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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殷勤接下来果然话锋一转,他说道这里故意顿了一顿,目光扫过全场,见每个人都竖起了耳朵等待他的下文,脸上方才浮起高深莫测的笑意,“我现在需要去小解。”
时间仿佛在突然间凝结冰冻,现场一片安静,三五息后,又忽然爆炸了一般,变得嘈杂喧闹。嘲笑声,咒骂声,让现场的气氛乱作一团。
而站在殷勤身后一直奋力抵抗着神识侵袭的蓝雀等人,却是感觉阴云密布的识海之上豁然天晴,那种让他们心惊胆颤的威压逼迫,再也不留一丝痕迹。厉主事蓄势而发的神识突袭,便被殷勤的一个但是,轻松破解。
“什么?”柳松权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压制着怒意,反问道。
“我说,我现在需要去小解,如厕,上茅房。”殷勤认真道,“难道刑堂有规矩,不许人方便吗?”
“你......去吧。”柳松权咬牙切齿,他一向自诩涵养过人气度沉稳,宗门之内许多人甚至将他视作厉长老的接班人。不料今日遇到殷勤,就仿佛遇到一条藏在乌龟盖子下面的毒蛇。那乌龟盖子坚硬油滑,砸不开敲不动,还要时刻警醒着藏于其中的毒蛇,稍不留意就会被毒蛇咬上一口,祸患无穷。
“你们几个都跑下来看什么热闹?”殷勤转过身,一边把她们往看台上赶,一边朝蓝雀使了个眼色。
蓝雀微微一愣,却是感觉手中被人塞入一片金叶子,紧接着被殷勤推了一把道:“一群蠢蛋,看台上有座位不坐,非要和我一起受罪。都给我回上面去!”
她和殷勤的配合最为默契,知道那金叶子必有古怪,见石葫芦与秋香二人还要坚持,忙拉着她俩返回台上。
经过那些王家修士附近时,还被几个闲修肆无忌惮地嘲笑,问她们可是集体去小解?
蓝雀板着面孔,对各种污言秽语充耳不闻,带着石葫芦与秋香来到看台后排的一处僻静角落里安静坐下。
“干嘛坐得这么远?都看不清下面了!”秋香撅嘴道,“俺要坐得靠前些,才好给主任加油助威!”
“主任用不到你去助威,给我安生做着。”蓝雀瞪她一眼道,“坐那么靠前干嘛?去听那些乌七八糟的闲言碎语吗?”
秋香不服,还要争辩,却见殷勤已经被两个执事带领着回到了场地之上。一众旁观修士的注意力也全都重新回到殷勤身上,几个之前被他挣惨了的闲修又阴阳怪气地道:“这么快!殷主任好小的尿(sui)泡,连狗眨眼的时间不到就回来了,哈哈。”
“看见那个秋香了吗?听说他那个老祖办,招的都是种货色的女修,你若天天面对和这种货色的女修厮混在一起,怕是恨不得尿泡再小些才好。”
“这是为何?”
“蠢啊,尿泡越小,越是存不住尿,才好找到借口,时不时地尿遁啊......”
“那可不一定,俗话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说不定那蛮荒贱种就好这口儿呢!”
“道友的意思是那蛮荒贱种,最爱的是烂萝卜?”
秋香她们坐得虽然靠后,却依然能听到各种怪话,耳听得那些人越说越是不堪,哼了一声,正要站起来骂仗,却被蓝雀一把按在石阶上:“不许冲动,殷主任有任务交代下来。”
那些闲修议论过一阵,见柳松权继续刚才的话题,请殷勤答对,便再也没人注意蓝雀她们,在大家想来这三个女修想是被大家骂的惨了,才到后面躲清静去了。
蓝雀此时才敢张开手掌,仔细看着上面殷勤用指甲刻下的几行小字。主任这人看着大大咧咧的,心思却真是细密,他知道万众瞩目之下,哪怕稍微催动灵力,抑或是发动神识偷偷沟通,都难免会被有经验的修士察觉。唯有这种纯靠指尖的力量,藏于袍袖之中将需要交代的话刻在金叶子上,才是最为保险和隐蔽的做法。
蓝雀仔细看过金叶子上的小字,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她沉吟片刻,方才咬着石葫芦和秋香的耳朵,悄声低语。
“殷主任前面自己列出了三条铁证,仅凭这些就足以定你的罪了。”此刻刑堂之上,柳松权已经下定了决心,再不能被殷勤欠着鼻子,必须要主动出击,并且所问的题目要步步紧逼,坚决不能给殷勤借题发挥,自由答辩的机会。
“远远不够!”殷勤又伸出一指,特别欠扁地缓缓左右摇道:“我只承认密文是我所创,并且传授给岳麒麟与逸青云,带他们到藏经阁抄写经卷而已。请注意,我说的是抄写,而不是抄袭。”
“这两种有区别吗?”柳松权心中冷笑,刚刚殷勤去小解的时候,仓山郡城已经发回消息,已经沟通过郡城官方,此刻万兽谷的外派人员已经将逸青云供出的那处商铺严密控制住了。只等搜出密文所写的经卷,殷勤就是个罪上加罪的结果。到时候,就算是云裳老祖亲临,也救不了他!
“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大了!”殷勤朗声道,“所谓抄袭是指未经允许,擅自偷偷抄写。而我所承认的抄袭,却是得到藏经阁允许授权之下,光明正大之举。”
“胡说八道!藏经阁怎会授权让他们抄写经卷?”
“这厮脑袋坏掉了吧?”
“他这是狗急了跳墙。”
殷勤的话音未落,台上便是一片轰然,连柳松权都禁不住冷笑连连,他朝左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鹰一般的目光锁住殷勤,一字一顿道:“殷主任刚才说,贵峰在藏经阁抄经之举,是得到了我峰藏经阁的允许?”
“那是当然!”殷勤脖子一梗,旋即叹了口气道,“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有些话再藏着掖着,也就没劲了。实不相瞒,我那边老祖办刚刚成立,手底下还一堆事等着我处理呢。要不是你们藏经阁的大长老,打着交流经卷的旗号,三番五次邀请我过来,非要让我组织人手过来抄写经卷,我才懒得千里迢迢过来受这份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