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卫颖的拉拢

凤鸣宫内，苏钰正襟危坐，旁边侍女倒上了一杯茶，茶汤深黄看起来也是一副好茶。

茶烟袅袅，自杯中缓缓飘出，苏钰瞄了一眼就看向了长公主卫颖了。似这般都是宴无好宴，茶无好茶，苏钰怕自己喝了走不出这个凤鸣宫。

“这可是你们南陈的金骏眉，没兴趣品尝吗？”

长公主好奇地看向苏钰，询问道。

苏钰微微一笑，歉然地说：“草民不喜喝茶，望长公主见谅，草民只喜欢喝酒。”

长公主眉头一翘，疑惑道：“哦？本宫怎么听应琪那丫头说，苏姑娘平生只爱三样东西？谓之酒，茶，剑。”

苏钰心里暗暗震惊，她好茶这件事。除了自己梁子衡和作者以外，从未有人知晓。梁子衡天天跟着自己的，莫非是作者那蠢货泄密的？

但是苏钰略微一想，就觉得不对劲，唯一的解释就只有那天早晨，苏钰正和卫慕言吵架来着，这么说来，那个叫应琪的女子其实一直在监视着自己！

面对长公主卫颖，说出去的话就必须是事实，并且那一定是事实！于是苏钰不慌不忙地说：“回长公主殿下，草民本是南城人氏，自踏上我大齐国土以来，草民就戒了，凡是南陈之物，草民一概厌之！”

苏钰忍痛说完，她知道此话一出，日后她就与“茶”无缘了。

“好！有志气！”长公主一拍巴掌，赞叹道。她知道苏钰在说谎，但是没事，只要说出来做到了那就不是谎言。

至少她卫颖认为正确的事情就一定是事实，她认为虚假的事情，就算再千真万确也是虚假的，譬如柳玉溪谋反叛逆？

“苏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么圣旨上没有你吗？”

卫颖再次戏谑地看着苏钰，笑的特别诡异，这种笑容让苏钰觉得很委屈。就像是苏钰自己，被扒光了赤裸裸地摆在卫颖面前的那种恶心。

见苏钰咩着嘴，一言不发，又继续道：“本宫还知道阿言那孩子喜欢你，更知道你们在打什么算盘！”

这话一说，苏钰脸色煞白，双手不住地颤抖，内心无比恐惧！她感觉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无所不知，自己则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苏钰，你知道吗？本宫很欣赏你的才能。在六月二十八日的早朝上，本宫本想封你做一个五品御史的，不过满朝官员反对，就不了了之了。”

五品御史，虽然只是一个五品小官，但是能够上朝会了，甚至还有闻风奏事之权！

什么是闻风奏事之权？打个比方说吧，如果苏钰今天去市坊买菜，突然听到阿婆说哪位官员家里某位亲人和隔壁老王不清不楚的，那么苏钰不管有没有证据，直接一纸弹劾，奏你门风有亏，怎么也得丢官卸职。

但是如果这位官员有个好友也在朝廷六部二十四司衙门任职，这位好友又哪一天去市坊买菜来着。突然又机缘巧合听到卖菜的阿婆说苏钰在家养了个小白脸什么的，这个时候这位官员也一纸奏疏弹劾苏钰私德有亏，那么你这就是赤裸裸的污蔑朝廷言官了。

随便污蔑朝廷官员，那可是重罪一条，构陷同僚，最基本的就是丢了头顶上的乌纱帽。所以朝廷百官，对于那些御史台的言官们，都是绕路而行。

如此说来，长公主对苏钰的确够重视的，因为那个官位虽然不高，但是权力特殊啊。别说骂百官了，就是你哪天心情不好，手痒了写个奏疏骂骂皇帝都没问题，前提是皇帝不跟你计较。

“今天你应该看到了陶成绩了吧？”长公主再次说道，“那就是他和百官抹去了你的功劳。”

长公主笑的很欢快，她想让苏钰知道自己一心想投靠太子阵营中，那些太子党的文官是如何对她的。

不过长公主这番说法有些偏颇了，打压苏钰功劳的不只是太子一党，可以说正是满朝文官集团都默认的，甚至长公主一党的文官们也都默默支持着。

前面说到，中书省的职责就是决议，中书省拟旨，门下省监察，尚书省执行。可以说这道圣旨，三省六部都过了眼再发到樊城的，所以这都是大家默认的结局，顶多陶成绩在此中扮演了一个推波助澜的角色而已。

苏钰不是幼稚的人，自然不会全信长公主殿下一家之言，但是苏钰也知道长公主这番话，至少九成是真的。因为苏钰已经感觉到太子一党的文官集团对自己的敌视，同时她也知道，太子一党早就苟延残踹了，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势力联合所有的文官对自己进行打压。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整个文官集团都极有默契地抵制自己，或者换一种说法就是，整个文官集团都自爱抵制苏钰眼前这个人--长公主卫颖！

“不知长公主殿下跟草民说这些事情干嘛，这些事情都与草民无关。”

苏钰理清了思绪，缓缓道。现在她要做的并不是急着去争论什么，而是拖，拖到与卫慕言见面，苏钰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此刻的苏钰像瞎子一样进入北齐，几乎是两眼一抹黑。

长公主突然身子前倾，眼神死死地盯着苏钰，贪婪地说道。

“本宫要你！你只有跟着本宫才能实现你的复仇！你只有跟着本宫才能平步青云！那些百官算什么？他们那些男人不过是肮脏的臭虫，本宫想踩死他们，他们就永远得给本宫趴着！而你只需要投靠本宫！凤鸣卫统领就是你了！”

长公主的声音充满魔性，一字一句地刺激着苏钰敏感的神经。凤鸣卫这个独立于朝廷之外的恐怖势力，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交给苏钰！而凤鸣卫统领之职，可是位比十三卫大将军，荣贵无比！

苏钰的呼吸加快，双眼通红，苏钰知道，一旦自己点头答应，那么苏钰想要的唾手可得。而她如果跟着卫慕言，那么很有可能只是一个没有品级的东宫幕僚。甚至，她还要面对满朝文武百官的敌视，那时候谁都帮不了她，而她只能孤军奋战！

答应她！答应她！

那来自内心的声音，无比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