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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传来胡嘉带着黑甲卫的声音,珍珠和青栀刚要松一口气,一阵奇异的巨响在下一刻响起,顿时地动山摇,空地上的众人惊惧不已,不知发生了何事,姜渔见情况不对,护着宝儿从山洞里踉踉跄跄跑出来,下一瞬,门口的黑甲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山上突然滚落的巨石砸中,当场失了生机。
温热的血液溅在姜渔脸上,她呆立在原地,牵着宝儿的手抖个不停,几乎要失去力气。
紧接着,山上又接二连三有巨石滚下,空地上的人几乎成了活靶子,谁都不知道下一刻谁会被巨石砸中,尖叫声此起彼伏,人群乱了,再也顾不上手里的东西,抱头逃窜。
姜渔的胸口仿佛坠了巨石,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她微微闭了下眼睛,紧紧拽住宝儿的手。
珍珠和青栀往她的方向跑来,下一秒,头顶砸下铺天盖地的泥浆,几乎将空地淹没,人群被冲得四散奔走,刚才费了好大气力才爬上的半坡,此刻成了所有人避之不及的灾地。
叫骂声,求救声,牲畜的悲鸣声此起彼伏,很快淹没在蔓延而来的泥浆里。
“泥石流,是泥石流!”
“快,往山下逃,往山下逃!”人群里有人嘶吼着,紧接着是闹哄哄的奔逃。
仅一盏茶的功夫,那聚满人的半山腰已经被泥石流冲的不见了踪影,山下是暴涨的洪水,山上是正在奔涌的泥石流,不知是谁喊了句:“若不上山,咱们兴许还能活。”
“是啊是啊,这会儿被挤在中间,是天要亡我们呐!”
“不,我们山城以前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谁知道是天灾还是人祸?”
姜渔耳边吵吵嚷嚷的,不时有声音传来,紧接着,她陷入了昏迷,耳边仿佛有熟悉的人在喊她的名字。
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四周是那样沉寂,除了几声水拍瓦檐漾出的水声,静的仿佛一个地狱。
“咔哒”,身后传来瓦片的碎响,姜渔艰难地抬起头,努力睁眼想要看清眼前之人,却只看到一身红衣,她被人扛在背上,不知要往何处去,刚要出声问是谁,嘴里就被塞了一团破布,堵的她无法发声。
“你说燕王妃费这么大气力,就为了看她长什么样?”身下人抖了抖肩膀上的姜渔。
另一人冷笑着说:“燕王妃想做的事情,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做到,更何况几条区区蝼蚁的命而已,派去炸山的人回来了没有?”
“还不知道,没有消息传来,咱们先回去复命吧。”
燕王妃?是谢清池的正妻?她与她素未谋面,应该也没有什么愁怨,为何燕王妃要带她走?
姜渔压下砰砰乱跳的心脏,悄悄掀开眼皮看了眼四周,入目皆是大水,许多屋子和矮一些的树木被淹的只剩个顶,越往里去,所见越是触目惊心,浑浊漆黑的水面上,到处都飘着被淹死的家畜尸体和各种杂物。
看样子,她们应该还在山城。
估摸着时间,从泥石流发生到现在,这个时间她们也出不了城,而且城门口还有人守着,闹出这么大动静,谢清池的人应该已经去通知他了吧?会不会发现她不见了?
姜渔心中忽然漾起一阵恐慌,若这件事真的是燕王妃做的,谢清池有没有份?昨晚他是与燕王妃在一起的,为何燕王妃的人都到了,他却迟迟没有出现?除非这件事是他默许的!
想到这里,姜渔的心沉了沉。
昨晚李震还与她说,谢清池是被要事给绊住了,那李震之前在客栈门口见她的时候,对她不屑一顾,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到了汤河边上,尤其是快渡河的时候,他居然特意来接她,还如此恭敬。
前后才几个时辰,他的态度竟转变得如此之大!是不是他也早早收到了谢清池的命令,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态度就变好了?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他竟如此大费周章地要杀她!
是为了博美人一笑?
很快,在姜渔愣神的间隙,两人就到了一处高地,这高地隐匿在暗处,看不清究竟在何方位,姜渔也才来山城一天,不认识山城很正常,她努力想要记住这周围的特征。前头那红衣女子掀开脚下的一块板,让背着姜渔的女子先走。
身下女子一个跳跃,她们落入暗道下的一处平地,又走了约莫半盏茶功夫,眼前忽然豁然开朗,逼仄的暗道尽头,是一方小小的开阔地,靠里的空间里点了好几盏灯,外头的日光亮堂堂,照的人眼前一亮,走到那开阔地才发现,头顶的天气并不好,乌云又在往山城的方向聚拢而来。
姜渔闭着眼,假装自己还在昏迷,下一秒,身下之人将她扔在了地上。
“燕王妃,人已带到。”两名女子恭敬地跪在地上,头伏于地。
屋内暗处有声响传来,很快,一个头戴纱巾的女子款款而来,她先是围着姜渔转了一圈,而后抬脚,将她的脸碾凿在地,语气阴恻的好似无底洞:“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而已,他竟将你保护的这样好,我可是费了好大的气力才能见你一面呢!”
说罢,竟癫狂地笑了起来。
姜渔紧闭双眼,压住几乎要溢出口的痛呼,任燕红月踩踏,生怕自己动一下就被发现装晕。
“谢清池啊谢清池,我给你带来了你最想要的消息,你竟丝毫不关心,既然这样,我倒想看你这位新娶的夫人究竟是何等特别,今日一看,也不过如此嘛!”
燕红月的手冰凉至极,划在姜渔脸上,她又扭头问那两个跪在地上的女子:“你们说,我与她比谁更美?”
两人异口同声道:“自然是燕王妃您美,谁也比不过您去!”
“是吗?”燕红月似不信,踱步到两人跟前,冰凉的手指抬起其中一人的脸,让她看着自己,“你再说,我与她谁美?”
那人打了个寒颤,抖声道:“您美,那...女子姿色平庸,如何能与您相比?您还是老燕王的独女,手里掌握着燕国的命脉,燕王都得巴结您...”
“哈哈哈哈哈,说得好!”燕红月松开她,又走到第二人跟前,第一人明显松了口气,再睁开眼,冰冷的小刀已然划破她的脖颈,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燕红月,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头就落了地。
“趋炎附势的小人,不必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