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借一样东西

“苏堂尊客气了……”

黄天生不咸不淡地拱拱手，作为世家弟子和御史该有的礼仪，黄天生还是礼貌性地回道。

苏钰又朝蓝钦问道：“我们又见面了啊，蓝侯爷，大清早的吃了没？”

蓝钦可没有黄天生那个好脾气，直接冷哼一声，理都没理苏钰。要说现在蓝钦现在最恨的，除了寒迟，那便是苏钰了。

寒迟不必多说，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啊！寒迟断了他蓝家的嫡长子，他蓝钦就必须毁了整个蓝家。而苏钰呢，可以这么说，蓝家的衰落与苏钰绝对是有直接关系的。

不管是自己丢了豫州上将军这个职位也好，还是说抓了蓝县丞逼迫自己蓝家出兵也罢，苏钰都是罪魁祸首。对于苏钰，蓝钦恨不得当初在新野就将苏钰大卸八块了。

自从遇到了这个女人，蓝钦从人生巅峰，直落低谷，坏事不断，而且哪里都还有她掺和一脚。

苏钰也没有放在心上，蓝钦只是冷哼一下，在苏钰看来还算是有教养了。如果换成苏钰的话，苏钰肯定是第一时间就抽刀砍了上去了。

“黄大人，不知黄大人叫下官来是何意？”

黄天生微微一笑，礼貌性地回答道。

“冒昧像苏堂尊借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项上人头！”

这『项上人头』四个字，让苏钰眼皮一跳，没想到他们的目的很简单，直接单刀直入要自己的人头，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这么看来，那些清流们，似乎只要自己死就足够了。

“黄大人，下官的人头就在这里，黄大人可以放心来拿，不过黄大人不是应该按照承诺，先放了商先生吗？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大人贵为大齐清流，谦谦君子，难不成还失信于天下吗？”

“对对对，苏堂尊说的对，属下是无辜的，既然苏堂尊已经来了，就放下官离去吧？”

商歧立马符合地说道，没有什么比自己小命更重要了，自己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至于苏钰，商歧还是觉得苏钰功夫比自己强多了，肯定是有备而来的。

苏钰脸皮微微抽搐，狠狠地瞪了一眼商歧，表达自己的不满。

黄天生眉头一皱，看了一眼旁边的讨好地笑着的商歧，直接大手一挥，呵斥道：“你走吧！”

“谢谢黄大人的饶命之恩，谢谢黄大人！”

商歧立刻眉开眼笑，喜上心头，看也不看苏钰，直接跑了出去，一路上也没有阻拦。

苏钰知道，商歧这家伙绝对听出了自己的潜台词，是让他先走别做自己的拖油瓶，不过看商歧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让苏钰气不打一处来，恨得牙痒痒。

“苏堂尊，这就是你要拉拢要救的人？”

黄天生一指外面，神色有些不悦。叛徒不仅自己人讨厌，对方也讨厌，尤其这样直接的背叛。

“终是下官欠他的，若不是下官，他又会有这么个飞来横祸吗？”

苏钰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消沉。

黄天生哼了一声，蔑视地说道：“老夫本以为苏堂尊也算是一个女中豪杰，想不到也是这么个优柔寡断之人。”

平心而论，在不涉及政治利益和政治对立的情况下，苏钰绝对是朝廷公认的巾帼英雄。如果没有长公主卫颖的存在，大齐很乐意重用这么一个奇女子，只是可惜她生错了年代，这个世界上只能有一个卫颖，不能存在第二个卫颖。

大齐的清流们，他们可以容让长公主殿下权倾朝野，那是因为长公主手中是有遗诏的，代表的还是卫家正统地位。可是一旦苏钰的出现，却让长公主殿下滋生了不该有的野心，甚至还想重重提拔苏钰，这就刺激到了大齐清流们的底线了。

不管是大齐的清流，还是南陈的清流，他们都有自己对正统的信仰，无关对错。南有杨理，北有黄天生。

“黄大人，可否让下官死也死个明白？告诉下官究竟是何人想要取自己的性命？”

苏钰认真地问道，她也想借此机会，看看到底是四位宰相的哪一位，即便是长公主殿下一党的荀迟，都有这么个嫌疑。

然而黄天生的回答却让苏钰顿时无语，不愧是老狐狸，说话都滴水不漏的。

“苏堂尊，老夫可以说，是大齐万万千的清流们想要苏堂尊的性命，要怪就怪长公主殿下去吧。”

黄天生说完，向一旁的蓝钦递了一个眼神，蓝钦立刻会意，悄无声息地接过那架连弩……

苏钰一看，顿时心里有些着急，连忙说道。

“黄大人，难道你不知道？如果我苏钰今天死在此处，在座的各位一个都跑不了吗？想想七年前的柳玉溪！得罪了长公主殿下，你觉得你们会有好下场吗？”

苏钰一番话，顿时镇住了一旁的蓝钦，而蓝钦一番犹豫，惊疑不定地看着苏钰。

当然这也是苏钰虚张声势，今时不同以往，长公主殿下还犯不着为了苏钰这么个人，去屠杀了蓝家和黄家两大家族。因为他们两个并不是真正的造反，而且他们现在做的事情，都是得到满朝百官的支持的。即便是荀迟那一伙人，都选择了沉默，没有去理会。

清流都是一根经，黄天生毫不掩饰地说道：“此事无关家人，只要取了你的性命，老夫自然会一死以谢长公主殿下。至于我们家眷，自会有人帮忙照理的。”

“黄大人不担心，难道蓝侯爷也不担心吗？还说，蓝侯爷在朝廷之中也有权势滔天的贵人？可以护住你一家老小的性命吗？”

苏钰一歪头，戏谑地看着满脸纠结的蓝钦，打趣问道。

蓝钦茫然地看着黄天生，犹疑地问道：“岳父大人？”

黄天生一甩袖子，傲然地说道：“今日事了之后，老夫立马就将你们蓝家家眷接到我黄家，从此以后我们两家共进退。以后你蓝家的血海深仇，我黄家就是倾尽全力，也会为你报的！”

“愚蠢！你相信他的话？你这么做的话，那你们蓝家就真的不存在了，而是会直接被他们黄家吞并！”

苏钰冷冷地骂道，不屑地扫了一眼蓝钦。她是已经看出来了，这个蓝钦还是和以前一样，左摇右摆，没有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