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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礼有些心惊胆战地问牵招:“你,你为何将他杀死?”
牵招冷哼一声,说道:“他已经将我们的事情,禀报了逢纪。如果吾没有猜错的话,主公很快就会上城墙。若是留下这名小校和我们对质,你我都是性命难保。”
冯礼在听说事情穿帮后,本来被吓得魂不附体,但听牵招的语气,此事似乎还有转圜的余地,连忙问道:“子经,不知有何良策?”
牵招朝他手里捧着的木盒努了努嘴,说道:“你还不快将箱子藏起来,难道想让主公来个人赃并获吗?”
听到牵招这么说,冯礼慌忙答应一声,转身朝远处跑去,他打算找个僻静的地方,将这个要命的盒子藏起来,等风声过后再取出来。
牵招等冯礼走远后,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吩咐人将小校的尸首拖到了一旁,并一本正经地对他们说:“诸位兄弟,此人在夜间执勤间擅离职守,按律当斩。尔等可千万不要学他,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那些兵士看到小校倒在血泊中时,都被吓了一跳,不知他怎么触怒了牵招,居然一言不合就被斩了。听到牵招的解释,也不赶不当真,连忙将小校的尸体拖到城垛旁,准备等天明之后再拖走。
袁绍沉醉不醒,把逢纪急坏了,他连忙命人找来颜良,对他说:“颜将军,北门的正副守将勾结韩家小儿,试图献出城池,你立即带人去取他们的首级回来。”
如果这件事是袁绍吩咐的,颜良绝对是毫不迟疑地执行,但听到逢纪这么吩咐,他却站在原地没动,反问道:“元图先生,不知主公是否知道此事。”
逢纪哭丧着脸回答说:“主公昨夜喝得酩酊大醉,到现在都不曾醒来。颜将军,你速速赶往北城门,去捉拿牵招、冯礼二人,将他们明正典刑。”
“不行,”颜良依旧是不为所动:“他们两人是主公亲自任命的守将,没有主公的吩咐,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见颜良油盐不进,逢纪气得直跺脚,但又无计可施。只能返回袁绍就寝的屋里,蹲在床榻旁等他苏醒。
冯礼藏好了木盒以后,回到了牵招的身边,试探地问:“子经,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立即出城去投韩亭侯吗?”
“不可,千万不可。”对于冯礼的提议,牵招立即予以了否决:“若是我们保持镇定,坚决不承认,就算主公来了,我们也有机会侥幸过关。但如果出城逃跑的话,主公就知道我们心怀二心,便会派人来追杀我们。到时能否活着逃进冀州军大营,也是一个未知数。”
看到冯礼一脸苦涩的样子,牵招又接着说:“韩亭侯的手下能人众多,有你我二人不多,无你我二人不少。若我们就这样逃往冀州军营,就算收留了我等,将来恐怕也没有什么出头之日。”
六神无主的冯礼着急地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牵招望着城内州牧府的方向,咬着后槽牙说:“富贵险中求,为了我们将来的荣华富贵,有必要赌一把。赢了,将来就有飞黄腾达的一天……”
没等牵招说完,冯礼就着急地问:“那要是输了呢?”
牵招扭头看着冯礼,苦笑着说:“如果输了,你我就是人头落地。”
天明时分,袁绍终于从沉醉中醒来。看到逢纪跪坐在自己的面前,不禁诧异地问:“元图,你怎么在这里?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回主公的话,”见袁绍终于醒过来,逢纪是又惊又喜,他连忙说道:“属下四更天就来了,但主公酒醉,始终无法唤醒,属下只能在次等主公醒来。”
袁绍坐起身,随口问:“你深夜来见本将军,有何要事啊?”
“主公,大事不好了。”逢纪在这里守了一夜,不知城头的情况如何,便对袁绍说:“北门守将牵招、冯礼二人,暗中勾结韩家小儿,企图打开城门迎接冀州兵马入城。请主公下令,将两人速速拿下,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听说有人私下和韩湛勾结,袁绍顿时恼羞成怒,连忙冲着外面喊道:“来人啊!去把颜良和文丑叫来!”
随着他的喊声,颜良跟着下人一起走进了袁绍的卧室。看到骤然出现的颜良,袁绍不禁楞了片刻,有些意外地问:“颜良,你为何来得如此之快?”
颜良连忙向袁绍躬身施礼,回答说:“启禀主公,末将四更天便接到元图先生的通知,前来此处见主公。因主公一直沉醉未醒,便在屋外等候。”
袁绍等颜良说完后,用手朝他一指,吩咐道:“元图说北门守将牵招、冯礼二人,暗中勾结韩家小儿,你立即带人去将他们拿下,带到州牧府来。本将军要好好审问一番。”
颜良带着几十名亲兵,骑着马朝北门而去。在路上时,他的心里暗想:“如果元图先生所说的是真的,想必牵招、冯礼二人早已逃之夭夭。”
谁知他来到北门,却看到牵招和冯礼二人站在城门前,恭恭敬敬地朝他施礼。牵招还笑容满面地问:“颜将军,不知你清晨到此,可是要出城否?”
见牵招表情如常,对自己又表现得如此客气,他也不好板着脸和对方说话,只能客气地说:“两位,主公有请,请随我走一趟吧!”
“既然是主公有命,属下自当遵从。”牵招说完,朝冯礼一摆头,跟着颜良的身后,就朝州牧府而去。
两人跟着颜良来到州牧府,见袁绍在议事厅的正中就坐,正要上前施礼,却听到袁绍猛地一拍桌案,大声地说:“尔等好大的狗胆,居然还敢到这里。来人啊,将他们二人拿下。”
随着喊声,从屋外冲进了四名膀大腰圆的亲兵,上前就将牵招、冯礼二人的双手反剪起来,等待袁绍的进一步命令。
冯礼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场被吓得双腿发软,如果不是两旁的兵士架着他,估计早就瘫软在地上。而牵招却表情如常地问袁绍:“主公,不知属下犯了合适,惹您生这么大的气。”
“牵招,你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去勾结韩家小儿。”没等袁绍说话,一旁的逢纪就抢先发难:“还不快点如实招来,主公念在你以往的功劳上,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主公,请听属下一言。”牵招知道此刻绝对不能慌,否则自己和冯礼的性命就交代在这里了,他故作镇定的说:“属下从来不曾见过什么韩家小儿,这勾结一说,又是从何谈起啊?”
在等待颜良带两人回来的这段时间,袁绍已经从逢纪那里了解了大概的情况。听到牵招的反问,他冷哼了一声,说道:“有人举报,说你与冯礼二人,和韩家小儿有勾结,甚至还收受了他赠予的金银。可有此事?”
“回主公的话,绝无此事!”牵招等袁绍一说完,立即毫不迟疑地予以了否认,并反客为主的说:“不知何人举报属下?属下愿与他当堂对质!”
袁绍听到牵招这么说,心里暗想:莫非是逢纪搞错了?便连忙扭头问逢纪:“元图,你的人证物证何在?”
“请主公稍等片刻,”逢纪站起身,洋洋得意地说:“我已命人去请见证人,片刻就到。”
原本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冯礼,听到逢纪说他去请见证人时,心里反而变得踏实了,他知道那名给逢纪通风报信的小校,已经死在了牵招的剑下,已经是死无对证了。想到这里,他连忙喊道:“主公,冤枉啊!属下冤枉!”
“哼!”逢纪冷哼一声,说道:“是不是冤枉,等到人证物证到了,就知道了。”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一名兵士从堂外跑了进来,站在堂口。
逢纪见了此人,连忙和袁绍低语了两句,便跑了过去。他原本是笑容满面,当等对方把话一说完,他立即变得面色铁青。
袁绍见逢纪站在堂口发呆,便大声地问道:“元图,人证物证可曾取到?”
逢纪来到袁绍的面前,哭丧着脸说:“主公,属下去晚了一步,人已经被灭口,物证也不知去向。”说完,他走到了牵招的面前,用手指着他,怒气冲冲地说,“还说没有和韩家小儿勾结,但你为什么要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牵招故作吃惊的问:“在下不知元图先生说的是什么?杀人灭口,在下杀谁了?”
“北门的小校王某,昨晚到我的府邸拜访之后,回到北门,就被你所杀。”逢纪双眼圆瞪地问:“可有此事?”
“没错,”牵招点着头,肯定地说:“王某的确是在下所杀。”
“啪!”袁绍听到这里,猛地一拍桌案,大声地说:“大胆的牵招,你还说没有杀人灭口,为啥杀死小校。”
“主公容禀!”牵招对袁绍的性格很了解,面对他的质问,胸有成竹地回答说:“王某昨晚执勤时擅离职守,属下指责了他几句,谁知他却出言不逊。属下一时不岔,便将他斩了,请主公恕罪。”
袁绍听到牵招的这个解释,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察言观色的牵招连忙又补充说:“若属下私下勾结外人,一旦知道事发,在杀人灭口后,必然是连夜逃匿,怎么还可能留在城内坐以待毙呢?”
“启禀主公。”一直在旁边保持沉默的颜良,觉得牵招、冯礼可能是被冤枉,便站出来为两人说公道话:“末将带人赶往北门时,他二人没有丝毫的慌张,听说主公要见他们,立即随末将返回了州牧府。所谓私下勾结韩家小儿一事,以末将看来,可能是受奸人陷害。”
“奸人陷害!”逢纪听到颜良这么说,立即蹦了起来,恼羞成怒的说:“颜将军是说纪是奸人不成。”
颜良知道主公器重逢纪,不愿意与他为了这种事情翻脸,只是淡淡地一笑,便退回了武将的队列中。
袁绍沉思了片刻,冲那四名亲兵摆了摆手,说道:“尔等先退下!”
随后他起身走到了牵招的面前,围着他转了两圈后,用试探的口吻问道:“子经,你真的不曾与韩家小儿私下勾结?”
牵招言之凿凿的说:“主公明鉴,属下与韩家小儿素未谋面,私下勾结一说,又是从何谈起。”他心里暗说,我的确没有见过韩亭侯,昨晚我是派冯礼去见的亭侯,自然就不存在勾结一说。
对于他的这种说法,袁绍点了点头,说:“既然没有勾结就好。看来是本将军错怪了尔等,子经可千万不要怪罪本将军哦。”
“属下不敢!”牵招听袁绍这么说,心里便明白,今天的事情是过关了,连忙向对方躬身施礼:“主公听到传言,将属下招来询问几句,也是应该的。”
见牵招的回答对方大方得体,袁绍连忙冲着外面喊道:“来人啊!”
这次从外面进来的,就不再说膀大腰圆的亲兵护卫,而是一名州牧府的官吏。他来到袁绍的面前,恭恭敬敬的问:“不知主公有何吩咐?”
“本将军今天委屈了牵招、冯礼二人,心中着实过意不去。”袁绍说完这番话后,吩咐官吏,“给他们二人各赏赐绸缎五匹,你速速前去取来。”
听说袁绍要赏赐自己绸缎,牵招、冯礼二人连忙跪下谢恩:“多谢主公赏赐,属下感激不尽。”袁绍弯腰扶起了两人,对他们好言抚慰。
等牵招、冯礼二人离开后,逢纪有些着急地对袁绍说:“主公,就算没有两人的真凭实据,也不应该让他们继续担任北门的守将。如果他们真的打开城门,迎韩家小儿入城,我等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一派胡言,”他的话音刚落,袁绍就拍着桌案说道:“所谓勾结韩家小儿一事,纯属子虚乌有,岂能因这种事,寒了将士们的心。我自有主意,你且退下吧。”
见袁绍听不见自己的谏言,逢纪不禁黯然神伤,他朝袁绍深施一礼,转身走出了议事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