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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晴一眼认出了人。贺繁不由也顺着Sarah的视线转了下头,看到一个身着酒红大衣和高跟长靴的美女。
她杏眼红唇,身材傲人,一头波浪卷发随着婀娜步态在胸前摇曳生姿,正朝他们这边走来。
走到近前,美女熟门熟路地朝江代出办公室扫了一眼,朝Sarah嫣然一笑,“不好意思,请问Max来了吗?”
前台已经把人放进来这一层了,就肯定是之前有约或者老板应允了,Sarah的公关式微笑一秒上脸,“还没,要不您坐着等一会儿,我给您倒杯咖啡。”
美女的询问貌似只是客气客气,十分不见外地拧开了江代出办公室的门,回头道:“不用了,谢谢,我进去等他。”
Sarah等那门关上后,卸下笑容,艳羡地啧啧两声,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着贺繁说:“这五官,这身段,同样都是人怎么区别这么大呢……”
贺繁不知何时坐回了椅子上,低着头,目光停留在一份文件上,语气淡淡地问:“老板的女朋友吗?”
Sarah转回头,随口卖了个关子,“老板女朋友多着呢。”
说着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回了座位准备工作。
贺繁没说什么,将文件翻了个页,又在那页盯了很久。
几分钟后江代出卡着上班时间最后一分钟进来,手里拎着个环保纸袋。
Sarah一见他到了,刚坐热的屁股又弹了起来,三步并到跟前指着他办公室小声报告:“老板,那个主持人……海棠还是牡丹来着,来了有五分钟,在你办公室等你。”
“人家姓杜名鹃。”江代出拿手里环保袋的边轻轻敲了下Sarah的脑门儿。他身高一米九,Sarah踩双厚底运动鞋一米六不到,两人站在一起达到了全公司最萌的身高差。
Sarah眼尖,见眼前的袋子上印着连锁药店的Logo,两手捧住接了过来问:“老板你生病啦?”
江代出若有似无地朝前方某工位上的背影瞥去一眼,“呃,没有。”
Sarah扒开袋子看了看,里面退烧的止咳的各有好几种,“那你买这么多药干嘛啊?”
江代出把药袋子往她怀里推了推,神情有些不自然,“跟急救箱放一起吧,谁要是有个发烧感冒的就去拿,你群发个消息告诉大家。”
“老板你太贴心了,最近流感特容易中招,我这几天咳嗽刚好,听贺繁刚才嗓子也不舒服。”Sarah说着回身往后面一指。
埋着头很没存在感却被点了名的贺繁身子一僵,抬头见江代出已经在看他,清了清嗓子解释:“我没事,不是感冒,就早上喝水时候呛了一下。”
昨天他在墓园淋着雪吹着风等出租车,到家确实有一点头疼,但今早起来已经好利索了。这要是换做他以前,肯定是要发高烧的。
贺伟东有句话真没评价错他——都是娇气病。
后来他一天打两三份工,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要见缝插针地挤,吃饭也没得挑,这一没条件娇气身体素质果真还变好了,这些年连个感冒发烧都很少有。
“不舒服自己拿药,最近任务重,生病就只能带病上班了。”江代出朝着贺繁说,语气是上司对下属说话很平常的语气,旁人根本看不出他昨天跟人家耍过脾气来着。
贺繁点头,也如没事发生一般,“好的谢谢。”
Sarah见江代不急抬步,似乎忘了办公室里有人在等,好心出声提醒:“老板,牡丹还在里面呢。”
江代出看了眼贺繁。
贺繁低下头看他的文件。
“杜鹃。”江代出纠正,跟着便踱步进门。
杜鹃虽美,但人比花更娇,江代出不喜欢女的,也还是得承认她光彩照人。
江代出今天约她来是想请她做接下来华人春晚的主持,可那时间她刚好在休年假。照理说他这个协办公司的老板没必要亲自会面拟定未定的主持人,但江代出跟她之前有过几次合作,算有些私交,准备请她吃个饭叙个旧,看能不能把事情谈下来。
杜鹃是个标准的白富美,家境好,能力强,个性更是火辣直爽,江代出只是跟她在电话里提了一句,她就主动说今天要来江山一代看看,“我对你感兴趣”几个字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还很故意地要把关系搞得暧昧不清。
贺繁的办公桌正对着江代出办公室,孤男寡女要在里面搞什么名堂,他第一个就能听见动静,但还好没有,过了会儿人事部便通知他过去培训。
结束后回来,见江代出办公室的门开着,杜鹃拎着包在门口与江代出说笑,似乎要准备离开。
“贺助理,帮我送送这位美女。”江代出见他回来,抬手下了指令。
要不是江代出的目光不偏不斜看着他,贺繁差点没反应过来“贺助理”是在叫自己,这称呼太新鲜了。
“不用了。”杜鹃说,抬腕用纤纤玉指朝江代出比了个拜拜的手势,步子挪得很慢,瞅人的眼神像带了小勾子,红唇开合补了一句:“晚上来接我,等你。”
贺繁刚听完培训内容,有的是工作要熟悉,不想看他们眉来眼去地调情,绕过两人低头走回自己座位坐下。
等该走的人走了,该回办公室的人回了,刚一清净,桌上的内线响了。
贺繁知道是江代出打来,没开免提,把话筒抵在耳边接起电话。
那边江代出语气淡淡:“进来一下。”
贺繁第二次进江代出的办公室,感到房间里弥漫着大街上随处可闻的女士香水味,盖过了前日阳光晒着木地板的那种好闻气息。
江代出正拿着份谈好的合同做最后签署,眼神专注,手上的签字笔却在纸上一下一下地轻点,看似又漫不经心。
贺繁走到他办公桌前他才稍稍抬头,单手接过贺繁递来的文件,全程没有与他目光交流,也没有下一步指示。
贺繁不知是该走该留,就站在一边看江代出翻文件,见他应该是找到了需要的信息,目光在那页纸上停留半晌,跟着像是核实完毕,拿起手边合同在末页行风断水地落了名。
全部弄好之后,江代出这才抬眼看贺繁,“合同给楼下策划部送去,再帮我订Airmont餐厅晚上七点半,两位,要靠窗位置。”
贺繁听到餐厅两个字,猜到他是要和杜鹃共进晚餐,可餐厅的名字他没大听清,便犹豫思考着停顿了一下。江代出见他不作声,挑着眉道:“有什么问题吗?贺助理?”
贺繁边重复边问:“七点半,两位,靠窗,哪家餐厅?”
江代出面上露出些许不耐烦,睨着贺繁讽刺道:“你不是挺聪明的人吗,怎么连个餐厅的名字都听不清楚。”
贺繁心里是觉得聪不聪明和一句话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