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被吊在网里,这些土著没有把他们放出来的意思,老者慢悠悠的来到他们身边,先是看着云崖暖,然后张嘴喊了几句话。
云崖暖当然听不懂,老者看着对方一脸懵逼象,似乎很无奈,也很生气,这老家伙火气不小,在云崖暖身上使劲的踢了一脚。
然后指着自己的嘴巴说了几个音符,然后又指着云崖暖的嘴巴,这下云崖暖恍然大悟,这老家伙是让自己说话,说他刚才发出的那种强调的语言。
自己那会说那种天书啊,玛雅在满月的时候倒是会说,但是清醒的时候还不如自己呢,于是绞尽脑汁回忆玛雅在月下的歌声。
其中有几句拉长声的强调很简单,于是他也学着那个调式,用破锣嗓子开始吼了两句,没想到老者一脸神往,用手指指着他的嘴,一个劲的晃悠,那是让他继续唱。
但是云崖暖就记着这么几句,那里还能再唱出来,一脸苦相,皱着眉头在那里回忆,老者等的不耐烦了,嘴里吼着什么,应该是让他快点说。
但是云政委属于学习成绩特别不好的人类,能记起两句简单的,已经很不容易了,就在这时候,旁边同样强调的语言和曲调响了起来。
声音虽然没有玛雅亲唱时那样似乎拥有无尽的力量,但是无论语调还是发音,都与玛雅当时所吟唱完全一致。
云崖暖不由得急忙转过头去,却看到是可心一脸恐惧的在吟唱着,小脸吓得煞白,泪眼婆娑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是因为害怕造成的。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可心这小丫头自小是个神童,过目不忘,现在看来,过耳也不忘的。
戴安娜这几个人虽然不知道这些诡异语言的意思,但是那些土著似乎能够听懂,他们在倾听可心歌声的时候,不由自主的看着天空之中的圆月,一脸的肃穆虔诚,这很像一个宗教的集会。
但是过了一会,为首的老者依旧是摇了摇头,很显然,他们虽然听到了要听的,但是似乎缺少了些什么,这终究不是他们寻找的。
不过,可心的歌声依旧给几个人带来了红利,老者似乎对待他们善意了许多,唤人将他们拉上竹筏,然后屋里哇啦的说了几句话,虽然听不懂,但是看手势,应该是警告他们不要搞事,不许逃跑。
云崖暖也是看明白了,这些土著有着丰富的深水捕鱼的经验,自己几个人想要逃跑,那可真是难如登天。
他此时此刻有些担心,因为玛雅并没有被他们找打抓住,但是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雨林之中,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想到这,云崖暖有些后悔,还不如让她和自己在一起,这样总有一线生机,如果四个女人能够一起逃出去,凭着几个人,或许还有生存下去的机会,但是独自一人,恐怕很难。
竹筏行驶到某处之后,所有船只停了下来,似乎在讨论着什么,然后船只转向,来到了一座山峰之前。
这座山的海拔应该是这附近海拔最高的地方,即便洪水蔓延这么高,它依旧有多半截在水面之上伫立。
为首的老者首先来到岸边,呼喊了几句,这些土著用绳子拉着竹筏靠近岸边,土著老者说了几句话,就准备下船上岸,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纤细的身影在水里快速的钻了出来。
可以想象,钻出来的身影,在水里的起始速度一定是极快的,否则根本无法钻起这么高,她冒出水面的时候,双手只是在船沿搭了一下手,整个人就立着站在老者身边。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冲出来的人,也就是玛雅,手里没有任何武器,她也是站在老者面前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个问题。
于是她剩下能做的就是与老者大眼瞪小眼,俩人愣在当处,应该是说所有人都愣在当处,看着这个如鲤鱼一般在水里跃出来的小美女,一时之间都有些大脑当机。
云崖暖几乎一瞬间就想到,这可能是玛雅想到的擒贼先擒王的手段,但是当他看到手无寸铁的玛雅时,差点被自己分泌的唾液噎死。
其他的土著只能看到玛雅的后脑勺,因为她正面对着回头的老者,所以除了老者以外,没人看到玛雅的面貌。
这些土著看到这个小美女跃出水面,然后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两手空空的放在两腿边上,就像上课被罚站的小学生,那模样不要再乖巧可爱。
所以,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个纤细的小女孩作为刺客看待,而且最主要的是,他们不相信这样一个女孩可以伤到他们最尊敬的大长老,那老者年轻时,可是货真价实的手撕猛虎脚踢狗熊。
于是,整个场面很静谧,也很诡异,当然了,还有五个尴尬的人。
估计最尴尬的应该是玛雅,整个拯救过程,自己都计划的好好的,甚至凭着细微的声音,准确地判断出老者的位置,唯独忘了自己没有武器,所以她很尴尬,尴尬到甚至对着老者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意思就像是说:“不好意思,想要绑架你,但是忘了带武器!”
按理说,老者不该是这样的反应,他与玛雅面对面,眼睛都直了,两眼不瞬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先是一愣,显然是被吓了一跳。
然后紧接着就是满脸的疑惑,之后这疑惑被惊讶代替,最后所有的表情消失,变成了无比的庄严肃穆,一脸的虔诚。
“扑通”一声,那高大的老者竟然双膝跪倒了,不仅仅如此,他的身体向前倾,双肘拖在地上,手心向上,然后头顶眉心也紧紧的贴在船面上。
“哇呜!”
四周响起了这样的惊呼声,这些声音来自于那无数的土著,他们惊讶于自己心中无比神圣的长老竟然对着一个小孩子下跪了,这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发出惊呼声来。
竹筏上传来链接在一起的吞咽唾沫的声音,云崖暖再一次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噎死。
除了大长老,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大长老甚至没有对任何人作出应有的解释,因为他就这样扁扁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但是那颤抖的长袍却告诉人们,他很激动。
这份激动不像是恐惧,从他之前的表情看来,应该是惊喜,就像是一个基督教徒被得知可以上天堂一般的惊喜。
玛雅完全石化了,她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手足无措的时候,她很自然的就想到了云崖暖,似乎那是她的依靠,也是她唯一的安全感。
只是她忘了,自己的依靠正老老实实的坐在竹筏上,被土著俘虏了。
于是她下意识转身,看着竹筏上的男人,那个救过自己,自己天真的以为是爱情的男人。
皓洁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皮肤很白,那月光显得特别明亮,就像是聚光灯,人们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面容,那样纯净美丽。
紧接着“扑通!扑通!”的声音此起彼伏,接连不断,一个接着一个的土著跪了下去,姿势与老者一般,五体投地,再没有任何声音散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