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先别气,这不我爹爹寻我来与你商量来了,真得罪了也不好,在江南咱们有官家护着,可离了江南旁的那些帮派与官府有无勾结你我不晓得。
我爹爹的意思是不如资助信得过的正义之士,待他登上盟主之位日后定会护着你我,日后烟歌也好一壶也罢行事也方便些,也不必看官府眼色。”
佘笙拍下梳子道着:“你爹爹年纪还不老呢,这般拎不清,我等孝敬官府乃是官府才是正道,这些所谓的江湖帮派与朝廷是井水不犯河水。
可朝廷也防着呢,这帮派教众甚多,即便是正道也可是刀剑上过日子的。这官员打交道用脑子便好,可这江湖人你与他等只可动拳头,你动的过?还是我动的过?
日后不也得靠朝廷军队朝廷兵马才是?”
“仙女姐姐……”管岚甚是委屈,他还从未见过仙女姐姐这般暴躁过。
佘笙道着:“你去回你爹爹,此事我不在江南便别将本坊主牵扯进去,一壶茶坊并非待宰的羔羊,朝廷和江湖帮派都可来拔毛。”
“可仙女姐姐,您不在可一壶茶坊在呐,您笙园之中还有如此多的丫鬟婆子,另有佘家……”
“本坊主就不信了,这些人敢在魏巡抚梅大人的地盘干些明火执仗之事,旁的不说南王可是宝刀未老呢!”佘笙拍桌怒道,长发也因此抖了三抖。
管岚被吓到了,仙女姐姐这是头次发火罢?
“我这便与我爹爹讲。”
“想必其余商户也有意向来问本坊主,你回信时告知你爹爹,结交江湖党派比结交朝堂党派更要凶险些。
至少这朝堂之人还用着圣贤书的画皮披着干龌龊事,面上必定会过得去咱还可躲,江湖之中可连画皮都不披。
你爹爹比我还要大些,这些礼这些事如若他不懂不如迟早将烟歌庄传位给你罢,当年令祖父为何要烟歌庄从江湖帮派之中分立出来,要你爹爹好好想想。”
佘笙怕再有人来烦她或是烦江南的手下,干脆便把这话给说绝了。
管岚越发地觉得仙女姐姐并非仙女姐姐了,仙女姐姐向来对爹爹皆是恭敬有加的,看着爹爹颜面的。
现下爹爹却被她损到如此,不过她损得也对。
管岚往外头而去,见着五娘与柳万金趴在门口听着。
五娘这会儿不得不信柳先生所言东家今儿个怒火很甚,二人面面相觑,皆默契得守在楼下也不上去,怕被东家的怒火给殃及道。
“五娘,五娘……”
传来佘笙的呼叫之声,五娘心下一横将褶裙索性就一把撩起快步上了楼,连道着:“东家唤我有怎得吩咐?”
“你去打探张大妞消息,如若去了,问柳先生要二十万两银子回去朝着张知府下跪赔礼。”佘笙道着,张武乃是绍兴府知府,她决不可得罪了去。
五娘连应着:“是,东家,不过这二十万于茶坊而言有些吃力了吧,来了一趟长安用了不少,这来年的定金还未有。”
“柳先生自有法子,实在是无这些银子便将一壶茶坊的产业变卖了去。”佘笙道着。
五娘应着,下了楼。
佘笙见着五娘这落荒而逃的模样,她倒是笑了,五娘与柳先生都能瞧得透她的心思,可顾延他却不明白。
方才如若他停了不再说了倒也不至于如此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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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园之中,顾延听着顾意禀报的各大门派四处打探白凤阁的消息,便道着:“你在江南之时应当也见到了盛万财?”
“是见着了,可这盛万财大有不管之势,如此多江湖之人齐聚江南,必定会朝着江南富商开刀。
秦淮管家,杭城李家,绍兴佘家,扬州秦家,徽州陈家……各地富户皆收到了所要银子的消息。”顾意回禀着。
顾延拧着眉头道着:“白凤阁之事本相不好插手,你等会去问长公主去……”
顾意低下头道着:“顾意不敢去冲撞长公主去。”
“顾家男丁不可插手白凤阁,此规矩我不可破,你如若不敢去问长公主那便去隔壁园子里问夫人去。”顾延道着。
顾意愣在当下,朝着旁处的屋子一望,喃喃道着:“主子,女主子不过是一介女商户,白凤阁如此大事她恐是做不了主。”
“娘亲将玉凤镯子已给了她。”顾延道着。
顾意这才不得不应下,撑着伞往一旁而提脚动用轻功而去。
佘笙方在琢磨茶典之中对漠茶记载,便听得门外传来一声音,窗门被吱呀而开。
顾意入窗便下跪道着:“顾意见过夫人。”
“起吧,来寻我有何事?”佘笙摆弄着种子言道。
“在下是为白凤阁一事而来……”
佘笙没个好气地说道:“顾家的事与我无关,方才他不是怨我查他吗?怨我用江湖人吗?这会儿倒要我替他做事来了?”
“夫人……”顾意甚是委屈。
佘笙道:“你若是记得救命之恩,便就不要再拿江湖之事来烦我!告知他去,本坊主对他的事还真无兴趣了,日后他是死是活与我无干,索性我总会死在他前头。”
顾意听着佘笙之话,诺诺问道:“夫人口中的他可是主子?”
“是。”佘笙道着,她退下了手中的玉镯给了顾意。
“这镯子我戴着甚累,还给他去。”佘笙冷声道着。
顾意接过镯子觉得烫手至极,主子定是知晓佘坊主在生他的气的,还让自个儿来问她,这岂不是害她吗?
她只能又撑着伞回了长乐园,将佘笙所言的一番话丝毫不动地告知了顾延。
顾延接过玉镯来道着:“你去将玉镯给她,就说这玉镯是长乐长公主所赐,她如若要归还便自个儿去还给长公主。”
顾意领命便又往着沏园而去。
“夫人,主子说了这玉镯是长公主所赐的,需您自个儿去还长公主。”顾意双手握着玉镯递给了佘笙。
佘笙冷声道着:“你去告知他,长公主所赐的是他顾家的人,我佘笙从未姓过顾,更不是顾佘氏。”
顾意道着:“夫人,您瞧着这外边如此大雨,我走来走去得也不便。要不收下罢,至于白凤阁之事我再想想法子。”
佘笙言道:“想什么法子,江南税收大印居首,官府岂会置之不理?又并非穷乡僻壤之地,东海离江南并不远。
那苏相惯会下令海禁,他有集聚数万兵马在东海,不可调过去将这些帮派一网打尽?
百姓给的税银只会来针对百姓,这些江湖帮派四处收教众,各自为营,这些日子内忽要选个盟主出来,这各个帮派教义主神各有不一。
五台,普陀帮弘扬佛教,上善,两仪教又弘扬道教,哪里就可为盟了?后头定是有人在推波助澜。”
“夫人,这您就不知了,这些帮派本来就有意要在一道,就恐沙云帮沙飞扬来搅事,遂……”顾意话还未完,就见着佘笙露了轻蔑之笑。
顾意原本之声也便越来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