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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湛走到了太史慈的面前,笑着问道:“子义,不知子龙说得可是真的?”
听到韩湛的这个问题,太史慈干笑了两声,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某倒是看中她,也不知她是否能看上某。”
“子义莫要担心。”韩湛大大咧咧地说:“只要你喜欢那女子,待我们击退了刘备的兵马,本侯就带你前去求亲。”
得知韩湛愿意给自己做媒人,太史慈真是喜出望外,连忙向韩湛深施一礼:“末将多谢主公恩典。”
“主公。”赵云等韩湛和太史慈说完话之后,接着问道:“今日一战,刘备不过剩下万余人,越发不是我军的对手,不知主公何时出兵攻寨?”
“刘备乃是一虚伪小人,要灭了他,简直是易如反掌。”对于赵云的问题,韩湛有些迟疑地说道:“但他的两位义弟,关羽和张飞,不光武艺超群,而且重情重义。若是本侯杀了刘备,他们二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主公何必为此等小事烦恼。”太史慈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说道:“既然他们三人手足情深,全部杀了就是。”
“子义此言差矣。”韩湛冲太史慈摆摆手,说道:“刘备在平原颇有官声,而他又处处以汉室宗亲自称,这种人哪里是说杀就能杀的。”
…………
简雍带着五十名骑兵,一口气奔出了五十里。觉得自己的体力有所不知,便对领兵的队率说:“队率,我们赶了这么远的路,人马都乏了,先找个地方歇着吧。”
队率见天已经黑了下来,虽说要急着赶往蓟县,不过连夜赶路,兵士们的心里多少也有点不情愿。因此听到简雍这么说,便立即吩咐自己的部下,都在路边的林子里歇息。
众人刚吃完干粮,忽然听到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队率连忙伏地聆听,听了一阵后,他对简雍说:“简雍先生,来的大概有五六百骑。”
“五六百骑?!”听到这个数字时,简雍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他知道如今营寨里肯定拼凑不出五六百骑兵,那唯一的解释正朝这里而来的是敌人。他慌忙吩咐:“快快上马,我们继续赶路。”
骑兵们以为要在树林里过夜,早已卸下了马鞍。此刻听说有敌军来袭,连忙给自己的战马安马鞍。仓促之间,哪里能安得好,场面显得格外混乱。听着远处的马蹄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了,有些兵士把马鞍往旁边一扔,直接爬上了光背马,向北仓皇逃去。
众人都忙着逃命,连他们要保护的简雍都顾不上了。大家心里都在打小算盘,白天被冀州军打得如此之惨,如今别人五六百骑追上来,就凭自己这五十名骑兵,还不够给别人塞牙缝的,还是逃命要紧。简雍见兵士们把自己丢下了,慌忙也爬上马背,拼命地抽打坐骑,朝西面狂奔而去。
别看典韦带的骑兵比简雍他们晚出发半个时辰,但由于冀州的战马都钉了马掌,可以连续奔跑更远的距离。而简雍所带的骑兵,在连着奔波了五十里之后,很多马蹄都受伤了,就算能顺利回营,这些战马也机会废了。
典韦带人来到了简雍他们刚刚休息的地方,有眼尖的兵士,看到路边树林外那些扔得到处都是的马鞍,慌忙对典韦说:“典将军,你看,这一定是幽州兵逃走时,扔下的马鞍。”
看到地上这么多的马鞍,典韦的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他说着身后的那些骑兵说道:“弟兄们,我们要抓的人就在前面。谁要抓住了,某重重有赏!给我追啊!”骑兵们轰然答应一声,然后快马加鞭地朝着逃窜的简雍追去。
简雍见后面的骑兵追上来了,心里不禁暗暗叫苦,他拼命地抽打着坐骑,希望战马能跑快点。然而战马在经过几十里的奔波之后,早已是强弩之末,悲鸣一声后,口吐白沫地倒在了地上,把简雍甩出了老远。
简雍穿的是黑色的官服,追上来的两名冀州骑兵,见地上趴着一名穿官服的人,不禁欢呼一声。两人翻身下马,上前探了一下简雍的鼻息,见还有呼吸,便将他横搭在马鞍上,继续追赶前面的幽州军。
典韦带着骑兵追出了差不多十里地,把护送简雍的骑兵斩杀殆尽之后,对周围的部下说道:“某真是没想到,幽州的兵马居然如此不堪一击。某不曾折损一兵一卒,就将他们全歼了。”
典韦的话,立即引起了周围士兵们的一片哄笑声。有人甚至还起哄地喊道:“典将军,不如带我等杀入刘备的营中,取他的项上人头,献与主公面前。不知可否?”
虽说典韦是个粗人,但不等于他脑子里少根弦。刘备虽说今日大败,但不管怎么说,他手里都还有上万的兵马。自己所率领的五百骑兵再如何精锐,要想在万人之中取刘备的首级,那谈何容易。况且刘备的手下还有关羽和张飞二人,两人的武艺和自己是不相伯仲,一对一自己还不怕,假如两人夹攻自己,估计就会有性命之忧。
他没有在此事上继续纠缠,而是冲着众人问道:“这帮幽州兵也太不禁打,某只杀了几个,其余的就被你们杀光了。”他的话又引起了众人的一片哄笑声。
等笑声停止后,他大声地问:“有人抓到活口了吗?”
连着问了两遍后,有一名什长排众而出,回答说:“启禀将军,小的抓住了一个当官的。”
“当官的?!”典韦带着被横放在马鞍上的简雍,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对那名什长说:“干得不错,待会儿回城之后,主公一定会重赏你的。”
典韦带着兵马返回临济时,已天光大亮。韩湛刚起床不久,听说抓了一名刘备的手下,慌乱吩咐把人押到议事厅,他要亲自审问。
韩湛在正中的座位坐下后,典韦带着两名兵士,押着一名穿着黑色官服、被五花大绑的人从外面进来。韩湛看到那人跪在了自己的面前,便朝两名兵士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随后厉声问道:“下跪何人?”
“涿郡简雍。”
听说是简雍,韩湛连忙起身:“原来是简雍简宪和,真是失敬。”他吩咐站在简雍身后的典韦,“还不快点给简先生松绑。”
韩湛记得简雍原来姓耿,因为幽州人都把“耿”称为“简”,于是他便改姓简。招呼对方坐下之后,韩湛试探地问:“简先生,不知前冀州长史耿武,和你如何相称啊?”
简雍被典韦抓住后,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谁知此刻听到韩湛问起自己和耿武的关系,连忙如实回答说:“耿文威乃是在下的从兄。”
“耿长史对本侯有恩,为了给本侯通风报信,他被袁绍夷灭三族。”韩湛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说到:“简先生,本侯的手下多有冒犯,本侯代他们向你赔罪了。”简雍没有答话,只是望着韩湛,准备看他接下来还想说些什么。
“来人啊!”韩湛朝外面喊了一声,立即有两名虎豹骑从外面走了进来。韩湛吩咐他们:“你们二人带简先生去吃点东西,然后把他的马匹还给他,让他回刘备那里去吧。”
简雍没想到韩湛并没有问自己任何事情,就准备放掉自己,便好奇地问:“冀州牧,不知你为何要放掉吾?谁知连吾离开军营的原因都没有问。”
“有什么可问的?”韩湛轻描淡写地说:“刘备派你离开,无非就是让你到蓟县去见公孙瓒,向他请求援兵之类的。”
“冀州牧真是料事如神啊。”对于韩湛的分析,简雍冲他竖起了大拇指,“冀州牧猜得不错,刘使君派我前往蓟县求援,就是要在临济与你们决一死战。”
韩湛冷笑一声,说道:“此去蓟县路途遥远,就算公孙瓒立即分兵,等他们赶到这里时,刘备已经兵败而归,临淄也落入了我军之手。到时,就算有援兵到来,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简雍没有在临济城内用早餐,而是直接领了自己的马车,灰溜溜地离开了临济城,前往城外数里之外的刘备军营。
守在营寨门外的兵士,见从临济的方向来了一骑,还以为是来搦战的冀州军。谁知等对方走近以后,才发现是刘备最得力的幕僚简雍,慌忙打开了寨子,陪着笑问道:“简先生,您这么快回来了。”简雍没搭理门口的兵士,而是径直入了营寨,朝着刘备所在的大帐而去。
此刻刘备和关羽、张飞正在帐中闲聊,张飞说:“简先生已经走了一夜,想必已经快到了平原了吧。”
关羽反驳说:“就算是骑兵,最快也要今日午时,才能赶到了平原。”
“唉!”刘备长叹一声说道:“就算宪和到了蓟县,等到伯圭兄的援军赶到,至少都是半月之后,希望韩家小儿千万不要来攻寨,否则我们根本无法守住。”
刘备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在说:“参见使君!”刘备听到这个声音挺熟悉的,一抬头,看到居然是简雍站在自己的面前,立即就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吃惊地问简雍:“宪和,你不是前往蓟县了吗?为何到此时,你还在营中呢?”
刘备的心里暗想:“莫非是宪和昨日接到自己的命令后,在营中睡着了,还没有来得及赶往蓟县?”
简雍摇了摇头,苦笑着说:“一言难尽啊。昨晚主公派了五十骑,护送吾前往蓟县。谁知在途中却遭到了冀州军的追杀,到最后就只剩下吾一个人了。”
“宪和,”关羽关切的问:“你不曾受伤吧?”
“就是坠马时摔了一跤,只有一些皮外伤,不碍事的。”简雍简单地说完自己的情况后,对刘备说道:“使君,如今的冀州兵强马壮,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如早早撤兵算了。”
“不行,绝对不能在现在撤兵。”刘备梗着脖子说道:“伯圭兄给我们三万兵马,是让我去救援临淄的,如今还没见到临淄城是什么样,手下的兵马就折损大半,你们说说,吾以后如何去见吾的伯圭兄啊。”说完,刘备又用袍袖遮住脸,嘤嘤嘤地哭泣起来。
“使君,”简雍见刘备坚决不可退兵,心里不免有些着急,他继续劝说道:“我军如今只剩下万余人,假如冀州兵马来袭,你们认为能守住营寨吗?”
简雍的问题,刘备没有回答,而是抹了一把眼泪后,望着自己的两位义弟:“二弟、三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冀州军来攻,还望你们二人死战!”
“请大哥放心。”关羽等刘备一说完,立即向他表忠心,“就算此营寨守不住,关某也会保护兄长杀出重围的。”
“大哥,俺也一样。”张飞接着说:“如果实在是守不住了,俺就和二哥一道,掩护大哥杀出重围。”
刘备听到关羽和张飞说完后,眼圈不禁一红,他伸手抓住两人的手臂,对他们说道:“我们三兄弟自从桃园结义,就立下了誓言: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三兄弟在这里表演兄弟情深的一幕,而站在旁边的简雍却急得直跺脚。他对刘备说道:“使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今趁着冀州军还没有将我们合围,还是速速撤军吧。要是他们把营寨一围,切断我们的水源和粮道,只要等上十天半个月,就算他们不进攻,我们的兵士也会饿得连兵器都拿不起来的。”
“宪和啊,”一意孤行的刘备有点厌烦在自己面前喋喋不休的简雍,有些不耐烦地对他说:“你昨夜辛苦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有关退兵一事,等你睡醒了,我们再研究也不迟。”
当简雍失望地离开大帐时,刘备望着他的背影冷笑了几声。张飞听到后,好奇地问:“大哥,你在冷笑什么?”
“吾觉得简宪和有点不对劲,怎么一个劲地帮着韩家小儿说话,竭力劝我们退兵呢?”刘备自言自语地说:“莫非他已经被收买了不成?”
“大哥,关某觉得简先生不是你所说的那种人。”关羽听到刘备这么说,连忙出来帮简雍说两句公道话:“假如他真的有异心的话,根本就不会回营中,留在临济城里享福,不是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