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笙见着顾延与苏通一道离开了太庙殿奇得很。
他可说过再也不与苏通来往了的。
景语对着佘笙道着:“选秀既已结束,本宫带你去一处地方。”
“是。”佘笙起身跟着景语抬步走着。
她二人身后,顾皇后的手上皆是布满了请进,待她二人除了殿门,顾皇后便独自一人起身跟随在这二人身后。
张大妞颇有些不自在地站在原地,羞赧地望着景彰。
可景彰见着她便想起那个肥如猪精一般的女子,也拂袖离去了。
张大妞立在原地颇有些局促之意,只得听从一旁嬷嬷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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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笙跟在景语身后,听着她讲着顾延幼时在宫中的趣事,她仿佛也觉得置身那时一般。
景语走到兰房处道着:“那时候父皇退位之后就在此处作为寝殿,延儿呢便时常住在此处,他小时候最喜欢待在先皇与小姑姑跟前。
当时本宫也是甚少管着他,遂那养就了他一副邪性,本宫还觉得在宫中至少能学学规矩哪里知晓越来越不对,遂等着父皇驾崩后就不许他来宫里头住了。”
“见过长公主。”
佘笙见着早些时候唤顾延为小郡王的老嬷嬷对着景语行礼道。
景语手一抬道着:“起身吧,本宫带着延儿媳妇来见见先皇与兰太妃。”
“是。老奴这便去准备清香。”
景语领着佘笙入了门道着:“传闻当年越王勾践命人在会稽诸山种兰,你是会稽来的应当也见过这些兰花吧?”
“见过,可在这个时节还能开的兰花倒是未曾见过,且此处有不少品种皆是名贵得很。”佘笙回着。
景语道着:“本宫幼时,此处的兰花总是开不了几日的,自江南运来的兰花不到几日便是死了的,后来父皇便命人打造了这水晶屋才留住了这些兰。
当年这寝殿之中兰花虽美可比不过里边的女子美,里边的女子便是父皇最宠爱的兰妃,也就是延儿的亲祖母。”
佘笙讶异着,她的猜想是对的。
景语进了里头打开密室,佘笙便见得里头有一灵堂,上边挂着两卷画,一卷之中是一男一女逗着婴儿的画面,一卷是威严有佳身着龙袍的男子。
“这位是延儿的祖父,这女子便是延儿的祖母,这位便是本宫的父皇。”景语取着香点着后给了佘笙三根。
佘笙接过下跪拜着:“见过先皇,不孝孙媳佘氏叩见祖父,祖母。”
磕了三个头后她便起身将香插进了前边的香炉上边。
“本来呢,此处该让你与延儿一道来的,可本宫晓得延儿是不会往此处来的。
父皇死前说了太庙太冷,不如就在此处先做个灵堂,待将来母后去世之后再将他与母后同入进太庙之中。”景语拜了三拜将香放入香炉里头。
“你可还有什么要问的?”景语问着佘笙道。
佘笙摇了摇头,这前辈的恩怨往事她可不想要晓得。
“你就不好奇这顾家有言只娶一妻,为何这兰妃会有顾家的骨肉?”景语问着。
佘笙道着:“好奇,可这是先祖恩怨,小辈不好多问。”
“你倒是聪明,本宫当年有你这般聪明便好了,如若不是本宫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这黎郎就不会晓得他的娘亲并非顾大人正妻而是这兰妃了……”景语道着。
佘笙低着头道着:“娘亲不必指责,您也是全了人伦之事。”
景语携着佘笙的手出了殿门,道着:“御茶之事了结之后待在长安罢,待来年三月你茶忙之时才归江南去。”
“娘亲?”
佘笙想着昨日依着景语那决绝的态度,她是绝不会应下让自己回江南一事的,可这会儿?
景语道着:“见了父皇,本宫想起些往事来,有时放手亦是一种解脱,可惜当今陛下还想不明白,在皇家之中最为难得便是情。
一如延儿所说延儿的命十多年前已经还给本宫了,本宫不该再拿孝道逼迫他,只要他活得安乐便好,你如若在此处不安乐他定也不会安乐。”
“多谢娘亲。”佘笙心中一块石头算是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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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近十日,佘笙一直与茶农研究着漠茶一事,至傍晚时分,佘笙在阁楼之上望着顾延归来,脸上挂着笑意,她便从窗口便问道:“西门大官人何事如此开怀呐?”
“不许再看禁书。”顾延仰头道着。
佘笙道着:“好,日后不看了。”
“从苏老相爷处将你替张大妞给的银两珠宝给要回来了,你说是否该开怀?”
“你不是说要捐于西梁吗?”佘笙问着。
“那银子自是有地方而来,这么多日子过去了,原本的银子早已出了长安快要到西梁了。”顾延一跃到了楼上道着。
这把佘笙好生吓了一跳,“原来你功夫如此好,如此说来你让苏洛赎罪之事便让南翼与苏洛一道去抢劫苏老相爷的银子?“
“这可是南翼一人所为,我可无这般卑鄙。”顾延道着。
“如此说来佘锦只一人在长安了?南王妃处我派人去打探过,五娘与柳先生快把长安给翻遍了都未曾见过佘锦,佘锦人呢?”佘笙问着顾延。
顾延摸了摸鼻子,道着:“许是跟着南翼一道去西梁了。”
“什么?西梁凶险万分她怎得好去,南翼真得是……”佘笙急忙道着。
顾延略有些吃味道着:“你对我从未如此担忧过。”
“现下是吃醋的时候吗?快写信让南翼归来。”佘笙连忙道着。
“主子,西梁千里加急军情!”一黑衣人翻身而来给顾延瞧着。
顾延握着信纸狠狠地敲在栏杆之上,这景彰真是疯了。
佘笙从未见过顾延如此过,接过信纸看着,道:“怎得了?”
这上头的字她是一个都不识得。
顾延道着:“今夜为夫许不回来,我要进宫一趟。”
“好,你不必担忧我,你莫要忘了添衣休息。”佘笙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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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之中,深夜里灯火通彻。
苏珍川大笑道着:“太子,你不知方才顾延的脸色有多好看,好似听闻被陛下给训了整整一个时辰,无奈我进不去也瞧不见。”
佘开行道着:“此回还是要多亏苏公子想出一个法子来,可能让太子出一口娶了张大妞的恶气了。”
“如若不是佘开行你说是你家弟媳以身相救张大妞,本宫还正要被顾延给诓骗去了。”景彰握紧着手道,早知如此,当时他便该咬定是魏紫玉的。
现下他是确确实实地得罪了魏府,听闻魏府已经多与景抬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