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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例行问诊:“你说你打篮球摔的是吧?怎么摔的?”
江代出偷瞄了眼贺繁,但不敢看年美红,“就跳起来没站稳,摔的。”
年美红听班主任也是这么说,根本没往别处想,盯着医生看片子的眼神心里着慌,“大夫,他严不严重啊,骨头有事没有?”
“骨头没事儿。”医生又仔细看了眼,低头往病历本上记了两笔,神情不以为意,“打篮球摔一下嘛,不会很严重的。”
江代出疼得两股战战,又不想说实话,只能小声嘟囔:“那我腿怎么这么疼啊......”
年美红也发现他连步子都迈不了,不放心地跟医生确认:“大夫,真没事儿吗?要不,要不您再仔细给检查检查。”
“他摔一下最多也就是抻着了,如果不放心,你带他再去拍个核磁吧,看看是不是软组织挫伤。”医生体谅当妈的心情,对年美红耐心道。
眼见医生并不重视“打球摔一下”的伤,打算让他们走了,一旁的贺繁衡量完事情的严重性,不得不开口说了真话:“医生,其实他这不是打球摔的,是从三米多高摔下来的。”
江代出一听,心里明白贺繁是不想他隐瞒伤情,耽误治,可实在是怕年美红那拖鞋底子,急慌慌地去拉贺繁的手想阻止他。
贺繁回攥了一下江代出的手,实话吐到一半及时收住,补了一句,“他翻墙来着。”
话音一落两人对视,跟着又一起缩了下脖子,应对意料之内年美红的爆喝。
“你个臭小子你又翻墙!”
年美红一下又急又气,伸手狠推了把江代出的脑袋,“你有门不走老翻墙干什么?是不是又逃课了?”
“没没没,我就是去买吃的,翻墙近。”江代出眼珠子一转,赶忙否认,跟着便一边揉腿一边皱着脸卖惨,“哎呦,妈,大夫,我腿真的好疼啊,疼得受不了了。”
江代出自小皮得很,翻墙也不是多新鲜的事,年美红的生气不抵担忧多,转过脸也看向医生,一想到是从三米多摔下来,就只顾着心疼他了。
医生一听便果断给江代出开了核磁的单子,结果出来,确认他疼得厉害是因为两条腿都有程度不轻的肌肉和肌腱拉伤。
考虑到小孩子的复原能力强,医生就只给开了些消炎止疼的药叫他回家冰敷,嘱咐他吃些高蛋白的食物,尽量多休息少活动。
不过就算让他活动他也活动不了,拉伤的肌肉稍一碰都跟上刑一样,平地移动都要靠拐杖。幸亏他家住的是一楼,床可以跟贺繁换,学校那边请了假就可以踏实静养了。
转天是周六,年美红一般从早到晚都会很忙,贺繁早早起来,想去喂了富贵和小旺,把江代出等下要吃要用的准备好,再一个人去上大提琴课。
床下没动静,贺繁以为江代出还在睡,下梯子的时候特地轻手轻脚,下到一半发现江代出已经侧身坐在床上。
“你起这么早?”贺繁略一诧异,“腿还疼吗?”
“呃......啊......还行。”
闻言江代出肩膀微微一耸,低着头应的含糊。
贺繁见他醒了也不出声,以为他还在犯困,问他道:“你要上洗手间吗?我陪你去。”
除了被尿憋醒,贺繁想不到别的让江代出主动早起的理由,知道他行动不便,伸手要去扶他。
不料手刚碰上江代出的胳膊,他就像被电到似的一哆嗦,躲开了自己的触碰。
“你怎么了?”贺繁不解,但觉出他有些不对劲,担忧地想去查看他的伤,“是一碰就疼吗?”
江代出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可实在不想让贺繁检查,死命按住身上的毯子,恨自己腿脚不便没法开溜,“我没事儿,我不想上厕所,我也不疼!”
此时两人一站一坐,贺繁明显看出他在与自己短暂对视后目光便左躲右闪。晨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细细几缕,把江代出的耳尖照得通红。
他这一系列反常的表现,让贺繁不禁蹙起眉头。
要说江代出忽然就不好意思给自己看他的四角裤了,贺繁是不信的,不然他不会洗澡总是忘拿毛巾,喊自己送过去。更不可能见外到想尿尿下不来床,还不叫自己帮忙,硬生憋到尿裤子。
贺繁猛然想起前两天看过一个新闻,说是一名环卫工人被闯红灯的车辆撞倒,虽然捡回一命,但从此下半身瘫痪大小便失禁......
这可怕的猜测一冒头,贺繁慌地一把将江代出盖在腿上的薄毯扯掉了,“你是不是摔坏了?想尿尿的时候没感觉吗?”
“不是!我没尿床!”
江代出明白贺繁误会了什么,惊慌地想要抓住那块“遮羞布”,然而为时已晚,见贺繁看向自己腿间伸手就去捂,而后一抬头与贺繁先是焦急担忧,后又转为恍然的眼神对上。
空气凝固了。
两人眼对眼沉默了几秒,江代出放弃抵抗,手臂往眼睛上一遮朝后倒了下去,“我那个了......”
十三岁,第一次与人谈起这个,再厚的脸皮也多少有些难为情。
江代出说完了还不起来,自暴自弃地躺着装死。
贺繁明白过来后,脸也不自觉地涨红了,回忆起自己那一次早上醒来湿了裤子的经历。
当时他不确切知道那是什么,只觉得应该不是好事,就趁江代出没醒的时候悄悄下床换了裤子,还悄悄洗了。
“你第一回这样吗?”
过了好半天,江代出还是不动弹,贺繁轻轻推了推他。
见贺繁这么大方地问了,江代出就不扭捏了,单手支起脑袋侧过了身,坦白道:“不是,好几回了。”
“哦。”贺繁抿住了唇,不好意思接着往下说了。
江代出反问他:“你有过吗?”
贺繁只好也开诚布公,“有过一次。”
江代出撑着身子坐起来,“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贺繁语气淡淡,“你不也没打算告诉我。”
江代出无言以对,讨好式地朝贺繁眯着眼笑。
一中没有开设生理卫生课,校园氛围同大多数学校一样,从上至下对男女之事讳莫如深。
性知识虽然也是知识,但它却不像一般知识那样需要靠赏罚制度督促人去学习,而似乎带着某种原始又神秘的天然内驱性。在这个年纪上的男孩子,身体逐渐长成的同时,心理也懵懵懂懂地朝人生下一阶段迈入了,且大都是无师自通,自学成材。
一群嫩瓜蛋子们从浅显地明白男女有别,升级到对有别之处的好奇与窥探,朦胧地知道了男人和女人除了拉手亲嘴还能做什么,以及小孩儿是怎么来的。
江代出跟贺繁身边的男生也时常会探讨这些天地阴阳之奥妙,还窃笑着管这叫“男人间的话题”。
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