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五大罪

“殿下千岁，万福金安！”

礼官的声音再次唱起，文武百官井然有序地跪下拜倒。

“礼毕请身！”

礼官说完，文武百官们只是磕了一个头，就站了起来，做着礼。

“坐！”

礼节很简单，一声“坐”以后，百官纷纷走向左右两边，地上都垫了一块厚厚的棉垫。

苏钰想都没想，径直走到角落里面，最后一排最后一个位置，默默地坐了下来。

再加上北方人普遍人高马大的，苏钰又是女子，身子比较娇小，结果坐下来以后就整个人看不到了。

苏钰也乐得自在，坐在最后一个位置，很自然地靠在殿中的身边的朱红色的大柱子上。

苏钰眼神一瞥门口的礼官，正在愤然地看着苏钰，苏钰给了一个白眼。上朝的进行的时候或许苏钰还咻他们几分，现在上朝已经开始了，这些礼官现在都是七品芝麻官了，没必要太在意。

大早上起得这么早，苏钰精神本来就有些萎靡不振，又被这个早朝的礼仪一耽搁，就更加昏昏欲睡了。

再加上朝会本来就很无聊，别看她苏钰现在是行察御史，可是扔进朝会中连个屁都不是。可以说，像这种当朝奏对，苏钰连个资格都没有，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地听着。

况且这些人说话又是文绉绉的，就更加催眠了。开始苏钰还能支撑一会儿看着一群官员互喷，慢慢的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里的苏钰很欢快，好像梦见了满桌子的美食，美食旁边还架着火炉，驱赶着寒冬的冰冷。

苏钰兴奋得像一只小狗一般飞跑了过去，流着哈巴子，刚想抓起一只鸭，就听到有人在呼喊谁的名字。

“苏御史～”

嗯……很熟悉的名字，苏钰心中默然，抬头看去只见得是卫慕言坐在那里呼喊着自己。

“苏御史～”

苏钰很嫌弃地努了努嘴，这个卫慕言每次都在自己享受美食的时候跳出来！

苏钰把头一低，朝着鸭腿就是狠狠地一口！只见得鸭子惨叫一声，另外一只鸭腿竟然推开了苏钰，飞了……

苏钰连忙惊醒，一把擦掉嘴唇的口水，惊慌失措。

“煮熟的鸭子飞了！飞了！”

苏钰跳了起来，猛然发现一群陌生的脸庞正无比错愕地看着自己，个个目瞪口呆！

额……

苏钰这才恍然，原来是做了一个离奇的梦。苏钰感觉有些尴尬，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默默做了回去。

一瞅旁边的邹绩捂着手臂，痛得咬牙切齿，苏钰忍不住问道。

“邹大人？您这是犯病了？”

邹绩吸了一口冷气，刚想破口大骂，想着这里是朝会，只好老老实实地低着头，咬紧牙关。

“苏御史……”

卫慕言感觉一阵头大，朝会这么严谨的事情，竟然还能睡着？恐怕明天弹劾苏钰的奏折就要堆积如山了。

“小臣在……小臣知罪……”

苏钰有些茫然，老老实实地站了出来，跪在了冰凉的地上。

抬头却看到一个身穿深绯红色官服的四品大员正在对自己怒目而视！

“咳咳……苏御史，刑部右侍郎宋瑜正弹劾你呢！”

长公主殿下只好出声提醒道，长公主殿下心里有一种错觉，深深地感觉到自己貌似好像错用了人？

苏钰有些错愕，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大佬为啥在自己上朝的第一天就弹劾自己？

结果那个刑部右侍郎气得七窍生烟，又拿着牙笏拜道。

“启禀太子殿下，长公主殿下！微臣还要再弹劾苏钰第五大罪！朝堂目无王法，公然瞌睡，藐视圣颜，应当削官为民，流放边关！”

苏钰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睛，这是在说这个人来跟自己找茬吗？好像恩公只是提醒了吏部侍郎周深想整自己吧？怎么上朝的第一天就被人整了？出手的还是一个四品大员？

最主要的是，除了自己朝会睡觉以外，其他四大罪都是什么？

“那个……请问宋大人，能不能再重新说过一遍？”

苏钰弱弱地问道，显得特别委屈，好像被一群大老爷们欺负了似的。

宋瑜抱着自己那洁白的牙笏，冷哼一声，重新说道。

“你听好了，襄阳之战，尔只为降将，竟然擅自领军，弄权越事，其为罪一！”

“之后尔领蓝田县县令，以致于匪寇霍乱东乡，百姓死伤无数，有伤天和，其为罪二！”

“尔不过七品小官，竟然处处目中无人，对殿下不敬，对我大齐不敬，其为罪三！”

“长公主殿下凤心天下，破格提拔尔为御史，竟然私闯民宅，殴打朝廷命官，其为罪四！”

“今日朝会，目无王法，公然瞌睡，藐视天颜，其为罪五！”

“当数五大罪，按律削职为民，流放边关，永不录用！”

宋瑜掷地有声，说的有板有眼，让苏钰不禁有些心虚。

这些都是事实，也确实发生过，苏钰心里还清楚，甚至有些事情比这个还恶劣，已经接近谋逆了。

譬如说擅自囚禁蓝田县县丞，譬如说勾结马贼，譬如说与蓝田县马贼一起将蓝家连根拔除……

苏钰想到这些就头皮发麻，但是苏钰绝对不会承认的，这些事情无论承认哪一条，都是要命的东西。

“苏御史，你可有话可说？宋侍郎说的你认不认？”

长公主殿下言笑晏晏，倒是旁边的卫慕言脸色阴沉，不善地盯着宋侍郎。

刑部尚书是邺城李家家主李若溪，而李若溪又是与自己的娘家陶家世代联姻，两家关系已经好的跟一家人一样！

而这个时候自己党派的重要大员竟然突然向苏钰发难，怎么不叫卫慕言心寒？看着长公主殿下若有若无的笑意，卫慕言就气不打一处来。

苏钰定了定神，想了想于是站了起来，拿着牙笏拜道。

“宋大人说的五大罪在小臣眼里，简直是荒谬至极！”

“句句属实，何来荒谬之说？”

宋瑜不屑地看着苏钰，在宋瑜看来，这些都是铁定的事实，随便哪一件都是有迹可查的。

纵然苏钰口齿伶俐，也绝对扭曲不了事实，只要派人一查，就能定苏钰的罪了。

宋瑜冷笑着，和李若溪偷偷对视一眼，两个人都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至于太子殿下阴沉的脸色，他们并不放在心上，难不成太子殿下还能自断一臂不成？

只要有陶相爷在，那么太子殿下就不得不好好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