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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慈和孔融带着兵马,沿着官道继续朝前走。走了不到五里,忽然看到路边有十几名官兵,押着几十名衣衫褴褛的百姓,正朝前走着呢。
“子义,你派人去问问,”孔融看到那些百姓,不禁动了恻隐之心,连忙对太史慈说:“这些百姓究竟犯了什么事儿,官兵们准备把他们押到什么地方去?”
太史慈派出的手下,很快就回来禀报:“回两位大人的话,这些都是黄巾余孽,准备押往营寨中处死的。”
“什么,这些人都要处死?”孔融看到人群里还有女人和孩子之时,瞳孔不禁收缩起来,他皱着眉头想了一阵,随后对太史慈说:“子义,您看看他们中间还有妇女和孩子,就算是黄巾余孽,也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他们全部处死啊。”
“大人,”太史慈等孔融说完后,立即问道:“我们该怎么做?”
“让官兵把这些百姓都交给我们。”孔融毅然说道:“只要我们带着他们一起行动,才能保全他们的性命。”
太史慈知道这种事情,假如只派手下去办,肯定会碰钉子,于是他亲自催马上前,来到那队兵士的旁边,大声地问:“你们谁是带队的?”
一名什长模样的人物站了出来,冲着太史慈问道:“你们是哪部分的,到此地作甚?”
“我们是从邺城来的,护送天使前往蓟城给公孙将军传旨。”太史慈用手指着那名什长,问道:“你们又是哪一部分的?”
“原来你们是到蓟城给我家主公传旨的。”什长听太史慈说完,不禁喜笑颜开:“小的不知,多有得罪,还请恕罪。”
“这些客套话就不必说了。”太史慈冲什长一摆手,说道:“我家大人想要这批百姓,不知你可否割爱啊?”
听到太史慈这么说,什长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他抓到的这些百姓,是准备带回营寨中领赏的,如果给了这位准备前往蓟城传旨的大人,自己的赏金就没有了。
正在他犹豫之时,忽然有一个钱袋落在了他的面前。什长弯腰捡起地上的钱袋,抬头一看,见是一名骑在马背上的官员扔的。他掂了掂钱袋的重量,连忙躬身行礼,恭恭敬敬地说:“多谢大人的赏赐!”
孔融见钱袋已经到了什长的手里,便冷冷地问:“既然钱已经到手,那么这些百姓,你可以交给我们了吧?”
“可以可以。”什长使劲地点了几下头,吩咐手下:“把黄巾余孽都交给这位从邺城来的大人。”
看到太史慈手下的兵马,要接收这批百姓,一名伍长连忙小声地对什长说:“什长,要是把黄巾余孽都交给了这位大人,那我们的赏钱可就全泡汤了。”
什长晃了晃手里沉甸甸的钱袋,用不屑的语气说:“大人给赏钱,比营寨里给的多得多,待会儿吾请诸位兄弟去喝酒。”
伍长见什长手里的钱袋,里面的钱貌似不少,也就不再坚持,而是主动将这批黄巾余孽交给太史慈他们之后,调头走开了。
等到幽州兵离开,孔融翻身下马,站在这些百姓的面前,拱手对他们说:“诸位父老,没事了,你们可以回家了。”
谁知那些百姓听到孔融这么说,顿时变得慌乱起来。一名老人率先跪在孔融的面前,连连磕头说道:“大人,求求您,救救我们吧。若是我们现在回家,要不了多久,又会被那些该死的官兵,当成黄巾余孽抓起来……”
谁知他的话没说完,就感觉有人使劲地拉了一下后背的衣服,并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咳嗽声把老人惊醒了,他想起自己面前的这支骑兵,不也是官兵?自己这么说他们,不是找死吗?这么一想,老人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再说一句话。
好在孔融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他听完老人的话,转身问太史慈:“子义,此事你怎么看?”
“大人。”太史慈听到了老人的话,知道他说得非常有道理。虽说孔融花钱把这些百姓从冀州兵的手里买了下来,但如果把他们放回家,没准过不了两天,他们又会被另外一帮冀州兵抓走,送到营寨中去换取赏钱。到时说不定连性命都保不住,想到这里,太史慈连忙对孔融说:“我看还是把他们带上吧,免得他们再受无妄之灾。等我们回了冀州之后,再找个妥善的地方安置他们就是了。”
“可是,如果带上这批百姓,我们的行军速度会大大减慢。”孔融为了不让百姓再吃亏,他倒是想带上这些百姓,但却觉得会因此影响到行程,显得有些迟疑不决:“这样一来,会耽误前往蓟城传旨一事。”
“大人不要担心。”见孔融如此优柔寡断,太史慈苦笑了一下,随后对他说:“此次宣旨是为了申斥公孙瓒,早一天晚一天没有什么区别。”
“这倒也是。”对于太史慈的说法,孔融觉得有几分道理,反正是申斥人的圣旨,早点送到和晚点送到都差不多了,于是他释怀地说:“既然如此,就把这些百姓带上吧。问问他们是否饿了,命兵士们取点干粮给他们充饥。”
就这样,太史慈和孔融的队伍里,多出来四十多名百姓。按照骑兵的速度,最多在两天时间内,就能抵达蓟城,但由于百姓中有妇孺,因此行军速度被严重地拖慢了。按照太史慈的计算,至少还要等五天,才能赶到蓟城。好在兵士们都携带了足够的干粮,因此也不用担心路上会吃光了干粮挨饿。
在路上走了五天,终于看到了蓟城的轮廓,远远地甚至还看到城门外有人群等候。孔融望着远处的人群,自言自语地说:“不知出城相迎的是刘幽州,还是公孙瓒啊。”
太史慈朝远处看了一阵,虽说看不太真切,但他却斩钉截铁地说:“在城外迎接的人,是公孙瓒,不是刘幽州。”
“子义,如此之远,你居然能看得清楚?”对于太史慈在这么远的距离,就能看清楚城门外迎接的人是公孙瓒,孔融不禁感到十分惊讶。
“大人,你瞧,城外列阵的是一支兵马,而且旗号单一。”太史慈向孔融分析说:“若是刘幽州出行,肯定是以官吏和百姓为主,绝对不会有这么多兵士的。因此,某断定在城外迎接您的人,必定是公孙瓒无疑。”等到了城门附近,上前迎接的果然是公孙瓒。孔融到此时,才相信太史慈的分析是正确的。
别看公孙瓒人在幽州,但邺城之内却有他安排的细作。圣旨上的内容,他几天前就知道了。虽说知道圣旨的内容是申斥自己的,但他还是对孔融笑脸相迎:“原来是孔北海啊,酸枣会盟之后,已有一年多不曾相见,不知过得可好。”
“托福托福。”别看到孔融是传旨的天使,不过此刻见公孙瓒和自己许久,他也翻身下马,上前和对方施礼,然后反问道:“不知伯圭过得可好否?”
两人寒暄了一阵后,就分别上马进城去了,跟随孔融的只有五十名甲士,剩下的兵马由太史慈率领,在城外安营扎寨。等扎好营寨之后,太史慈派出了二十名兵士,前往城内采买粮食和蔬菜。
没等营寨扎好,便有一名军侯匆匆忙忙跑来向太史慈禀报:“太史大人,有一妇人试图逃出军营,已被巡营兵士拿下了。该如何处置,请大人定做。”
听完军侯的禀报,太史慈不禁一脸茫然,他心想前几日扎营时,那批被解救的百姓中,都没有人企图逃跑,怎么今天会有人逃跑呢?还有,当初解救他们时,孔大人就曾经主动提出放他们回家,是他们不愿意回去。那个妇人要逃,准备往哪里逃呢?
想到这里,太史慈连忙吩咐军侯:“速速将那妇人带到此处。”
过了没多久,军侯便重新回到了太史慈的帐中,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名个子中等满脸漆黑的妇人。两名把手搭在佩刀上的兵士,不远不近地跟在妇人的身边。
“说说吧。”太史慈望着这名妇人,冷冷的问:“为何想逃跑?”
“奴家担心进了蓟城,会有杀身之祸,因此只能一走了之。”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妇人,说话的声音居然如此好听,太史慈楞了片刻,随后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凑近了她的脸庞仔细查看。看了片刻之后,他吩咐跟在后面的两名兵士:“拿水来。”
兵士连忙从腰间解下了装水的水囊,递给了太史慈。太史慈接过水囊,倒了一些水在掌心,随后在妇人的脸上抹了起来。片刻的工夫,一名原本看起来不起眼的妇人,在洗净了脸上的污秽之后,居然变成了一名让人眼前一亮的妙龄少女。
太史慈把水囊还给兵士后,望着年轻女子问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担心公孙瓒要杀你?”
少女只抬头看了他一眼,把脸扭到了一旁,没有搭理他。
太史慈冲军侯和兵士一摆手,说道:“这里没你们的事情了,先出去吧。”
军侯和他的部下答应一声,转身走出了大帐。
“此处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少女听太史慈这么说,又是冷哼一声,随后说道:“我要是告诉了你真实身份,你肯定会把我送给公孙瓒去请赏的。”
“请赏?!”太史慈冷笑一声,反问道:“你是什么人?会让公孙瓒如此感兴趣,居然还悬赏捉拿你。”
“本姑娘不妨对你直说。”少女望着太史慈说道:“家父乃是太平道教主,几年前曾经起兵反叛朝廷……”
“太平道教主?!”太史慈听到少女说到这里,不禁浑身一震,用完全变调的声音紧张地问:“你是说,你是张角的女儿?”
“没错,本姑娘就是天公将军的女儿,地公将军和人公将军的侄女张宁。”少女昂着头,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对太史慈说道:“好了,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可以押我去向公孙瓒请赏了。”
“呸,公孙瓒算什么东西。”谁知张宁的话刚说完,太史慈却冲着地上呸了一口,不屑地说道:“我乃是冀州牧的手下,谁稀罕公孙瓒狗贼的赏赐。”
张宁听太史慈如此说公孙瓒,忍不住好奇地问:“这位将军,如此说来,你是不打算押我去向公孙瓒领赏了?”
“领赏,肯定要去的。不过不是去公孙瓒那里,而是去找冀州牧。”太史慈没想到张角的女儿居然会落在自己的手里,心情显得格外激动:“正好某刚投奔冀州牧不久,还不曾立下什么功劳。如今把你送给他,那就是大功一件。”
“冀州牧,冀州牧是何许人也?”张宁从张角死后,一向都隐藏在乡村里,压根没听说过冀州牧的名字,此刻听到太史慈一再提起,忍不住好奇地问:“他也和公孙瓒一样,是个嗜杀成性的屠夫吗?”
“嗜杀成性?!”听到张宁对韩湛的评价,太史慈摇了摇头,说道:“前些时日,黄巾贼的渠帅管亥,领兵攻打北海。冀州牧率兵解围之后,对生擒的管亥都既往不咎,还收为了手下。至于管亥手下的数万黄巾贼,也一个没杀,都妥善地安置到了冀州。”
张宁虽说没见过管亥这样的小人物,但却听过这个名字。得知他被冀州牧所擒之后不光没杀他,反而将他收为麾下,另外还安置了跟随管亥的数万黄巾军。这件事,让张宁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冀州牧产生了好奇心。
在沉默好一阵之后,她试探地问太史慈:“这位将军,奴家想问问,如果你把我献给冀州牧,他会杀我吗?”
太史慈望着眼前这位面容姣好的年轻女人,嘿嘿一笑,说道:“某觉得冀州牧看到你这样貌美的女子,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杀你呢?没准还会纳你为妾呢。”
张宁刚刚对冀州牧产生了一丝好感,听到太史慈这么说,忍不住无名火气:“真是没想到,冀州牧居然是一个好色的无耻之徒。奴家就是死,也不会让他玷污奴家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