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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云别院中自然有殷勤的一间小院儿,和云裳的暖云丹室隔了专为七位女修暂住的三个院子。
殷勤的院子比云裳丹室所在的格局还要小一些,灵鹊建议弄个大的院子,就像花狸峰寒潭边上的老祖办一样。殷勤自然不能同意,当初是条件艰苦,如今寒潭之畔的宅院都已收了上来,转为老祖办执事们办公的地方也已经选好,正在改造当中。
那些跟随云裳来到临渊的花狸弟子,则统一安排在前院,武传芳的祖宅规模不小,比武青元的亲王府小不了多少,安置花狸峰这几百号人,一点问题都没有。唯一的麻烦就是内城的符牌,按照临渊内城的规矩,外来人口在内城停留期间需要购买价格不菲的符牌。
而原本内城的住户,则由城主府统一发放住户的符牌。持有这种符牌的人,进入内城不再需要缴纳灵石,却不意味着他们可以免费享用内城的充裕灵气。临渊城还有一宗规定,便是根据内城各家各户宅院的大小,所处的地理位置,每年收取一个人头税。这也是武传芳同意将诺大祖宅抵租出去的另外一个原因,他家人口不多,但祖宅的地理位置却是绝佳,折算到人头税上,就比别家高出三两成出来,每年单是这笔费用,就让他肉疼不已。
理论上说,花狸峰租用了武传芳的府宅,就属于常住内城的人口。不过,出于节省开销的考量,殷勤打算将暖云别院的住户符牌数量,控制在一百以内。或许过几年,这边的常住的花狸弟子越来越多,再酌情增加一些住户符牌。这回跟随云裳过来的几百号人,还是由老祖办统一购买了临时符牌,又花了不少灵石。
至于武传芳,根据约定,将整个祖宅租给花狸峰之后,理论上便没了住处。殷勤故意逗他说,许他在宅中留一两处小院私用,唯一的条件是要加入花狸峰,成为花狸峰的弟子。
哪知,这货琢磨一阵,竟然动心了,只不过武传芳也提了个条件,他好歹也算个皇亲国戚,辈份比武擎苍还大,虽然家道败落,总不能像那些小门小户的弟子一般,去给云裳磕头吧?武传芳想要求个长老的名头,还得是那种不用给老祖行叩拜礼的大长老的级别。花狸峰目前,只有老虫王令狐若虚一个大长老,殷勤虽有招募之意,却知道此事,仅凭云裳同意还不行,需得掌教真人点头才算数。
好在此事也不急在一时,武传芳人还在临渊城,却已经从殷勤手里得了一行园赌坊开业头三天的收入,竟然七枚中级灵石!武传芳乐得合不拢嘴,哪怕因为开业红火,日后的收入减去一半,每日也能有一枚中级灵石的进项。他的府院租金虽然高了许多,但每年真正能租出去的日子加起来也就是一两月而已。嘿嘿,殷勤这小子,用赌坊抵租咱家的祖宅,怕是做了个亏本的买卖。
武传芳心头窃喜,却也对殷勤的诚实守信,颇为满意,单是手中这七枚中级灵石,就是一笔意外之财啊!灵石到手,武传芳干脆不提在府院暂住的事儿了,直接去了临渊城最大的赌坊,琢磨殷勤所传授的生死门子去了。
殷勤揣着袖子闷头疾走,刚才喊疼好大声,怕是整个府院的花狸弟子都听到了,饶是他脸皮够厚,也不想与人招呼。
好在众人刚刚入住,此刻都在各屋忙碌,巷道上人影稀落。殷勤快步走到自家小院的门口,一抬眼,孙阿巧正满脸焦急地站在台阶上张望。见他没被蓝雀等人抬着回来,孙阿巧神色一轻,忙快步过来搀扶住他道:“老、老祖,又传了主任道法?我听着很是高深呢。”
这是孙阿巧想出来的婉转试探,殷勤在花狸峰上也没少被云裳揍,总不能每次从暖云阁抬人回来都问:“主任又被老祖殴打,还挺得住么?”
“还好,还好。”殷勤浮起云淡风轻的笑意,“小法门,不是多高深的道法。”
只是小法门?叫得像是得了长生大道似的!孙阿巧嘀咕着,将殷勤让进屋里,指着屋中蒸汽袅袅的大木桶道:“小法门也不能大意,我给主任泡了淬筋汤,药力刚刚行开,正好合用。”
身边有人伺候,真是舒坦啊!小孙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练功不积极,修为进境太慢,若是她的修为再高些,便能许她个私人助理的差事,带她出来了。殷勤这一阵在外奔波操劳,都快忘了这等享受,殷勤脸上笑意更浓,大步进屋,随手“奖励”了孙阿巧一巴掌。
孙阿巧哎呦一声,捂着屁股跑了。殷勤一边脱下法袍,一边闻了闻淬筋汤的气味,一股辛辣的药香中混有一丝血腥之气,却是他从长孙烈那里讨要来的对蛮人特别管用的方子。
殷勤将身子缓缓浸入到药汤之中,感受着暖暖药力从肌肤的每一个毛孔中渗入,沿着血脉灵根向脏腑深处扩散,随之而起的是一种弥漫在四肢百骸里的淡淡的酸胀感觉。殷勤舒服得刚刚闭上眼睛,门帘一响,孙阿巧抱着一叠新法袍进来了:“这是尚姨为主任新制的法袍,说是过两天在幻影大比上穿,等会你试下,看看合不合身。”
“先放那儿吧。”殷勤抬了下眼皮:“老祖的新裙裳可送去了?”此刻他虽光溜溜坐在木桶里面,对面站了模样俊俏的女修仙子,已经一点不觉得别扭了。
蛮荒不比前世,孙阿巧虽然顶了个老祖办副主任的名头,实际上却是以他贴身丫鬟自居,饮食起居全要经她的手亲自打理才行。殷勤以前在屋里泡澡的时候,还特别正经地要求孙阿巧回避,事后总能看她躲在角落里抹眼泪,说是主任嫌弃她笨手笨脚。无奈之下,殷勤只能入乡随俗,随便孙阿巧进入他的屋子。
“老祖的裙裳已经交予蓝雀姐姐了。”孙阿巧应了一声,却还是不放心地偷瞄殷勤,一眼便看到他手臂上那深红色,微微凸起的咬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