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上善若水

梁子衡又是一记重踢，被百里长渊双手挡下，百里长渊一双手震得发麻。

梁子衡本来就是天生神力，气力自然比百里长渊大了一些不止。所以百里长渊尽量不跟梁子衡硬碰硬的，但是梁子衡似乎发现了百里长渊的心思，不依不饶地一拳比一拳重。

借着这个空挡期，百里长渊再次后提拉开了两个身位！梁子衡这次没有继续追击，反而站在原地全神戒备。

“好！”

周围的金吾卫将士忍不住欢呼！

刚刚两人的交手，梁子衡略微感觉到百里长渊的武功在自己之上，而自己能压着他打是因为自己的气力比他强一点而已。所以梁子衡对百里长渊颇为忌惮，他知道再这么打下去就算打到明天也分不出去胜负的。

“百里将军，我们还要进宫吗？”

苏钰站在一旁，突然出声问道。苏钰觉得如果自己再不打断他们，他们估计还能再打个三天三夜……

苏钰这么一说，百里长渊这才恍然大悟，一拍脑袋，差点忘了正事了。百里长渊是有圣命在身的，长公主殿下要见苏钰，陛下自然也会见，不过碍于种种原因，不能明里召见而已。

“圣上在等着呢，本将军不跟你打了，等会回来别走，再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百里长渊连忙将袖子放下，又捡起来盔甲，赶紧穿上。万一误了陛下的事，那他就惨了。

这一次，梁子衡并没有在阻拦，反而让开了道路。从刚刚的交手看来，百里长渊的武功都很正，这样的人应该是不屑于做那些卑劣的事的。

况且，梁子衡对苏钰的才智也还是有点信心的。

“我在皇宫城门外等你……”

梁子衡对苏钰说道，苏钰点点头，报以一个宽心的眼神。

“带路吧，百里将军。”

苏钰说完，就跟着百里长渊一起向皇城走去，梁子衡带着众人便一直在后面跟着。

……

凤鸣宫恢弘大气，宫殿前四根巨大的柱子，上面雕刻这九凤盘旋，栩栩如生。

大齐九九为尊，长公主的制式已经堪比皇后的待遇，也是陶后贤惠，不与争斗，不然哪怕长公主殿下有遗命在身，也是僭越了。

卫慕言轻轻走上台阶，看着大殿在披甲带剑的凤鸣卫，卫慕言心中闪过一丝屈辱。

死人坡那件事已经成了卫慕言心中的一根刺，一个号称只忠于卫家的凤鸣卫竟然擅自刺杀自己，这说明这些人心中压根没有自己这么个太子！

那些寺人缓缓退下，不敢进凤鸣宫十步之内，他们这些阉人，是没有资格进入凤鸣宫范围内的。曾在以前，长公主殿下遭到过一名近身太监的刺杀。幸好只是一个阉人，气力还不如长公主殿下，让长公主逃过一劫。

可是那一次之后，凤鸣宫所有阉人全部被坑杀，几乎是血流成河。从此以后凤鸣宫也就只有凤鸣卫把守了，任何胆敢进入凤鸣宫范围十步以内的阉人，都将会被凤鸣卫无情地诛杀！

“太子殿下，请……”

前面的凤鸣卫校尉让开了路，恭声道。

卫慕言知道，这些都是表像，这些凤鸣卫长公主殿下面前温驯地像只小猫，一旦离开此处，她们就会露出自己的獠牙。

卫慕言隐忍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控制自己的情绪。愤怒只不过一闪而过，便春风化雨，笑容满面。

“辛苦了……”

卫慕言俏俏走了进去，就听到东厢房内传来说笑的声音。一男一女，男的说了几句，就咳嗽了起来，女的乐得咯咯直笑。

男的自然是北齐国主元和帝，女的敢这么放肆的也就只有长公主卫颖了。

整理整理了衣冠，卫慕言又将两个食指按住了两个酒窝，让它们看起来显得更深一点。随后朗声说道：“儿臣慕言，拜见父皇，皇姑姑。”

“阿言来了！快进来！”

随即一个女声特别激动，像是许久未见的亲人一般。大有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的血浓于水的感情。

卫慕言三步做两步，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激动地笑着，露出两个小酒窝。笑容里，那是许久不见却又近乡情更怯的含羞。卫慕言呢眼眶已经悄然湿润，瞳孔中泛着动人的泪光。

一声哽咽，似万般思念，带着哭腔，喊道：“父皇……皇姑姑……言儿想死你们了……”

“来来来，言儿快过来～”

长公主本来坐在椅子上面，连忙站了起来，拉住卫慕言的手，一脸心疼。

长公主的个子挺高的，站起来也快有卫慕言一般高了，也许是他们卫家的基因好，哪怕元和帝这个病秧子，个子都挺高的。

“都瘦了黑了，都快成一个大男人了……”

长公主摸着卫慕言的略显脸颊，好不心疼。

南方天气本来就是湿热，前有梅雨，后有伏旱，卫慕言一个北方人，在南方着实难熬。

但是卫慕言心中一禀，却不敢大意，而是打趣道：“皇姑姑说笑了，这南方确实不习惯。不过我还是皇姑姑的言儿，一辈子都是。”

长公主乐得翘起兰花指，一指卫慕言的额头，故作嗔怪道：“贫嘴，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长公主这么一说，卫慕言这颗心就悬了下来。他知道这是长公主在试探他，如果他拍着胸脯说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了，那么请问你卫慕言是不是要拿回属于自己的权力了？

所以卫慕言这么些年来，一直都在装孩子，哪怕自己家的那些东宫一党在朝廷上窜下跳都没关系，这些都与卫慕言自己无关。他要做的就是让长公主知道一点，我没兴趣与你争权夺利，你且管放心好了。

就像自己师父郑王爷小时候对自己说的一样：“君子不争，上善若水，故几于道。不争就没有危险，不争就是大争！因为那个位置本来就是属于你太子的！”

所以卫慕言要做的就是做一个乖宝宝，不争不抢，不要让朝堂上那些野心勃勃之徒找到机会。只要做到上善若水任方圆，胜利早晚是属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