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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韩湛的心里在思索如何反击孙轻时,张老夫人却开口说道:“孙轻,既然亭侯已经做出了这样的承诺,那么老身认为,他一定会言出必行的。”
“夫人,你千万不要上了这个狗官的当。”孙轻听到张老夫人都在为韩湛说话,不禁有些着急了:“一旦黑山军归顺了冀州,昔日的老弟兄就会相继遭他的毒手,请夫人一定要慎重啊。”
张老夫人听到孙轻这么说,不免也有些犹豫,她扭头对韩湛说:“亭侯,老身还有一些话,想和这些老弟兄们说,你不妨先回驿馆。待有了结果,老身再派人通知你不迟。”
见张老夫人要把韩湛打发走,张方有些急了,他连忙站起身,试图说服张老夫人。谁知他刚一开口,就被老夫人抬手制止了:“方儿,你不必说了,此事老身心中有数。时辰不早了,你早点回亭侯回驿馆吧。”
眼看着就要成功的事情,结果因为孙轻的搅局,导致功亏一篑,韩湛心里杀了对方的心思都有了。不过他的脸上还是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拱手向张老夫人施礼:“既然如此,晚辈就此告辞。”
等出了会客厅,在外面与郭嘉等人汇合时。郭嘉抢先说道:“主公,看来你和老夫人的会面不太顺利啊。”
“没错。”韩湛等于是被人从里面赶出来的,脸色自然不好看,他板着脸说道:“原本老夫人听到本侯说起永业田之事,已经有些心动,谁知被孙轻进来一搅局,就把事情搞砸了。”
“亭侯,”张方满脸歉意地对韩湛说:“在下虽说想帮亭侯,奈何姥姥一向是个有主见的人。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谁都劝不动他。”
韩湛的心里很明白,虽说张方在今日的会面中,就起了一个人肉背影的作用,但假如没有他的帮助,今天自己恐怕连大门都进不了。因此他笑着对张方说:“少公子,今日之事纯属意外。对于公子的帮助,本侯是感激不尽。”
离开了张老夫人的府邸,韩湛向张方、胡质二人告辞后,带着郭嘉、夏侯云返回了驿站,继续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而张方一回到府邸,就有一名下人走过来对他说:“公子,将军让您过去见他。”张方听说自己的父亲召唤,不敢怠慢,连忙快步地朝书房走去。
张燕安静地听完张方讲述了今天的全过程之后,淡淡地问道:“方儿,你觉得你姥姥会做出一个什么样的决定?”
“不好说。”张方想了想,摇着头说:“原本亭侯的分地方案,让姥姥格外行动。假如不是孙轻、王当二人进来搅局,没准姥姥当场就答应归顺冀州军了。”
对于自己儿子所发表的言论,张燕没有进行点评,而是反问道:“若是你处在了我的地位,你打算如何处置此事呢?”
“父亲,孩儿曾经听胡军师说过,如今冀州的势力日渐强大。”张方回忆了一下胡质和自己闲聊的内容,便开口说道:“若是我们想继续维持现状,那么一旦等亭侯占据了青州、并州两地后,就将兴兵讨伐我们。”
“我黑山军有百万之众,”张燕听到这里,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后说道:“他冀州不过十几万人马,能打得过我们吗?”
“兵贵精而不贵多,”张方拽了一句文之后,继续说道:“别看我们号称百万之众,但其中有多少能打仗的,又有多少精锐,我想父亲一定很清楚吧。”
“没错,我黑山军虽说人口众多,奈何战力不行。”张燕不禁有些感慨的说:“当初韩湛起兵讨伐袁绍,我派杜长和胡军师领兵五万配合。谁知却被袁绍的一万多人打得落花流水,若不是韩湛和公孙瓒给力,估计黑山的根基就要发生动摇了。因此,目前摆在黑山军面前的几条路,只有投奔冀州一条,才是对大家伙最有利的。”
“父亲既然明白这个道理,为何到现在还迟疑不决呢?”张方不解地问道。
张燕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方儿有所不知。当初张牛角战死以后,推选黑山军首领时,有不少人看中的就是孙轻。若不是老夫人力排众议,坚持推为父上位,估计如今的黑山军应该是姓孙的。”
听张燕这么一说,张方终于明白,为何自己的父亲身为黑山军的首领,有时做事却始终举棋不定,原来一直是孙轻、王当等人在掣肘他。他迟疑了片刻,随后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等下去。”张燕望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希望韩湛今天和老夫人的会谈,能让老夫人说服孙轻等人,让他们同意黑山军易帜。”
“这不太可能吧。”张方听到这里,用不确定的语气说:“假如姥姥真的打算让黑山军归顺冀州,方才就该一口答应啊。为何还要说再考虑考虑?”
“她不是要考虑,而是在试图说服孙轻。”张燕继续说道:“如果不说服孙轻,一旦在我们归顺冀州之时,孙轻铤而走险,多的不敢说,被他拉走五六万人,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如果他再裹挟一些百姓,那么就会让整个黑山惶惶不可终日的。”
“父亲,若是孙轻不肯改变主意,我们该怎么办?”张方左右张望了一番,见只有自己父子在场,便用手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要不,我们派人把他杀掉?”
“糊涂,真是糊涂,你怎么能想出这么混帐的主意。”张燕等张方一说完,立即呵斥他:“一旦孙轻、王当发生了什么意外,那么他们的心腹就会趁机作乱,到时黑山就天无宁日了。”
张方此刻真的有点抓狂了,“留有留不得,杀也杀不得。父亲,那我们该怎么办啊?就算我们不归顺冀州,等到他们夺取了青州、并州之后,兵锋也将指向黑山这里。”
“我们目前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看老夫人是否能说服孙轻。”张燕抬头望着屋梁,自顾自地说道:“如果三日过后,孙轻还是固执己见,休怪张某不讲情面。拼着让黑山乱上一阵,也要将这两个祸害除掉。”
张方听张燕这么说,不禁眼前一亮:“这么说,父亲已经决定了。黑山军在三日后,正式归顺冀州吗?”
“亭侯答应,只要某归顺他,可以继续留在黑山军,也可以到朝廷里做官。”张燕自言自语地说:“虽说当今圣上就在邺城,不知亭侯能否保举某做个大官呢?”
与此同时,在驿馆内,韩湛把方才在张老夫人府邸所发生的一切,向众人讲述一遍后,问郭嘉:“奉孝,你说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主公莫要心急。”郭嘉胸有成竹地说:“以嘉的判断,张老夫人虽说没有当场答应主公的条件,但她把孙轻、王当二人留下,分明就是准备说服他们,让张燕能顺利地率领黑山军归顺我冀州。”
典韦是个武夫,懂脑子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比对付千军万马还难。他冲着郭嘉问道:“郭先生,你真的觉得,张老夫人是在劝说孙轻、王当吗?”
郭嘉听到典韦的这个问题,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表示肯定。
“主公,”虽然郭嘉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份上,但典韦的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他扭头对韩湛问道:“要不,让末将率一百骑兵,冲到两人的府邸,将他们全家杀光。”
“子满,不可莽撞。”典韦的话把韩湛吓了一跳,他自己清楚一旦孙轻、王当身死,会在黑山引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连忙制止道:“既然奉孝已经说张老夫人在劝说孙轻、王当,那我们不妨再等等。如果到时两人还是固执己见,我们再想办法也不迟。”
几人正说着话,忽然老驿吏从外面急匆匆地走进来,对着韩湛躬身说道:“启禀韩府君,外面有大头领王当求见。”
“大头领王当?”韩湛做梦都没想到,王当会在这种时候登门拜访,他连忙问驿吏:“是他一个人,还是与孙轻头领一同前来的?”
“就只有王头领一人。”驿吏向韩湛解释说:“可能是为了防止引起他人的注意,他只带了两名随从,此刻就在驿馆外面候见,不知韩府君是否见他?”
得知王当是独自一人前来,韩湛的心里顿时明白,肯定是自己所说的分田方案,引起了王当的兴致,否则他也不会孤身前来。想到这里,韩湛连忙吩咐驿吏:“快,快点把望头领请进来!”
过了片刻,驿吏果然引着王当从外面走了进来。韩湛一眼就认出,来的果然就是在张老夫人府上见过的那位。他连忙起身相迎:“原来是王头领大驾光临,本侯不曾出门远迎,还请王头领恕罪。”
“亭侯,”王当笑呵呵地说道“王某在此有礼了!”
双方就坐后,有些性急的王当率先开口说道:“亭侯,王某想问问,那个永业田真的可以世世代代传下去吗?”
“没错,的确是如此。”韩湛见对方果然是因为土地之事,心思才会有所动摇,便趁热打铁地说:“王头领如果成为了冀州的武将,就会根据你的品级,而拥有不同数量的永业田。这些田地是可以子子孙孙永远传下去的。”
“果然是如此。”王当激动地连连搓手,心里暗想:“若是自己的职务再高一些,没准拥有的土地会更多。那样一来,自己的子孙就算再多,也可以足够的土地可以继承。”
见到王当这副德行,郭嘉悄悄地朝韩湛使了个眼色,随后问王当:“王头领,虽说嘉也想让黑山军的弟兄们,都成为冀州军的一员,这样就可以给他们分田地了。奈何孙头领对此事一直持反对态度,恐怕黑山军归顺一事,会出现意外。”
“这一点请放心,今日老夫人劝说某与孙轻,说归顺冀州乃是大势所趋,希望我们能认清形势。”王当有些愤愤不平地说:“但是孙轻不管老夫人如何说,始终固执己见,觉得冀州收编我们是一起阴谋。若是我们投降了冀州,那么早晚会招来杀身之祸。昨日张头领已经找我谈过,我对归顺冀州一事,也不反对……”
“王头领,”等王当说得差不多了,郭嘉再次开口问道:“假如张头领决定归顺冀州,而孙头领反对,甚至还打算率兵哗变,到时我们又该怎么办?”
“这一点请郭先生放心。”王当为了自己的前途,决定出卖孙轻这个不识时务的拜把子兄弟:“若是他依旧固执己见,欲让黑山军陷入万劫不复,那么王某第一个不答应。”
至于到时会怎么做,王当没有说,韩湛也没有问。从目前的情况看,王当是个聪明人,至于怎么对付孙轻这种一根筋的人,他可能心中早有完整的计划了。
王当告辞离开后不久,胡质派来了一名家人,携带着一封密信。韩湛看完密信后,交给了郭嘉,问道:“奉孝,你怎么看?”
郭嘉看完密信后,抬头对韩湛说道:“主公,如此看来,张燕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正是归顺我冀州。但如今唯一的麻烦,就是这个孙轻。他手下有四五万兵马,假如硬碰硬的话,黑山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奉孝可有什么好办法吗?”韩湛问道。
郭嘉扬了扬手里的密信,对韩湛说道:“虽说这封信是胡军师派人送来的,但以嘉之见,这肯定是受到了张燕的默许。这样一来,在易帜那天,不管孙轻怎么捣乱,都会有办法对付他的。”
“这样也好。”韩湛冷笑一声:“让他们内部的人将他除掉,免得脏了我们的手。”
郭嘉将密信伸到烛台那里点燃,接着说道:“我们要派人密切地监视孙轻府邸,防止他有什么小动作。同时,在易帜的前夜,还需再派人和王当联系,以坚定他除掉孙轻的决心。”
站在一旁的典韦,傻愣愣地问:“主公,这个孙轻和王当不是结拜兄弟么?他们真的会自相残杀吗?”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韩湛淡淡地说:“别说杀结拜兄弟,就算杀自己的亲兄弟,他一样可以下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