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一连数日的微雨朦胧,将寒意都祛除了不少。
日子渐暖到了二月初一,田间的百姓早已换上了春服。
明日里乃是二月二龙抬头的大日子,百姓要赶着去土地庙中祭祀,不少高门大户也循礼要备下耕田事宜,且亦要给一壶茶坊之中的二当家及笄日里备下厚礼。
往前时若是家中有大事请来一壶茶坊,那佘笙出手必定是大方的。
到了回礼之时他等也不敢小瞧了去。
不少人家早已听得右相府之中的大媳妇,当朝礼部尚书夫人认了佘锦而女儿。
这些大户越发得不敢怠慢了去。
佘笙听着府中吹打得热闹非凡,睡意全无,此次她特地派人去了扬州与王侍郎告罪,也不知那媒婆会如何想佘锦,也不知王侍郎会如何想一壶茶坊。
佘锦如此一来,等同于昭告天下一壶茶坊与苏家结好。
“小姐,外边杭州城之中的梅夫人,国公夫人,柳夫人尽数来了,您瞧着如何安排才是?”小兰急忙入屋来禀道。
佘笙放下了手中之书,微皱着眉头言道:“我好似也未请他们,便是苏家也无这般大的面子请得动梅夫人罢!”
“许是管少庄主请来的,我见着管少主也随着来了。”小兰禀着道。
佘笙拾起书来续翻着道:“左右与我无关。”
“小姐,二小姐明日一及笄,初二夜里头便要离府了,虽说是不远可日后在那王府大门之中,要相见一面可就难了。”小兰心生不舍地言着,“我瞧着那二小姐今日里来眼眶通红,人亦日渐消瘦了不少。”
佘笙下了眠床,未用着轮椅已能粗行几步,行至窗前今个儿太阳头正好,府上除了她这个正院里头可谓是一片喜意洋洋。
“小兰,你且去将五娘与银铃儿叫来。”
“是。”小兰应着,“那几位贵夫人该如何是好?”
“寻相爷去招待罢。”佘笙淡声而道,能让梅顾氏而来的除了顾延还有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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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府衙内。
苏老夫人坐在堂屋内听着嬷嬷仆子回禀着梅夫人亦去了笙园,心中一个咯噔,言道:“田氏,这梅顾氏都来了,你觉得可会有变?”
“有变又如何?旁人不是言那相爷客居笙园有好些日子了,若是真对那小丫头有情又岂会待到今日都不言。”苏田氏轻蔑地言道,“不过也是一桩风流韵事罢了。”
苏夏氏饮着茶淡笑,苏老夫人也终归是糊涂,竟会信了珍珠所言。
“大嫂,你当真应了要将佘家本族之物也给了那佘笙,在若是被佘家本族之人告到长安去,苏家必免不了陛下的责辱。”苏五夫人卷着帕子言道。
苏老夫人轻笑一声道着:“咱们的事便只要将珍珠与左相爷的好事成了便好,至于旁的事自有珍川会办的,于我等妇人无关。”
“是,老夫人,媳妇多言了。”苏五夫人连声道者。
如此一来,长房的气焰在苏家之中怕是会更高的不得了了。
苏田氏道着:“老夫人,只是大嫂给佘锦赐的名不大好,我好似记得这苏年锦便是无名的,她给自个儿亦取过珍年珍锦之名,如今让这佘锦叫珍锦,若是被地底下的苏年锦晓得了,怕要有怨气。”
“莫要再提此人,日后苏府没有了这人,可知晓?”
“晓得。”苏田氏不再多言。
苏夏氏倒是一脸淡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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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笙在房中未侯来五娘与银铃儿,倒是看到了顾延进了她的房门。
“你怎得来了?”佘笙问着,那日她要他离去之后,他是有好些日子未来了。
“姑姑那头你如若不去,失礼了些。”顾延进来言道。
佘笙言着:“又非我请来的人。”
顾延淡笑着道:“照你这般意思,若是陛下皇后来了,你也不出府门行礼去?”
“陛下皇后岂会来我这小商户之府上,罢了,我出去便是了。”佘笙走到木箱边上挑着衣裳。
“你能走了?”顾延见着她步履虽有些艰难,可她面上也无疼痛之意也无要倒下之意了,不由得喜道。
佘笙点头道着:“过些时日天在暖和些便能与常人一般走了,你且先出去,我换套衣裳。”
“我便去底下等你。”顾延行到了底下,这般迟出去,姑姑怕是又要对佘笙多有不快了。
对梅顾氏如此,依照小姑姑的品行不曾会计较,若是到了皇后姑姑那边若是如此怠慢便不好了。
顾延想着便觉得自个儿想得太多了些,且不论佘笙还未应了他,便是应了他也定不会让佘笙进宫去的。
“小兰。”
顾延想着之时便听到上边有佘笙的轻唤之声,便上了楼去,只行到一半。
抬头便见得佘笙今儿个穿的极为干练清爽,更显得她的容颜姣好,精神焕发。
“小兰呢?”佘笙见着是顾延目不转睛盯着她瞧着,心生不喜问着。
“还未回,你可要下来?”顾延见她未从轮椅之上起身问着。
佘笙轻点了头。
顾延又跨上了几阶木梯,伸手道:“既能走了,便舍了轮椅我扶你行路如何?”
佘笙纠结再三,亦伸出了手,若是能走她亦是欢喜自个儿走的。
顾延扶着她,见得她便是站稳了也差着自个儿约莫着有一个头,与她一步步地往下跨着。
此梯本就短狭,两人难免有些接触。
佘笙是一脸淡然,徒惹得顾延心花怒放。
两人下了楼,顾延也未放开佘笙之手,与她一道慢慢地往前走着。
两人所到之处奴仆早已远远地退到了一旁,索性今儿也还无其余之宾客瞧见。
行到堂屋处,佘笙面上已有些薄汗,想要松离了顾延之手,再往里边去她这些路便也无需人扶了,可未松开之事便听得一粗哑的男声。
“仙子姐姐,此人怎得能牵着你的手呢?那日里他将我扔下河中我可伤风了好些时日呢!”管岚大声言着。
这一言,让里头等着的几位杭州来的贵夫人纷纷探头望着,见着顾延牵着佘笙之手,面上皆是一片讶异之神色。
倒是梅顾氏坦然得很。
国公夫人讶异地望着梅顾氏询问着:“梅夫人,若是我未曾瞧错,佘坊主身旁的之男子乃是左相爷?”
梅顾氏点头道着:“正是我家那个侄儿。”
佘笙听到里头的话,连连拧了一把顾延才得以脱了身,行到里边福身道着:“见过梅夫人,柳夫人,国公夫人。”
梅顾氏见着她道着:“瞧你这身子还是大好的,那师太还怕得你要寻死寻活的,要我将此信托与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