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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呢?”
他眸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程若绵别开脸,三分故意跟他对着干的心态,轻轻松松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反正我晚上不去你那儿。”
看他还能把她怎么样。
引得陆政喉咙震着笑出声。
他轻摇头,笑痕未消,逗她,“有能耐哪儿都别去,今晚就住在那张椅子上。”
程若绵不着痕迹地噘了噘嘴,“我乐意。”
陆政唇角上扬,而后直接起了身。
程若绵如临大敌,抱臂往后一靠,“你干嘛?”手一指,“……回到你的座位坐下。”
她的警告徒劳无功。
他把她连人带椅子轻轻松松整个端起来,挪到自己原本的座位旁,挨着放到一起。
这时候侍应生敲门进来了,程若绵乖乖坐着,假装无事发生。
上了主菜,他拉过她的餐盘帮她切牛排。
程若绵双手搁在腿上,一言不发地任他伺候。
屏息凝神地看他的样子,从他握着刀叉的手,浮着青筋的手背,顺着往上,露出一圈洁白衬衫袖口的手腕,再到包裹在衬衫和西服里的手臂。
略做了做心理建设,她伸手戳了戳他上臂,犹嫌不足,又捏了捏。
陆政偏过头看她,低声,“……做什么?”
她摇摇头。
放下所有戒备,她只不过是想感受他,每一时每一刻。
只是这样与他待着,便觉心里像冒着粉红色泡泡似的,心旌摇撼。
他放下刀叉,把盘子换回来,她伸手要拿回刀叉,半途手被他握住,同时下巴被抬起来,唇上落下轻吻。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陆政略后退了一点,低眸看她的表情。
她脸上浮现些许红晕,讷讷地呆呆地,像是只这一下已经被亲晕了。惹得他轻刮她鼻尖,笑说,“小孩儿。”
-
吃完上了车。
尚策觑了眼倒车镜,问,“先生,回瑞和么?”
陆政看向程若绵,“这位小朋友才有决定权,问她。”
程若绵略睁大了眼,似是没想到他会这样无赖。明明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在餐厅里她的话只是开玩笑的。
“懂了,”陆政故作仔细地研判她的反应,一本正经,“她想回瑞和。”
程若绵匪夷所思,提了口气,几分气恼,“……你不要胡说八道了……”
陆政没再纠缠这个话题,轻笑着顺手升了挡板。
她意会他的意思,撑着他的肩挪到他腿上去坐。
“不是不来吗?”
得了便宜还卖乖。
程若绵故意放肆开来,“我已经坐好了,你最好识相一点。”
不再惧怕,不再小心翼翼,撒开了性子与他相处。
陆政倚着靠背笑意深深。
今晚嘴角怎么也压不下来,每一分
每一秒心里都被充盈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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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川川的作品《北城夜未眠》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蹭得又舒服又痒,程若绵抓住他的手阻止,作势放到唇间嗷呜咬一口。本是虚虚的架势,陆政却把手指更深地往里顶,磨过牙齿挤到更深处。
程若绵失了反应,睁大眼睛瞧着他。
他眸色晦暗,面容纹丝不动,手指在她口腔里轻轻刮蹭。他也在看她的反应。
被掌控的感觉让她心底泛起战栗,又着迷又不安,双手握住他的手臂试图推拒。
陆政收回了手,抽出纸巾一根一根擦拭手指。
程若绵盯着他,轻轻地说,“不允许。”
“不允许你这样对我。”
陆政没作声,只是盯着她瞧。
她从他眼神里读懂了他的意思:并非依她或者不依她,只是暂且把这事儿摁下不表。
于是她心里憋着口气,隐隐约约总有一种要把他完全制服的意念。
这样到了瑞和,她先去洗了澡,换上睡衣,窝在沙发里打开电脑处理工作。
点开导师留给她的几条消息:
「绵绵,这个文件明天下午开会要用,最晚明天中午出个初版,咱们对一下」
她回复:
「好的。」
导师明明已经下线,收到她这条消息又登上来回复她:
「还没休息?」
「不着急,以你的速度,明天上午再搞也来得及」
「程若绵:好哦,知道啦」
本以为对话到此就结束了,导师却又问:
「你怎么没提交转正申请?昨儿截止了,听说贾梦已经提交了」
「程若绵:哈哈,我没打算留在北城工作,就先没申请了~」
「导师:这样,好可惜」
聊到这儿,程若绵听到浴室传来轻微的声响,大概是陆政洗完澡出来了。
没多思考,她披着毯子端着电脑来到洗手间门口拐角处。陆政果然洗完了澡正对镜剃须,浑身上下只有一条宽松的垂感长裤,赤着脚,裤腿垂落在脚面。
他从镜子里看到她了,没动声色,略弯着腰扬起下巴整理冒出的胡茬。
程若绵默默看了他一会儿。
裸着上半身,宽肩窄腰的线条一览无余,腰腹削薄劲瘦,肩上还残留着星星点点的水珠,长腿被黑色长裤包裹着,存在感很强。
她收回视线,盘腿倚靠着墙坐下,把电脑支在腿上,开始工作。
三五分钟,陆政剃干净胡茬,抽出面巾纸擦手指。
从镜子里能看到,小姑娘窝在墙角,低着脑袋专心致志敲键盘。
走哪儿跟哪儿,他洗澡洗漱她也要跟来,跟来也不缠着,只默默待在一旁。
简直像个缠上他的小流浪猫。
这么想也没错,是他从她公司附近的街心花园长椅里捡回来的。
太招人疼,让他心里发痒。
程若绵
()察觉到他忙完了,这时候突然觉得怕了,连忙抱着电脑起身,先他一步跑走。
谁知道他会不会又把她连人带电脑一齐端走哦。
她还有工作要忙呢。
跑回二楼客厅,窝在沙发角落里。
不大会儿,陆政也从卧室出来了,上身套上了一件休闲居家款式的白衬衫。
她拿眼睛瞄他,他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淡着,没看她,径自去酒柜开了瓶酒。看不出任何迹象。没有任何要计较她刚刚跑过去寻他又一声不吭先跑走的意思。
程若绵边忙工作,边偶尔从屏幕上抬眸觑他一眼,他捏着酒杯在对面沙发背后打电话。
他讲电话时,总像是暂时从她身边抽离开了,徒留下的面容显得淡漠而漫不经心,手腕无意识地轻动,杯里那薄薄的酒液随之轻轻晃荡。
讲完电话,他回酒柜旁添了点酒。
程若绵心下又是紧张又是期待:他会过来她旁边吗?
他没有。
陆政回卧室从她包里拿了本书,坐到她对面的沙发里翻看,偶尔喝口酒。
小心翼翼瞄了好几眼,他始终如一,程若绵终于彻底放下心来,把注意力转回到电脑屏幕上。
一旦专注,效率随之提高。
不过四十分钟,程若绵便处理完了工作和项目面试所需的部分准备,最后做完检查,点了保存合上电脑,刚要抬眼去看对面,就察觉眼前有阴影落下。
下一秒,她整个人已经被抱了起来。
陆政抬起她一条腿,一只手臂从她腿间穿过,卡着扣住她脊背,半扛着。
她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儿。
被放到床上,吻和体温跟着一同压下来。
程若绵喘不过气,努力分出心神,在他耳边低低地警告,“陆政,不许你控制我。”
顿了顿,陆政哑声问一句,“不喜欢?”
他知道她指的是车里的事,以及类似的、可能会发生的、更进一步的掌控。
“不喜欢。”
这样的关系里,若这方面也被他不留缝隙地掌控,那到时她离开他时,恐怕会死。
她会被他玩儿死。
陆政不置可否。
她要一个明确的答复,“答应我。”
默了片刻,他忽地一笑,“只是答应就行了?”
“嗯?”
“不是喜欢控制我吗?”
他两手手腕一并,做出被铐住的架势。
程若绵吃了一惊。
陆政满不在乎地笑起来,“怎么,有贼心没贼胆?”
他拉过她的手,把她腕上的细发圈和自己腕上的沉香手串都取下来,跪坐在床单上,双手背到身上,窸窸窣窣的响动。
“绑好了。”
程若绵还是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她……她没想玩儿这么大啊。
陆政已经压下来吻住她。
没有手臂的支撑,全靠着
他的核心力量撑着上半身。
他漫不经心地吻她的耳垂,含混地低笑着,“大小姐,有没有什么指示。”
程若绵头皮发麻,虽则看起来他是被动的一方,可她敏锐地感觉到事件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她胡乱地说,“快把你手上的束缚解开。”
“做什么,”陆政不以为意,轻轻勾唇,“不还没开始吗。”
她语塞,“你,你别欺负人。”
“怎么又是我欺负人了,”他嗓音极危险,“我已经悉听尊便了,不是吗。”
程若绵直摇头。
陆政用鼻尖顶蹭了一下她的鼻尖,“乖,给个指示。”
“不知道。”
她心乱如麻。
“……那我只能自己看着办了。”
意味昭然若揭。
程若绵手忙脚乱地关了床头灯,下一秒,喉咙里蓦地额了声,脑子里一片混沌。
陆政缓慢地吻她,在她耳边问,“现在呢,能不能下命令给我。”
她说不出话,他只能给出具体的计量参数,比如说速度深度和力度,问她合不合心意。
程若绵欲哭无泪,嘟嘟囔囔要骂人了。
她这么温柔内敛的人,第一次觉得生平积累的脏话不够用。
只能一遍一遍地说,坏人,过分。
她勾住他的脖子,回应他的吻,低低地叫他的名字。
这一瞬,陆政完全是无意识地,蛮力挣脱了腕上细发圈和沉香手串的双重束缚,扣住了她的腰。
沉香珠子崩碎了一床一地。
-
立夏之后,北城连着下了两天的雨。
北城一向雨水少,连绵的阴雨天更是少见。
距离提交实习生转正申请已经过了一周,转正答辩开始了。
贾梦拿着电脑离开工位时,特意看了程若绵一眼。
程若绵接触到了她的眼神,没往心里去,继续忙工作,过了不到两分钟,收到贾梦的微信消息:
「祝我好运吧」
「还是要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退出竞争」
程若绵没搭理,锁屏放到一边。
一个小时后,贾梦回来了。
满脸的志得意满。
看来是胜券在握了。
她又给程若绵发消息:
「总监对我的汇报很满意」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转正之后可以帮你内推」
程若绵心下觉得好笑,同事一场,也就这样吧,她回复她:
「恭喜」
哪知,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刚在工位坐下,就收到了导师发来的消息:
「你听没听说贾梦的事?」
后面还附了张截图。
程若绵心下一顿,点开那张截图,那是一张来自别群的聊天记录,ID都打了码:
「听说贾梦好像要被解除合同了」
「?
?」
「又得重新招实习生了吗?啊啊啊啊我疯了」
「为啥啊?犯了啥事儿?」
「她转正答辩的时候,答辩PPT里展示的工作成果,有一大部分都是她导师xx的,还有一部分是另一个实习生程若绵的」
「??」
「xx大冤种,笑死了」
「她怎么敢的啊,盘算着总监不知道底下人的分工?」
「等一下,她的ppt不是还提前给xx看了么,当时xx没看出异常?」
「看出来了,但xx没说」
「总监最讨厌底下人抢功」
「所以xx没说,让她自己往枪口上撞」
「不说是对的,她既然有这个贼心,何不成全了她」
程若绵看完了聊天记录,打字回:
「还有这种事」
导师马上回:
「所以啊,好可惜你不想留在北城」
程若绵客套着又回了几句。
「导师:你下周就离职了对么?到时候一起吃个饭」
巧的是,贾梦的lastday和她是同一天。
总监攒局,在公司附近一家小餐馆搞了个小规模的团建。
团队里有几个能活跃气氛的,大家开了几瓶酒,边吃边喝。
总监问程若绵接下来的打算。
“我暑假去南城实习,打算投递那边的秋招。”
“也是,南城发展好,不像北城这边,很多事儿都早已定型了,没有太大空间。”
有人接话说,“而且南城气候好,不像北城,春夏都很短,空气太干燥,不养人。”
“我听人说过,北城的气候就像个冷漠的渣男,一年没几天好脸色,还能吊着人胃口,让人放不下离不开。”
“这么一说,我也想走了。”
大家哈哈笑起来。
程若绵却不期然想起了这几日通勤路上看过的花,五月下旬,月季开得正盛。
公园里、路边隔离带,处处是粉嫩的张扬的肆意的月季花。
北城天气很好的。
她喝了两杯红酒,此刻稍微有点上头地这么想。特别是下雨的时候,整座城都变得温柔了。
虽然雨不可能一直下,但下过一场之后,在路边浅浅的积水中看到过夜晚城市霓虹倒影的人,都会觉得已经足够了。
北城不可能一直为一个人下坠,也不可能会为一个人霓虹永不熄。
她又喝了两杯,到要散场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飘飘然。
她的导师自觉要照顾她,捧着她的脸问,“绵绵,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你告诉我目的地。”
程若绵掀了掀迷离的眼缝,细弱地说,“……有人来接我。”
“谁?你同学吗?”
没得到回答,正巧程若绵面前桌上的手机响了,进了一通电话,来显是:
「陆政」。
名字像个男的,会是来接她的人吗?
导师接起来,“喂?这是程若绵的手机。”
那边传来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嗓,“她怎么了?”
一听即知是成熟稳重的,惯常发号施令的男人。
“她喝多了,你是?”
“我是她男朋友,正在来接她的路上。”
“好的好的,我们在公司旁边的餐饮一条街上,就在路口,我等下把她扶到路边。”
挂了电话,一行人一齐走出餐馆。
外面还下着小雨,迷迷蒙蒙地,远处的霓虹也变成了朦胧的光圈。
程若绵不是特别醉,只是走路有些不稳,导师一手撑伞,一手揽着她的肩,来到路边。
刚刚站定,总监还妥帖地关怀了两句,“绵绵不要紧吧?需不需要坐我的车?现在车不好打。”
“不用了,她男朋友打过电话,说来接。”
正说着,一辆迈巴赫匀速驶过来。
几个人怕被轮胎带起的水溅到,都稍稍往边儿上避了避,迈巴赫却在他们面前停下了。
后座车门打开,一个穿着暗纹西装的高大男人绕过车尾,冒着雨径直走过来。
步伐沉稳优雅,有种不动声色的荷尔蒙气息。
程若绵的导师愣了愣。
这时候驾驶座下来的司机举着伞赶过来,往男人头上撑住。
男人已经在跟前儿了,导师反应过来,忙帮着把程若绵推给他,道,“她没有喝很多,应该睡一会儿就好了。”
陆政脱下西装外套披到程若绵背上,把她搂过来,对导师说了声多谢。
程若绵睁不开眼,但接触到熟悉的体温,她抱住他的腰往他怀里蹭。
陆政把她抱起来。
几个同事一致瞪着眼睛瞧着,那男人把程若绵放到车里,旁边还有司机全程撑着伞护着。
等到车子重新启动汇入车流,才一个个脱口而出,我靠。
车上。
“宝贝。”
“嗯,陆政。”
她没睁眼,答道。
看来真是不太醉,还能正常对话。
陆政笑一息,“这么困?”
“嗯,”她趴在他胸口,伸出两指,“让我睡二十分钟,好吗。”
雨夜,又是下班高峰,条条路都堵得一塌糊涂。
程若绵果真如愿睡了二十分钟。
她醒来时,车子堵在距离瑞和公府两个路口的地方。
她趴着车窗往外看。
外面一连串红色车尾灯,一切都泡在雨幕中,迷离而不真切。
陆政在打电话。
听语气和措辞,电话那头应该是他的秘书。
聊的是明年夏天的某个项目,大型集团向来如此,计划做得长远,明年的项目,这时候也该敲定落地框架了。
程若绵偶尔听一嘴,不大会儿,他挂了电话,捏住她后颈把她从窗边拉
开,像拎个小猫,笑说,“小孩儿,下雨有什么好看的。”
“下雨很漂亮。”
她挺认真地说一句。
陆政把她搂到怀里,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
外头霓虹光圈晕染,夜与雨,再也分不清彼此。
她问他,“是不是很漂亮?北城这样的地方,一下雨好像也变得多情来了。”
陆政不置可否,温和地,“你说是就是。”
程若绵又问,“你真觉得我是小孩子吗?”
她刚从酒精中脱离,是而,整个人有种孩童似的单纯和懵懂,问出这句话时,那清丽的脸蛋儿上一双眼清澈而无波。
陆政微凝眸看她,“在我这儿你可以是。”
“是吗?”
“在我这儿,你永远可以是小孩子。”
他重复了一遍,加了永远二字。
程若绵定定地看他,慢慢地笑起来,像初次听到“我爱你”的三两岁孩童,眼里缓慢地迸发光彩。
她主动凑上来吻他。
他的索取永远比她预料的更加猛烈。
在换气的间隙,她低声说,“我看到了你留在我书里的纸条。”
那是从西餐厅回瑞和的那一晚,她在二楼客厅沙发上忙工作,他在对面看她的书时,顺手拿过她的便签纸,用黑色中性笔速涂了一张她的剪影。
许是很久没用过笔,笔触有些涩,寥寥几笔,勾勒了她在工作的模样。
画的很粗糙,和他这个人一样,笔锋冷硬,但画的很像。
“我不知道你会画画。”
那只是小时候的基本功。
陆政自小冷漠,这种偏艺术类的东西在他看来统统就是矫情,是而也只是草草学了基本功,后来一味地投身工作中,周围的一切,包括他自己都是没有心肠的冷漠顽石,他早把这些抒情的东西忘在了一边。
若不是那会儿她让他移不开眼,他这辈子都不会想起来自己学过画画。
在这吻中,程若绵感觉自己在下坠,愈是下坠愈是将他抱得紧。
回到瑞和卧室。
外面的雨势渐渐更大了些,伴随着雷鸣电闪。
他们彼此鼻尖厮磨。
陆政拉着她的手搭到自己肩臂上。
他手撑着,发力的缘故,上臂和肩后的肌肉一下一下鼓动着。
她小声唤他的名字,甚至觉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