
二楼客厅里,他正在酒柜前倒酒,察觉她来到身侧,他偏头看过来。
她脸上的紧张和不安非常明显。
“喝点酒吗?”
他提议。
她点点头。
陆政直接举着她的腰,轻轻松松把她抱到半身高的酒柜上。程若绵惊得呼吸都停住。
他把她膝盖略略分开些,膝盖内侧若即若离地贴着他的胯。
这样的姿势太可怕,她一动不敢动。
女孩低着眼,长发掩了她的脸颊,从陆政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眼睫颤着,鼻尖微红,往下是红润的唇。
到这个时候,他还算得上耐心十足,“抬头。”
程若绵乖乖听从。
酒杯杯沿儿喂到了她唇边。
程若绵不敢看他,张唇接了酒液。
在吞咽的过程中,她逐渐意识到,陆政是意图让她放松下来,刚刚那个意外温柔的吻是,现在的酒也是。
她一直紧绷着,他也不好继续推进,否则显得太不堪。
她此刻明了了。
喝了半杯,陆政把酒杯移开,放回酒柜台面上,压下来吻住她。
比方才那个吻更加温柔,也更加深入。
如此缱绻的吻,鼻腔里盈满了他洁净清冽的炙热气息,没有人不会被蛊惑。再加上酒精和发烧的缘故,程若绵神思混沌,几乎要软倒。
她模模糊糊感觉
到陆政的手从毛毯下摆伸进去,绕到她后腰扣着把她整个人往自己腰前合近了些。
这意味不言而喻。
程若绵几乎是瞬间惊醒。她稍稍推了他一下。
陆政停下吻,低声,“怎么。”
声音凉凉的,似是不耐烦的前兆。
耗到现在,距离他接到她少说也过去两三个小时了,他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
到了这个关头,虽然他们都已心知肚明接下来的走向,但有很多细节,她最起码要知道他的想法。
她略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尽量摆出乖顺的姿态,望着他,道,“……陆先生,这段关系要维持多久?”
陆政以一种审视的目光静默看她片刻,“……你想说什么?”
“一年半,就到明年夏天我毕业,可以吗?”
她一口气说出来,像是生怕他不听似的。
陆政默了默,自鼻腔笑一息。
他突然间觉得没趣儿了似的,离开原本的位置,走到开向后院的窗边,将窗户打开一丝缝隙,点了根儿烟。
程若绵从这声笑里听出讽刺的意味,于是补了一句,“如果在这之前您……您厌倦了,关系随时可以结束。”
陆政不语,只衔着烟站在窗边,拿那双眸子盯着她。
她品不出他眼神的意思,总觉那是很冷的、凉薄的、没有心的男人会有的眼神。
被那样盯着,程若绵只觉出自己的无力和软弱。
她低下头,攥紧了胸前的毛毯边缘,很低的音量说,“我只是希望,到时候我们能好聚好散。”
她也只有这个指望了。
陆政走到茶几边摁熄了烟。
自来到别墅,他总是要把烟点上又原封不动摁熄。
刚刚站直身体,听到她的话,他双手插兜似笑非笑,“……你觉得我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
他当然不是。
他这样的男人,要什么人要不到,怎么可能会纠缠她。
一年半足够了。
发烧的缘故,程若绵脸蛋儿红得不正常,但陆政没有察觉。
他已经打算走了,兴致已经被她刚刚那番话毁掉了。
没劲。
可他不打算对她摆脸色。说到底,这段关系本就是他强求的,她提出条件给自己要到一些退路保证,也无可厚非。
她人已经是他的了,他没必要再对她展现出任何的冷酷或不耐烦。
“要我抱你下来吗?”
这样说着抬眸看过去,才发觉程若绵脸色苍白,额角也汗涔涔的。
两人视线对上,程若绵微微抿唇,同时从酒柜上滑下来,“我可以——”
话音没落,双脚接触到地毯腿登时一软,几乎要歪倒,陆政大步过来捞住她的腰,在她滑落之前将她抱住。
她的脸颊贴住他胸口,他才察觉到那热度,不止脸颊,全身都滚烫。
毛毯在方才滑落,软绵
绵堆在地毯上。她全身只穿着一件他宽大的白衬衫,眼睛有点睁不开的模样,呼吸也很短很急促。
陆政用手背贴了贴她额头。
发烧了。
程若绵闭着眼,只感觉到陆政像是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抱到卧室,脊背触到柔软的床单。
隐约听到他在打电话。
过片刻,听到他回来的脚步声。
她强撑着睁开眼,“我淋了雪,睡一觉就好了。()”
“?慷????N???敧??()?[()]『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他留下这简短的字眼,转身要走。
程若绵不由地用手肘撑起上半身,叫住他,“陆先生,我……”
她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事实上发烧让她已没有精力思考。
陆政转过身来,看她两秒。
她发着烧,脸蛋儿微红,那双眼清澈而柔弱,跟他初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样。
男人慢慢走到床侧。
他的指背一下一下蹭过她脸颊,像亵.玩一个小宠物,“……最长一年半,我会放你走。”他平静温和,嗓音低沉而隐晦,“这之后,若是有棘手的事需要帮忙,可以尽管来找我。”
这是她想要的好聚好散。
他短促笑一息,像是安抚又像是嘲讽,“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坏,只要你乖一点,我不会为难你。好吗。”
只有坏人才会说自己没那么坏。
程若绵忘了自己有没有点头,眼望着他去更衣间换了身衣服,离开卧室。
不大会儿,听到楼下响起汽车的声音。
她掀被子下床,到窗边往下望。
一辆车沿着车道开进来,在门廊侧面停下,车上下来一个女人,陆政从门廊下走出来,跟她交谈了几句,而后,女人进了屋子,陆政则径直去到停车场,开车离开。
程若绵望着那黑色的车徐徐驶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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