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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准备率领骑兵,给孟岱他们来最后一击的李傕、郭汜等人,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的鼓声,顿时心里一惊,暗想:后面怎么会有鼓声呢,难道是长安的兵马赶来了?
不过李傕的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他想从长安到这里有五十里之遥,就算押粮车队在遇袭时,就派出人手去求援,长安城内的援兵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赶来啊?但他的这个念头,随着探马的到来而灰飞烟灭。
一名探马来到了李傕的面前,在马背上拱手说道:“启禀大司马,后方忽然出现了大批的冀州兵马。”
“冀州兵马?”郭汜的心中虽然震惊不已,但表面上依旧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可曾探明他们有多少人?”
探马见是郭汜问自己的话,连忙面向他说道:“回大将军的话,小的远远数了一下,至少有两三万人。不过基本都是步卒,骑兵人数很少。”
得知身后出现了两三万冀州兵马,就算全部是步卒,但对李傕来说,也是一件头痛的事情。他连忙向郭汜请教:“阿多,我们该怎么办?”
郭汜扭头看了一眼车阵内外还在混战的双方兵士,叹了口气说道:“要是他们再晚来半个时辰,我们就可以解决掉这支运粮队。如今只能重整兵马,返身迎敌了。”
听到重整队列的号角之后,正在车阵内外和冀州兵马厮杀的李傕军,纷纷拨马离开。劫后余生的众多冀州兵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假如李傕军再多停留哪怕半柱香的时间,大多数兵士就无法再支撑下去了。
见李傕军在远处重整队列,孟岱连忙命人去救治伤员,和收拾阵亡将士的遗骸。成宜下达了同样的命令后,心有余悸地对侯成说:“若是赵将军再晚来片刻,我估计我们这支兵马就会被李傕军绞杀殆尽。”
对于成宜的这种说法,侯成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李傕、郭汜的兵马,居然是如此强悍,我们六千人马以逸待劳,还有车阵为依托,却差点被他们打了一个全军覆灭。”
孟岱走过来时,正好听到侯成后面的话,他朝远处尘土扬起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暗暗说道:“赵将军,我们的生死都掌握在你的手里。你可一定要打败李傕、郭汜啊。”
赵云见李傕、郭汜的骑兵,和自己相距不过两里,连忙命令大军停下,就地派开了阵势,让步卒们迈着整齐的步伐,朝李郭二人的兵马走去。
看着数以万计的兵士,排着齐整的队形,迈着大步朝自己走过来,正在重新集结的李傕军显得有些慌乱。李别用手朝对面一指,对李傕说道:“叔父,冀州兵马太多,小的都被吓住了。不如让侄儿前去搦战,至少杀掉对方一两员偏将,就能重新提升我军的士气。”
“如此甚好。”听到李别这么说,李傕点了点头,同意让他出战:“你此去许胜不许败,否则军法无情。”
李别单人匹马,手持长枪来到了冀州军的阵前,大声地喊道:“我乃大司马麾下校尉李别,谁敢出来与我一战。”
赵云不认识李别,便扭头问郭嘉:“奉孝先生,这是何人?”
“李傕的侄子李别。”郭嘉轻摇羽扇说道:“若是子龙将军能阵斩此人,定可让我军军心大振。而李傕军,则会因为损失一员大将,而变得士气低落的。”
赵云点了点头,催马从阵中出来。李别见到赵云出来,还得意洋洋地说:“来将通名,本校尉的枪下不死无名之辈。”
“某乃常山赵子龙!”赵云表明自己的身份后,也不和对方废话,大喊一声:“看枪!”手里的龙胆亮银枪就如出海蛟龙一般,刺向了对方。
李别没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一点准备都没有了。不过看到刺过来的龙胆亮银枪,他还是本能地往旁边一闪,躲过了赵云的第一枪。就在他心里暗自庆幸之时,赵云已经把枪收了回来,再向前一刺,这回准确地刺中了李别的咽喉,带着血珠的枪尖从脖子后方冒了出来。
赵云把枪往回一带,把枪尖从李别的咽喉抽了回来。李别的尸首在马背上停留了片刻,随后向旁边一歪,滚下马背,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看到李别坠马,全场先是一愣。随后赵云身后的冀州兵齐声叫好,而李傕军那边确实鸦雀无声。别人不了解李别,但李傕军里的兵士们了解,别看到他此人平时仗着叔父李傕的名声,张扬跋扈,但多少还是有点真本事。但没想到,他今日出马,仅仅一个照面就被对方的主将干掉了。兵士们心里暗想,如果换成是我,估计会被李别死得更快。这么一想,李傕军的士气便低落到了极点。
而李暹看到自己的弟弟,死在了赵云的手里,不等李傕发令,便嚎叫着,挥舞着双刀杀了出来,准备一刀砍死赵云,为自己死难的兄弟报仇。
赵云看到从李傕军中冲出的这名武将,和刚刚被自己一枪刺死的李别,有几分相似之处,连忙用枪架住对方砍来的双刀,随后问道:“来将通名!”
“吾乃李暹,是替死难的兄弟李别,找你索命来的。”
听说来人乃是李别的兄长,他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后说道:“既然你是李别的兄长,那某就送你上路,免得李别一人在黄泉路上太寂寞了。”赵云说着,把手里的长枪往上一荡,震开了李暹手里的双刀,刷的一枪直取对方的咽喉。
李暹的工夫要比李别高,看到赵云手中长枪直奔自己的咽喉而来,连忙用双刀一架,生生架住了赵云刺来的这一枪。赵云又连刺了三枪,枪枪不离他的咽喉要害,让李暹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看到李暹在慌乱中,露出了一个破绽,赵云及时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再向他刺去了一枪。不过这次没有再刺他的咽喉,而是直取他的胸膛。只听“噗”的一声,李暹被赵云刺了个透心凉。
赵云将手里的长枪往空中用力一跳,李暹的尸首便离开了马背,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后,落在了远处的尘土里,正好与李别躺在了一起。
李傕见到自己的两名侄儿,几乎都是在一个照面之下,就死在了赵云的枪下,不由恼羞成怒。他将手里的兵器向前一挥,大喊道:“杀啊!”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身后的万骑同时发力,朝着赵云所在的位置冲过来。赵云拨马回归本阵,大喊一声:“列阵!”
十几排手持长矛的兵士,随着赵云的这声令下,将手里的长矛一头扎进地里,枪尖一头成四十五度角对准了冲过来的骑兵。而站在长矛兵身后的弓弩手们也没有闲着,他们端起手里的弓弩,瞄准冲过来的骑兵,只等对方一进入射程,他们就用弩箭进行覆盖。
看到骑兵冲进了弓弩手的射程,赵云将手里的龙胆亮银枪猛地向下一挥,大声地命令道:“放箭!”
数千支弩箭如同一片飞蝗似的,从阵中腾空而起,在空中飞行一段距离后,就猛地扎进了骑兵冲锋的队伍,把冲在最前面的骑兵射得人仰马翻。一拨弓弩刚射完,第二拨又紧接着发射,将更多的骑兵射倒在地。好不容易有几个运气好的骑兵,冲到近前,又直接撞在了长矛之上,连人多带马背穿成了“糖葫芦”。
不过冀州军的伤亡,就在这时出现了。由于马速过快,虽说战马和骑兵都被长矛刺死,战马在巨大惯性冲击下,还是撞进了冀州步卒的队列之中,将一些靠前的步卒撞得骨断筋折。但和李傕军相比,这点伤亡基本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李傕的骑兵冲了一阵,折损了三四千人,却没等冲开赵云的军阵。不等李傕下命令,在战场上兜了一个圈后,又纷纷地返回了出发点。
看到李傕的骑兵败退后,郭嘉果断地发出了号令,命令军阵向前推进。随着他的令下,若干个长矛方队和弩箭方队,迈着整齐的步伐朝前行进。
“阿多,冀州兵马上来了,我们该怎么办?”虽说在平原上作战,骑兵是步兵的克星,可一旦这支步兵有了弓弩兵的配合,骑兵就占不了什么优势,李傕就是深刻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慌乱地问郭汜:“需要立即撤退吗?”
“不能退。”谁知都这个时候,郭汜依旧坚持不能撤退,他反而对李傕说:“再组织骑兵冲一次,一定要把冀州军冲乱,否则我军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其实郭汜也是昏了头,目前的形势虽然对他们不利,但只要调头一逃,全是步兵的冀州军根本追不上他们。就算全军溃散,但只要逃出数十里,逃散的兵士还是有希望收容起来的。
李傕此刻的想法,和郭汜一样:不能退,只要自己下令后撤,那么整支兵马就会溃散。因此他一咬牙,立即命人再次向对面的冀州军发起冲击。
骑兵们早就被吓破了胆子,哪里还敢朝冀州军发起冲锋。有一名军侯冲着李傕说:“大司马,敌军势大,我们还是先撤吧!”
李傕听后,把身子微微一侧,歪着头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本司马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那军侯听李傕这么说,连忙催马上前,凑近了李傕,准备将刚刚的话重复一遍。谁知就在这里,李傕将手里的长刀一挥,将那名军侯斩于马下。众人见状,都不由大惊失色。李傕重重地一哼,随后说道:“若是再有人敢言退兵,他就是下场!”
为了防止兵士们不肯冲锋,李傕命令自己的亲兵组织了一支督战队,凡是那些畏缩不前的,一律格杀勿论。就这样,在李傕的刀剑相加之下,骑兵再次对冀州军的军阵发起了冲锋。
不过他们这次依旧没等讨到好,冲在最前面的骑兵,成片成片地倒在了弩箭之下。有些骑兵见识不妙,连忙拨转马头准备逃命,结果与冲上来的战马发生碰撞,双双摔倒在地上,导致场面混乱无比。
就在这时,李傕军的后方忽然传来了整齐的鼓声,李傕和郭汜一惊,连忙扭头望去。只见待在车阵里的押粮兵们,不知何时在车圈外排成了整齐的队形,正迈着大步朝自己这里走过来。
如果说面对赵云指挥的方阵,李傕郭汜二人还有些心惊胆战,但他们自认还能应付这种局面。但如今车阵里仅存的两千步卒和一千弓弩手从背后上来了,性质就大不一样了,等于是腹背受敌。
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嗓子:“冀州军,威武!”
随后他的身边便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冀州军,威武!”
先是赵云率领的兵士在喊,过了没多久,孟岱、成宜、侯成率领的押粮兵也在扯着嗓子高喊:““冀州军威武!””
看到气势如虹的冀州军,听着他们喊的让人热血沸腾的口号,李傕的脸上已经没有半点血色,不等旁边的郭汜说话,他便仓皇地拨转坐骑,大声地喊道:“撤,快点撤!”
李傕、郭汜身边的骑兵,看到两位主将跑了,也慌忙拨转马头跟着一同逃跑。等这拨人跑远后,附近的骑兵才发现主将怎么逃了,于是无心恋战,跟着朝李傕他们消失的方向逃去。而那些被困在冀州军阵前的骑兵们,见到自己被主将抛弃了,再打下去的话,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下场,连忙下面乞降。
赵云知道自己率领的都是步卒,要想追上落荒而逃的骑兵,是根本不可能的。因此他没有命令追击,只是让兵士收容那些归降的骑兵。
随着李傕等人逃离战场,从另外一侧率兵赶来的孟岱等人,知道己方大获全胜,不禁喜极而泣。看到策马而来的赵云和郭嘉二人,三人连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嘴里说道:“参见赵将军,参见郭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