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日里你来寻顾延之时为何会对他走了都如此在意?另他病重之时迷糊之中喊得也是你的名。”南翼不解地问着。
“那时我以为相爷走了是那种走了的意思,且那锦儿也并非是我的名,我猜想阿姐原名之中应当也有个锦字。
顾相爷与阿姐好似认识许多年了,有时唤的便是阿姐的本名,好似是苏年锦一般。”佘锦连解释着。
一墙之隔的外边,苏夏氏庆幸今儿个独她一人与佘老夫人来寻的佘锦,苏家旁人并不知晓。
带个锦字,苏年锦,莫不是她真是自个儿的三女儿?
“顾延哪里都好,只可惜瞎了眼喜欢上你阿姐了。你这阿姐不是自小就被你阿爹认了的吗,怎得你不知她的本名?”南翼问着。
佘锦言着:“师父才瞎了眼呢,对外人是如此说的。可我也是十年前在长安误入了蛇坑之中才见到的阿姐,前边是不认得她的。”
外头的苏夏氏听着这话,堪堪扶着墙头才能立稳了去,佘笙,佘笙,不就是蛇坑里逃生吗?
当年苏年锦不正是被扔入了蛇坑之中吗?
苏年锦,佘笙本就是同一人。
苏珍川费心算计着一壶茶坊他若是知晓佘笙是被他算计过一回的三姐又当如何?
“尚书夫人怎得了?”佘老夫人连连去扶着苏夏氏。
苏夏氏言着道:“无碍,去寻佘锦吧。”
“未曾想这顾相爷与佘坊主也有些纠葛,苏夫人你要认佘锦为女一事怕是难了。”佘老夫人说到底还是有些惧怕佘笙的。
这苏家找上门来,要他们佘家本家出面让佘锦答应了过继给苏家一事,她心中也是没有个底的。
正如老爷子念叨得一般,佘家今日如此是当年要抢夺佘锦家产业的报应,如今再要逼迫佘锦恐还会有报应,可佘家已是一个空壳,也不怕报应了!
“难归难可总要去试试的。”苏夏氏面色不变地说着。
苏家上下皆以为这相爷待苏珍珠是不同的,许能让苏珍珠入了顾府门庭。
苏顾两府从未结为过亲家,若是能结为亲家两府的权势势必会更加厉害些。
老相爷,她家尚书,苏珍川怕是都未曾想过这顾相爷喜欢得竟然是被他们赶出府门的苏年锦。
若是旁处无人,苏夏氏真想要好好地大笑几声。
--
南翼得知了顾延喜欢的并非是佘锦之后,心情大好地走到顾延的院子里,下棋之时多了几分爽快之意来。
南翔见着自家傻笑的弟弟说着:“佘二小姐呢?你虽说是潇洒惯了,可这佘二小姐毕竟是女子,你该注意些。
哪里能直接拉女儿家的手呢?得亏是在笙园之中,若是外头不就损了她的名声。”
“哥哥,你怎得比母妃还要烦了?”南翼心情大好地说着。
南翔见着他道:“你怎得今儿个如此喜悦?”
南翼望了眼对头的顾延道着:“我明白顾相爷心仪的并非是我家徒儿了。”且还眼瞎。
这后头四字南翼不敢言明,可取笑之意是不减的。
顾延落子道着:“可你家徒儿也被王侍郎来提亲了,王侍郎家之子也是个文武全才。若是我去与佘笙说那男子极好又是陛下属意的朝堂新秀,为人正气,不定那佘笙旋即便能应了王家提亲一事。”
“你敢!”南翼忙起来道,“方才我见得苏尚书家的夫人来找佘锦了,只要佘锦应下为苏府八女,她的婚事佘笙便做不了主!”
“你说本相敢不敢?”顾延起身拍着衣裳上沾染的香灰道,“这几日她忙也未与她见见,正好借着王侍郎一事去瞧瞧她。”
南翔也拉着南翼道:“怎得可以对相爷如此不敬。”
南翼忙说着:“顾延,我怕了你了,继续落棋吧。”
南翔道着:“翼弟,再过十日佘锦便及笄了,若不是王侍郎也有旁的人,城中人知晓她骗了张大妞名声不好。
可大门大户里头哪里会知道民间的传言,对佘锦来求亲之人只会是有增无减,毕竟这梅花宴她操持得很为出色。”
南翼略微有些慌张,可还是拿着棋子落下。
顾延抬起一颗棋子占据了一处说道:“你可知占了先机方能赢?”
南翼言着:“知晓了。”
“佘笙近日里都是早睡的,若要去寻她这会儿可去了。若是她睡下了你再去寻她,萦儿定会把你打得找不到王府之门的。”顾延淡笑着道。
南翼赶忙着离去。
南翔见着顾延的淡笑,躬身说着:“多谢相爷指点翼弟。”
“不必言谢,世子不愿见世子妃,可躲在绍兴也不是一个办法,何不重拾南王衣钵呢?”
“恐怕会惹得陛下不喜吧?”南翔道着。
母妃言他不如翼弟,在才华上是不如,只因他之兴致都在领兵行军之上。
“西北边境处有游民动乱,用不了些时日恐会成战乱,本相已向陛下举荐你为先锋将军,此行目的便是降服西北一族,让其归顺朝廷。”
南翔纳闷着道:“相爷您在江南之中怎得知晓朝堂边境之事?”
顾延未解他疑惑,只是说着:“此仗一打许没个三年下不来,边关条件艰辛有王侍郎与你同行你可放心。”
“那王侍郎可是今日来提亲的那位大人?”南翔问着。
顾延沉声点头着言道:“正是,侍郎之子前途无量虽被守孝耽搁了婚事可好女子亦多,着急提亲本就是怕一出征日后连嫡子成亲之日都见不到而已。”
南翔有些思虑道:“可我未曾行军打仗过。”
“无妨,王侍郎乃是本相之人,他会助你一臂之力,且我信你。”顾延起身拍了拍南翔之肩。
南翔旋即拱手行礼道:“多谢相爷知遇之恩。”
“得了功名再来谢这知遇之恩。”顾延朗声而道。
南翔望着顾延,想起父王常说的领兵打仗的将军虽厉害,可在千里之外朝堂上还能运筹帷幄的谋士更能让人钦佩。
瞧来顾延便是这般谋士,虽人在江南,可天下之事好似依旧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
可这样的男子却对佘笙百般相让,佘笙该是三生有幸了。
“相爷,你可有见过佘坊主醉酒时的模样?”南翔言着。
“她身子这般如何能喝酒呢?”
“酒虽是发物,可与她的药是无碍的,只是她喝醉了酒认不清人。遂五娘与钟大夫便言吃药时不能饮酒罢了,先告辞了。”南翔拱手而离去,若是要出征,圣旨定是传到王府里头的。
顾延听着南翔的话一愣,倏尔之间微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