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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
说完又淡声补了句:“我平时不抽的。”
“哦,那小子给你的烟。”江代出冷眼目视前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贺繁没法否认,低着头没作声。
江代出拍了把转向灯,车子还算平稳地右转弯,只是也良久没说话。
他想起学生时代有一块玩的人想带他们抽烟,贺繁不让他抽,自己也不抽。他一直认为,将来贺繁第一次抽烟肯定会和他一起。
“五六年前你还在国内吧?”
隔了有一会儿,贺繁忽听江代出问。
他顿了顿,淡淡“嗯”了一声,“我在平州。”
“呵。”江代出发出一个短促的气音,两片薄唇一开一合地重复:“平州。”
还真是够南方的。
贺繁见江代出的神情好似又平淡,又复杂叵测,但始终没有正眼看他。
怕说多了牵出旧事,贺繁不想再回溯过往,起了个工作上的话头生硬地将这事带过。
夜晚车流畅通,不多时就到了贺繁住的公寓。
按理送他到门口,是该客气地问人一句要不要上去坐的,但他那实在不方便,就只口头道谢准备下车。
“等一下。”
江代出单手把着方向盘,侧身叫住贺繁,“你明天没车,怎么去看房子?”
贺繁:“没事,应该通公交。”
“你很急着搬吗?”江代出明知还故问。
贺繁点头,“我房东那边也挺为难。”
江代出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了几下,开口道:“麻烦死了,你要不就搬去我那吧。”
贺繁微微一愣,拒绝了,“不用,我找个地方不麻烦的。”
“哦,嫌我不是年轻漂亮的女房东?”
贺繁轻轻叹气,“跟这没关系。”
只是觉得江代出是个有感情生活的成年人,少不了要和一些人来往,而他作为一个暗地里从没放下过的前任,住在一起不方便,也不合适。
有些事就算心里清楚,可他不是受虐狂,对于不想亲眼面对的事本能地想要逃避。
“那为什么不行?”江代出挑着眉问,“在你心里我跟那个乔遇都一样是吗?可以一起吃个饭,抽根烟,除此之外桥归桥路归路,你是你我是我,对吧?”
那天Eric玩笑问他,为什么要把贺繁招进公司,看样子不像打击报复,难道是想重温旧梦。当时他否认得干脆,现在却有点拿不准自己在想什么了。
明明他记恨贺繁抛弃过他,明明再见面他想保有尊严,明明他不该表露纠缠的丑态。
因为他清楚,就算能同年少时一样,靠着软磨硬泡来瓦解,得到一时,贺繁的性取向永远是埋在他脚下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他这辈子没怕过什么,唯独不敢尝试再在贺繁这里伤筋动骨一次。
不想重蹈覆辙,可也没有别的办法能解心里的渴。
而此时贺繁的眼里,正泛着一汪能暂解那渴的深潭。
“我没有那么觉得。”贺繁否认得干脆,可也没再说别的。
“我们不是一起长大的吗?贺繁。”
江代出看着那双静默深幽的眼睛,试图激起一点涟漪,“小时候你不是承认过我是你哥吗?你不是说觉得对不起我,想补偿我吗?现在连过来照顾一下我的生活都不愿意?”
贺繁闻言滞了滞,不确定地问:“你需要我照顾你?”
江代出:“我做饭难吃你知道的,从老江那搬出来以后我吃了好几年外卖,都快吃吐了。你不是经常买菜做饭,一个人的饭也是做,两个人的饭也是做,你就不能让我蹭一口?”
夕阳沉底之后,云隐没,只有风,吹动着车窗外的树影。贺繁透过车内晦涩的光线,注视树影前的江代出片刻,“那我明天就不去看房子了,你那边哪天方便我过去?”
江代出的左手一直搭在方向盘上,听贺繁这样问,不自觉地收紧一下,又耸了耸肩,“随时,你东西要多久收拾打包?”
贺繁从几天前就在做搬家准备,留下几件应季的换洗衣服,其他都装箱了,“已经收得差不多了。”
“有多少东西?我看租辆多大的车,或者叫搬运公司来。”
贺繁回头看了看江代出整洁空荡的车后空间,“不用了,你这辆足够。”
“那就明天吧,你准备好了告诉我,我来接你。”
第124章
临到中午,江代出通体全黑的SUV便停在贺繁家楼下,还是昨晚同一个位置。
“没了?”
江代出把两个行李箱塞进后备厢,看贺繁把剩下的一个背包放到后座上。
贺繁关上车门,“嗯,就这些。”
江代出想到贺繁的行李少,可没想到这么少,少到让他有些担心贺繁随时会从这座城市消失。
星期天往市中心的路算不得通畅,江代出开着收音机,听广播里播报着哪哪修路,哪哪事故建议绕行,一路上几乎没有交流。
直到两人一人拖个行李箱进了大楼电梯,遇上两只被主人牵着散步回来的小狗,江代出才在他们下电梯后问贺繁:“你之后有养过狗吗?”
贺繁摇头,“你呢?”
江代出:“想养,又怕它死的那天,还是算了。”
这种必然的结果贺繁也无言能解,昔年旧事带着积沉发酵后的酸涩苦意涌上来,堵在心头像创伤后的瘀血。
电梯徐徐上升,到了楼层缓缓打开,江代出极力展示出的从容在走向家门口时因克制不住的急切脚步露出破绽。
“门锁什么时候换的?”
贺繁想起不久前他拖着不省人事的江代出回来那时候,门上还不是密码锁。
江代出:“哦,没两天。”
其实就是今天早上。
他起大早去买的锁,照着说明书自己装上的,不难。一开始是想换个指纹的,但那个要预约工人来装,得等两三天,他等不及。
原本他对家里这些细处都很随意,可一想到贺繁要住进来,就想把这个清清冷冷的窝收拾得像样点。但贺繁先前来过,又不想弄得太明显了,就只在这些不起眼的地方倒腾一下。
除了密码锁,他还挑了些精致的餐具,一对松软的沙发靠枕,往收银台走的过道上看到货架上摆的杯垫不错,虽然没什么用,还是拿了两个。
把东西都装好摆好就坐回沙发上抱着靠枕等贺繁的电话。
那种期待又不知所措的感觉克制不住,又发泄不出,悬在胸腔里翻滚碰撞,几经放任与自嘲,最后化为一阵空虚。
贺繁看着江代出按了一串数字,不禁轻声开口:“还是这个密码。”
江代出微微侧头,说:“我用习惯了。”
这串数字毫无规律或特殊意义,是江代出曾经一个游戏的ID账号,从手机电脑开始流行设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