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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原定计划,程若绵将在十月底回北城。
十月中旬,陆政工作很忙,要飞一趟非洲,回来还有老爷子交代的许多事要处理跟进,但他打算挤出半天时间去看看她。
程若绵曾说过,她要随时听候差遣,每天在各个小城各户人家之间奔波,日程随时都在变动,所以他打了通电话,问她下午会在哪儿。
通电话的时候,陆政已经准备出发去机场,已经上了车,还有秘书追下来要他为某些份文件签名。
后车门大开,秘书站在一旁,车后座,他一边低头翻文件,刷刷签名,一边听电话那边她的声音。
“你要来?”
“嗯。”
他答得简短。
“下午,我现在还不能确定。”
“大致的范围总有吧。”
她们项目组是乘车赶路,又不可能飞到国外去,有个大致的范围,他落地了再跟随她实时所在的地点去寻,也没什么问题。
“有是有,但这里比较偏远,交通不方便,你还是别折腾了吧。”
陆政正想说什么,听那边有人喊她,她应了,“马上来。”
那声音是他很少听到的明媚。
陆政心里倏然一静,像落入空洞。
她急急地说,“我挂了啊。”
电话已经挂断。
陆政低眼静了静,把签好名的文件递给秘书,如常吩咐了几l句。
秘书拿着文件领命离开。
前座尚策通过倒车镜看后座,先生已经出神地望着车外望了好一会儿L,他出声提醒,“……先生?还去机场吗?飞机已经准备好了。”
过片刻,陆政才道,“原本日程是什么?”
“有个会,您已经让总助汤旭代为出席了。”
他能理解她,工作前程是第一位的,这也是他这些年来一直践行的原则。
他很不喜欢自己陷入任何情绪。
最终,尚策开车载陆政回了瑞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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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陆政照常每天一通电话打给程若绵。
她有时在忙工作,有时在和同事聚餐,那是另一种面目的她:积极奋进的、明媚的。
他当然也知道她有这些特质,如若不然,以前也不会把工作中人际关系的烦恼与他倾诉,请他指点。她当然是上进的,有打理好自己工作和生活的信心。
程若绵暂时结束项目出差回北城那天,陆政去机场接她。
停车场,他站在车边打电话。
电话那头是老爷子,正在跟他商量关于陆良骏的事。
程若绵走过来,手指了指车内示意自己先去车里,被他攥住手腕,拉到身前。
陆政已经没有在听电话那一端的声音,而是低眸凝着她,抚她的脸蛋儿L。
他挂了电话,钳住她下巴吻下来。
到车里再亲更好,周围人来人往的,更别提尚策
正在往后备箱放行李,一抬头就能看到这场景,但陆政好像是在发泄什么,必须得就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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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瑞和,程若绵想先收拾行李箱,再去洗澡,可人刚进卧室就被摁住了。
她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何况大半月未见了。
陆政连西装外套都没脱,直接把她抵在了门板上。
熟悉的气息在脖颈处喷洒,他嗓音几l分嘶哑,偏又显得很冷静,“想不想我。”
程若绵艰难地嗯了声,“很想。”
他好似不信,又好似是在开玩笑,嗤了声说,“真的假的?”
她没有余裕回答,捶着他的肩,“去床上……求你……”
全身上下没有任何支撑点,只能更紧地攀着他,这感觉太难捱。
陆政跟她讨价还价,“叫我一声,叫的好听就去。”
她颤颤悠悠唤了声他的名字。
讨价还价是假,他本是打算不管她如何求饶,都要在这儿L办完。
可她叫他的名字。
那一瞬,他四肢百骸被熨帖,看她潮红的脸蛋儿L迷离的眼眸,心里软得不像话。
他低估了她如此简单的话语对他的杀伤力。
回到床上,他摁着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乖,再叫我一声。”
程若绵乖乖听从。
这一声之后,陆政什么都不计较了,这大半个月以来,她对他的忽视和淡漠,他都可以不计较了。
她要忙自己的前程忙自己的工作,没功夫多搭理他。
那他就把自己加到她的前程她的工作中。
多简单的事儿L啊。
他不是纠结的人。
为她的项目追加一笔投资,帮她理一理职业规划,带她去见一见几l个已经隐居的翻译家和文化传承大师,为她的毕业论文做前期的素材筹备。
十月底这天,程若绵从图书馆出来就收到了陆政发来的计划表,他亲自动手做的,包含了以上所有内容,后面还标注了:已完成、已启动、待推进等进展备注。
现如今,做哪一行都需要人脉。
她本是打算毕业后进入企业,从普通的基层做起,逐渐积累中外文化交流方面的经验,再一步一步往上,从参与项目到主导项目,可眼下如果有了陆政给的人脉,那她直接可以从金字塔顶端——主导项目开始做起了。
毕竟是自带着最大咖的人脉资源,不管到哪儿L,她都会是团队核心。
陆政去学校接了她,迈巴赫便往京郊驶去。
去参加陈晋鹏的婚礼。
婚礼在明天,今儿L晚上陈晋鹏的几l个好兄弟得提前到场。
到达京郊庄园,陆政让程若绵自己找地方玩,他得去跟孟正安几l个汇合,看一看明天的婚礼流程,商量一下分工。
程若绵打算就在房间里待着,说,“你去吧。”
陆政走
到门口又回过身来嘱咐一句,“外面冷,要出去的话记得穿上外套。()”
“???()?『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他离开房间之后,程若绵百无聊赖地翻了翻带来的书。
这些天她一直在为项目和学业两方面忙碌,这会儿L也是该趁着机会好好休息一下了。
如此想着,她放下书,走到窗边打开窗扇。
北城市郊秋夜的风拂进来,凉涔涔的清新,夹杂着似有若无的草木气息。
程若绵改了主意,决定出去走走。
她拾起沙发上的风衣和围巾,打开门下楼。
问了路过的侍应生,她循着指引通过后门来到了后花园。
大约是为着明天的婚礼,后花园刚又经过了一番整修,枝杈修剪得宜,整体看上去大气又精致,只是缺少了些人情味儿L。
程若绵在长椅上坐下,刚深吸了一口气,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咔哒声。
像是打火机的声音。
她循声望过去,隔着弯弯绕绕的小径,花园另一边长椅上坐着个人。
地灯昏茫,程若绵隐约辨认出,那是小雅。
程若绵起身走过去,“……小雅?”
小雅循声抬头,笑了一笑,“你来啦。”
她本想问:你怎么在这儿L?可这话不太礼貌。她就在小雅身旁坐下来,道,“怎么会一个人在这儿L抽烟?”
小雅没看她,吐出烟圈,淡淡地说,“鹏哥说今晚他有好多事要忙,挺烦的,所以让我过来陪他过夜。”
……
在婚礼头一天搞这些事?
程若绵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雅摊手,笑道,“离谱吧?”
程若绵也不知自己该安慰还是怎么,这个时候,安慰的话也许也会像是尖刺。
她默了默,问,“……鹏哥还要你继续跟着他么?”
“不知道,他没说。”
小雅心里清楚,这个时候陈晋鹏还不提这茬,大概是不放人的意思了。
她叹口气,“我的offer早就发下来了,已经请求校方延期了一次了。”
程若绵记起来,她曾说过想去国外读书。
她行动力好强,已经完成了语言和作品准备并且通过考试,得到offer了。
“……那,等他忙完婚礼的事,你是不是要跟他好好谈一谈?”
“我是这么想的。”她呼口烟,“打算今晚就跟他约时间。不能白来一趟嘛。”
“那就好。”
至此,程若绵也词穷了。
小雅偏头看她,“你呢?有我这前车之鉴,你是不是得早做打算?”
“……我跟他有过明确的商议,到我毕业就结束。”
小雅扳着指头算了算,“满打满算,也就八个月了。”
中间还有个寒假,临近毕业季,她还要忙论文答辩和找工作,这么一算,实际空余的时间也没那么多,留
()给她和陆政相处的时间大约也就四五个月。
“万一陆先生不放你走呢?”
小雅突然笑说。
“不可能的,”程若绵很果断地道,“他不是那种人。”
“你怎么知道?”
他讨厌矫情,他是个很干脆很利落的人。他不喜欢猜女人的心思,说话行事都是冷酷的作风,以前,她稍有不如他的意,他出言便是教训,或讥讽或冷落。
最重要的是,他骨子里是个傲慢的人:她要离开,他岂有抓着不撒手的道理?
这些话在心里过一圈,程若绵笑一笑,道,“他不像鹏哥那么多情。”
小雅仰头望着夜空想了想,“……也是。陆先生跟陈晋鹏是不同的物种。”
俩人哈哈笑起来。
之前在哥本哈根听到陆政提起孩子的事,那一霎她还担心他不放她走,那时她是被吓坏了,这么些时日过去,冷静下来想一想,陆政那时大抵只是上头了,他不会那么做的,如果她执意要走,陆政绝对不会留她。
如果对她还残存几l分念想,他顶多会给她在工作和生活中使些绊子,让她不好过,也断然不会再去纠缠她。
再者了,没有她,也不耽误他有大把的女人。
没有任何必要不放她走。
这才是陆政。
冷硬的坏心肠。
和小雅聊了会儿L,程若绵回到房间。
陆政已经在了。
看起来他喝了点酒,正坐在沙发里抽烟,“去哪儿L了?”
他勾勾手,程若绵熟门熟路去他腿上坐下。
他抬手贴一贴她脸蛋儿L,“带着一股凉气儿L,没冻着吧?”
她摇摇头,“……我遇见小雅了。”
陆政略蹙眉想了下,想起「小雅」是哪号人,“她怎么在这儿L?”
“陈晋鹏要她陪他。”
陆政似是没想到,略顿了下而后自鼻腔笑一息,“……他这两天不好过。”
“怎么了?结婚有什么不好?”
“他老婆那边的家族,内部有一些矛盾,各处他都得调节打点,应该挺累的。”
两个家族利益牵扯,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所以他就可以在婚礼前夜还要把小雅叫来?让她陪他过夜?”
小姑娘突然义愤填膺起来。
陆政笑了,“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生什么气?”
“你站在陈晋鹏的角度考虑,我只是站在小雅的角度,替她不值罢了。”
“那你怎么不站在陈晋鹏老婆的角度考虑考虑?是不是更生气了?”他无语似的,“操这闲心,你累不累?”
程若绵看他一眼,没说话。
她也不知是怎么了,刚刚在小雅面前都还好好的,这会儿L看见他这幅漫不经心高高在上的样子,突然起了点情绪。
她还没这样过。
陆政渐渐觉出了趣味,放缓了口吻,
笑说,“怎么,是跟小雅处出感情来了?”
只是同命相怜罢了。
她气焰软下来,摇摇头。
过好一会儿L,程若绵心一横,把之前郁小麦讲给她的话说了出来,“……听小麦说,你短时间内不会结婚?”
陆政默了默,“她怎么说的?”
“她说你也许到四十岁才会面临婚事。”
陆政重新点了根儿L烟,“也不是,”他略顿了顿,“……老爷子一天一个想法,前一阵儿L还催婚来着,就着陈晋鹏结婚的事。”
这话其实没必要讲给她听,他不想结,有的是办法解决。此刻讲出来,他是存着试探的心思。
程若绵心下一震,下意识地,“那我——”
话没说完,她想说的是:我是不是该消失了。
合约是不是该提前结束了?
陆政定定地看她,“你什么。”
她摇头,搪塞道,“我该去洗澡了。”
说着就要起身。
陆政把她摁回来,捏住她下巴,眸光深沉凝在她脸上,话语却是似是而非的,像开玩笑,“……你要是毕业后给我生个孩子,我就多了个谈判的筹码。”
有了孩子,老爷子那边总归好说动些。
毕竟隔代亲,万一老爷子跟孙辈处得来呢。
不过,暂时不生也不打紧。
只要她有留在他身边的心。
一切都好说。
陆政自觉自己能处理掉所有的困难。
程若绵怔了好半晌,没说话,凑过去亲了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