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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丑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这手中的刀小,怕切的不狠,切不下来。”
殷勤皱眉道:“给你把小刀就是让你切得尽量小些,你到好,快把后腿卸了。”
石葫芦见殷勤还要数落朱丑妹,伸手道:“要不然,让我试试?”
殷勤自然没有意见,让殷公子又拖过一头公猪过来,刚刚摆开架势,一旁的岳麒麟已经哇哇吐了。他虽是修道之人,毕竟只是个尚未成年的孩子,被满院子的血腥与臊臭之气一熏,就觉得肠胃翻涌好不难受。
殷勤这才反应过来,干嘛要在自家院子里杀猪?整得满院子污秽?万一血腥臊臭被云裳感应出来,搞不好又是一场啪啪!
想明白这一层,殷勤忙让石葫芦暂且住手,与孙阿巧一合计,干脆让众人将猪搬回院外的大车之上。巨门部尚未完工的演武堂校场有大片的空地,距离寒潭也远,正是仔细操练阉猪技术的好去处。
孙阿巧修为虽然不高,办事却很干练麻利,殷勤吩咐下来,她便一边指挥着殷家兄弟以及逸青云等人往外抬猪,一边让岳麒麟打扫后院。这也是殷勤的意思,作为修士,血腥杀戮难免常见,岳麒麟年纪虽小却不能对他有“少儿不宜”般的爱护。让他早日习惯了血腥的味道,总好过将来在荒原或者斗场之中再去适应。
范猴子趁着大家忙乱之际,到殷勤面前道:“勤哥儿此番操练可是为了阉割后山的赤睛猪吗?”
殷勤点头道:“三舅爷爷的眼光果然高明。”他忽然想到范猴子经营酒肆客栈多年,或许知道阉猪的事,忙向他请教是否知道阉猪的诀窍?
范猴子道:“我虽没见过阉猪的,却见过在咱店里阉五色鹿的,左右都是阉了那东西,想来手法都应该差不多。”
殷勤喜道:“那可太好了,正好向三舅爷爷请教!”他赶忙招呼石葫芦与朱丑妹过来,又有些好奇道,“不知三舅爷爷在店中阉那五色鹿作何用途?”
范猴子笑得猥琐:“那五色鹿其性最淫,据说雄鹿一日之间可驭几十母鹿而不疲。所谓缺什么,补什么,有些男gen不举的客人,就要用这五色雄鹿的雄根泡酒来喝。所以我的店中,常年都备有这种鹿酒。”
“那酒的销量如何?”殷勤的性格就是不放过每一个发财的机会,见范猴子笑的得意,估计是笔发财的买卖。
“销量吗......”范猴子压低了声音道,“不瞒勤哥儿,鹿酒的名声虽然不显,其实比我那月华酒赚的还多。”
殷勤揽住范猴子的肩膀道:“这么说,以后咱爷俩儿倒是应该好好合计一下这事。说不定又是一条发财的路。”
范猴子身子瘦小被殷勤大手揽住肩膀,从旁边几乎都看不到人了,他连连点头道:“那是一定,不过我这点酿酒的能耐怕是入不了勤哥儿的法眼,我家的老十三才是酿酒的行家。”
殷勤笑道:“三舅爷爷尽管放心,我前两天已经给聚香斋去过信了,十三舅爷那点事儿,根本就不算啥。估计过几日,就能接他老人家上山了。”
范猴子感激道:“在勤哥儿眼里不是事儿,在我这儿可就是要人命的大事了。”他又不放心地追问道,“勤哥儿没答应聚香斋别的吧?你那个大幻影可是不能轻易给了他们,一部青蛇就让他们转得盆满钵满。我听说他们才给勤哥儿抵了一枚中级灵石,聚香斋的吃相也太过难看了。”
殷勤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青蛇在当时能够卖出那个价格,人家已经相当给面子了。不过我的第二部大幻影该如何运作,倒是要与聚香斋好好谈谈。”
范猴子见殷勤心中有数,也就放下心来,想了想,又忍不住提醒殷勤道:“勤哥儿既然想做第二部大幻影,还是要抓紧下手才好。自打青蛇打出名号之后,坊间也有不少仿制本流传出来。虽然这些仿本大都胡编乱造不堪入目。不过听说武朝十大商行都十分看好大幻影,听说有几家已经开始请人编制与青蛇截然不同的新幻影出来。”
“是吗?这样也好!”殷勤面色不变道。
“这样还好?!”范猴子见殷勤不以为意,以为他少年人心高气傲,赶紧劝道,“我知道勤哥儿才智卓绝,可俗话说三头荒原狼顶个赤睛猪啊!而且,据说有的商行已经在暗中联系七大宗门之一的仓山书院,若说编造这种才子佳人的故事,仓山书院那帮酸儒可是行家里手啊。”
殷勤不屑道:“才子佳人都看了几千年,还看不腻吗?我倒想换个口味。”
范猴子正色道:“勤哥儿此时万万不可轻易改弦更张啊,正因为才子佳人已经看了几千年,才证明此类故事才是大家喜闻乐见的。你若换个别的,万一不被众人接受,青蛇所打下的名头,可就毁于一旦了。说句不好听的,勤哥儿此时,就好比是被群狼围追,需得步步小心,稳扎稳打才能突围出去。”
“说来说去不过就是十大商行加上仓山书院而已,哪里算得上狼群?”殷勤神秘兮兮道,“你可知道我前几日给聚香斋的楚阿大去信,除了提到十三舅爷,还给他出了个什么主意吗?”
“啥主意?”
“我劝他联合十大商行以及所有对大幻影感兴趣的商家,将他们的大幻影凑在一起,搞一次幻影大比!”
“幻影大比?!”范猴子呆呆地望着面前这个将自己弄成癞斑脸的孩子,心中涌起万丈波澜。作为大幻影的始创者,他没有费劲心机地去阻挡别人偷学他的幻影,反而张开双臂去迎接那些在他背后疯狂追赶的竞争者。范猴子盯着殷勤的眼睛,好想看穿在那漆黑眸子后面的,到底是一个胸襟宽广的圣者,还是一个狂妄自大疯子?
同一时刻,蛮墟皇城街巷深处,一个狭小客栈的帐房之中,一个模样普通的青年正捏着一枚白羽,似笑非笑地对他身旁的佝偻老者道:“有趣儿,真是有趣儿!十七叔,你说这个小蛮子是不是疯了?他竟然撺掇我搞一场幻影大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