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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拿定了主意,谭大先生带着二丑匆匆走了,去想办法筹措灵石。
郑采办心情大好,背着手溜达到前院儿的酒楼。范掌柜正忙着招呼客人,见他进屋,忙凑过来悄声问道:“这么快就耍完了?”
郑采办摇头笑道:“耍的乏了,大家先各自歇歇,等下继续耍。”那头羊实在是太肥了,郑采办不准备跟范掌柜透底,闷声发大财才是硬道理。
“要不要给仙师预备些月华凝霜?”范掌柜眨眨眼睛,笑得暧昧。
郑采办哈哈笑道:“那是自然,先给我备着。”
俩人闲聊了几句,谭大先生他们也从外面筹措到了灵石赶回来了,加上郑采办的灵石,凑成一袋十颗中级灵石,准备继续开耍。
严公子验过灵石,对他们三个合股坐庄倒也不反对,反正金钱百子摊都是和庄家对赌,与其他两个闲家也没有关系。不过这货见他们三个人加在一起才将将凑了十块中级灵石,言语之间就更是狂妄,张口闭口都是你们这些偏远之地的修士云云。这让郑采办很是不爽,心中暗恨:你就狂吧,黑胖子!等下连裤衩都输掉的时候,看你还狂不狂?
四个人回到赌桌,谭大先生刚刚拿起手套,严公子忽然窜起来道:“说好的轮流坐庄,这下应该轮到我了吧?”
二丑赶紧挡住他道:“你这人懂不懂规矩?即便是轮换,也要按照次序来,换也该换郑仙师当庄。”
“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严公子翻了翻眼皮阴阳怪气道:“小破地方,偏生规矩不少。”
谭大先生把兽皮手套递给郑采办道:“也好,换个庄家,我也能过过押注的瘾。”
郑采办接过手套,小心脏就不争气地怦怦乱跳,虽然下午练了许多次,还是怕一个不小心弄砸了。按照之前的赌法,每摊的输赢都是好几块中级灵石,都特么快赶上自家老祖一年的吃喝用度了。
好在严公子也换了战术,不像谭大先生当庄时那么冒然下大注了。前三把都只下了十几个骨筹,美其名曰先探探路数。
二丑在一旁冷嘲热讽道:“真特么新鲜,咱赌的是翻摊又不是宝局,庄家都没数,你到能探出路数来?”
严公子被二丑一激,有些挂不住了,第四摊就把筹码盒子里剩下的几十支骨筹全都押了上去。
郑采办三庄坐下来,心里面不那么慌了,严公子虽然下了把大注,却也不慌不忙地将这一摊出好了。
二丑拿着竹棍四枚铜钱一堆地往外数钱,眼神儿好的赌徒,不用推到最后,提前几推就能看出输赢来。
那严公子的眼神儿却不咋地,直到所有铜钱全都推完,才看出结果,狠狠地骂了句娘。
谭大先生这边用木片往庄家那儿推钱,二丑的风凉话可就冒出来了:“这位皇城来的贵客,探了半天路数,探出回家的路吗?照你这个输法,等会儿就只能走回去了。”
郑采办在心里暗赞,这二丑和谭大先生果然是配合默契,黑胖子被他这么一挤兑,再下几注大的,今儿晚上就可以提早收摊了。
“艹!老子不探路了,下把全他娘押了!”严公子果然上钩,被二丑的激将法一激,将身前的四盒筹码一拢,就要往桌上推。
二丑用竹棍往他手上一拦笑道:“庄家还没出摊呢,你往哪儿押。”
坐庄的郑采办被严公子孤注一掷的赌法吓了一跳,却没注意到旁边谭大先生推钱的小木片迅速一抖,一枚铜钱就被挑离了桌面,落在他藏在桌下的另一只手里。
谭大先生将铜钱全都推回给郑采办,桌下那只手自然而然地伸进裤袋,裤袋没有底儿,铜钱便顺着裤腿与大腿之间的缝隙,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谭大先生踩住铜钱,往郑采办那边轻轻一送,作为地球上江湖混子常用的四大经典骗局之一的翻江局,就此算是完成了大半。
郑采办被对面虎视眈眈的严公子看得手心冒汗,心说,今晚的胜负成败在此一举,这把赢了,黑胖子距离出局也就不远了。这货前后一共换了十盒筹码,就相当于十枚中级灵石,一晚上全都输光了,也不知道最后会是咋样的表情。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想努力做出谭大先生那种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无奈小心脏跳得乱七八糟,一点不给力。
郑采办强自按捺着狂跳之心,抓起桌上铜钱时还是稍显慌乱,放回袋里,胡乱摇晃一阵,又从袋里偷偷捡起一枚铜钱,上把是个一点,这一把就应该是个两点。
在碗下面藏好铜钱,放竹棍的时候,比划出两点的手势,郑采办终于松了口气,下面还有一关。这把轮到黑胖子先押注,万一他也押了两点,那么就要有人出来跟他同押两点,将这一把搅黄,重新来过。
郑采办心中暗暗祈祷:老祖在上,保佑这黑胖子不要押两点啊!
他对面的严公子也有点紧张,不过大话已经出口,再往回收又怕被那嘴损的丑哥儿笑话,他嘀嘀咕咕一阵,终于将四盒筹码全都押在了一点之上,咬牙切齿道:“奶奶的,老子特么孤注一掷了!”
谢天谢地!郑采办彻底放松下来,小心脏也不那么死命蹦跶了,他甚至开始走神儿,琢磨起赚到手的灵石该怎么花了。这一局做下来,自己最少也能分到三块中级灵石,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包养”一个模样俊俏,一心修行却资源匮乏的外门女修。想到自己一个灰袍仆役,将蓝衫的女修压在下头,那种逆袭的感觉,酸爽啊!
“一点!一点!一点!”严胖子还在那儿瞪着眼睛憋宝,郑采办轻蔑地瞥了那边一眼,真是个蠢货,桌上就剩下那么几个铜钱,拿眼一扫也就知道最后剩下个.......一点!
不是应该两点吗?!郑采办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赌台上二丑手里的竹棍仿佛重若千斤,拨钱的速度越来越慢,直到最后一堆四枚铜钱送出,台面上只剩一枚锃亮的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