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说吧。”唐希牵着万语,主动去寻找其他的人在哪,“还有什么。”
身后的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前面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感觉气氛有点奇怪。
他们都淡定自若地将自己手上,脸上,肌肤上沾染到的血迹擦干净。
“我不敢。”直到走到了一个教室的门口,低头不语的万语才留下了这三个字,“我可以伤害,但我下不了手去杀死。”
“你已经死了,说的更现实一点,你现在是戴罪之身,被我保护着,如果你不能,就离开。”唐希没有留余地,该走的都走,该留的就留,“你的幻象是个好玩的东西,可如果不能一击致命就一点用处也没有。”
“我老实和你说吧,今天没有跟我出来,选择安稳的人,我都撤离了对他们的保护,”唐希看了看手中的表,“估摸着时间,只要那边的人没再浪费时光,现在应该已经把那些人全部带走了。”
“什么?!”万语万万没想到唐希会这么做,“可是是你把……”
“是我把他们带出来的,可是也是你们求我的不是吗?你们帮不上忙甚至还可能拖累我,我为什么要把你们留下?”唐希的情绪有些上涨激动。
她顿了顿,控制了一下,把自己的情绪调节到平静的状态。
“你可以走,我会给你同等的东西,不会阻止你们把我的情况,我的行踪都提供给那些人,相反,我会准许你们并鼓励你们这么做,”唐希强势地将万语拉进了房间里,设立了结界,隔离了所有人,“就当是我为你们最后尽的责任。”
房间里的人和刚刚那个教室没两样。
吃吃喝喝,嘻嘻哈哈。
也都是些打扮精致的人,也是一样少的数量。
“现在,”唐希松开了万语的手,后退一步,让万语独自一人面对着这个画面,“由你来选择,做或者不做?”
活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呆在一个怎么样的环境和威胁之中,还在畅聊,还在互相打闹。
“今年的表演怎么样,要不要加人?”歌唱组组长提了这么一句,漫不经心的。
“别吧,”舞蹈组组长很介怀地说了一句,“虽然你们那边的人也有挺会唱的,但毕竟我们这些级别的人上会好一点吧,你们两个负责,还有团长,还有上届组长,人够了。”
“也是,那你们呢?”歌唱组组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没再纠结于表面的客套,“听说今年底下的舞蹈协会想要和你们一起合作,来个串烧舞?”
“是哦,真是有毒,我是不想和他们一起排练,差距太大了,身高,颜值各方面的,”舞蹈组组长摇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我正在周旋呢,我是绝对拒绝的,而且今年我是安排了我认识的那些人一起跳,大家熟悉的一起玩才好玩,加了几个不是一个圈子的还要花时间在那里交涉,太麻烦……”
“是啊,可千万别,”乐器组的也掺和了一脚,“今年又是我们包场了,可别让那个节目单上猝不及防加了个别的小协会,这不是蹭我们热度吗?”
“对,所以你们好好和自己安排的人排练就好,别管那些别的东西,知道吗?”
团长这才总结性的下达了一个命令。
这不过是个过往云烟般的闲聊,根本没人放在心上。
不过对万语来说不是,她听完这些熟悉又陌生的话,好像有什么东西放下了。
感觉自己坚持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
不亲手杀人又怎么样?反正也伤害了,不管是死是活也是会被这些人怨恨的,不如做到极致的好。
本来就是坏人,何必假装好人?
而且有什么可愧疚的,不管程度高低,她所动手的人,起码都是自己看不惯的,在自己的三观世界里——
他们都有罪。
自己也有。
“开始吗?”唐希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我要快速的。”
万语回头看了唐希一眼,叹了一口气,然后又轻笑了一下。
嘭——
啪——
她走到了镜子旁边,用相同的手法将镜子击碎。
碎片飞舞直接砸向了这些人,或大或小,或多或少都给他们添了几道伤口,然后万语又开始模仿着之前跟着她后面的人。
一把抓起碎片,不需要费太大力气,一个,两个,三个,一一捅进他们的胸口,一击致命。
最快地。
这些人连尖叫都没来得及脱口,就死在了莫名其妙悬浮在空中的玻璃上。
恍惚间,有些人好像看见了那个传闻中死在寝室的,曾经是自己同伴的女孩。
万语平静的面孔也像这些镜面,破裂了。
像是一个哮喘患者,急促的呼吸却呼吸不上来,浑身无力地捂着胸口跪倒在地上。
唐希一把拖过她的胳膊,将她带了出来,离开了结界。
在外面等待的人看着万语浑身都是被血溅射的痕迹,再往里看了看。
一样的死法,一样的惨状。
“差不多得了吗?”唐希和人群融合在了一起,将万语一人放在最前方,或疑惑,或鄙夷,或看戏的眼光,都纷纷落在了万语的身上。
比起那种呼吸不上来的窒息感,这些眼光的灼热刺伤,好像更让人不舒服。
“不行我们就离开。”唐希又接了一句,“以后这个地方就不再来了,我不会让你们有后悔的机会,要做就一步做到位。”
“你不是要闹大吗?”万语擦了擦额头上混合着血与汗的液体,“就这点人?你够了?”
唐希笑了,欣赏式的,“看你够不够了。”
她指了指挂在头顶的太阳,“时间到了,毕竟在太阳底下的我们,力量薄弱很多。”
“并没有。”
难得的,除却唐希和心魔两人,大家如此一致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那是因为另一个我给你们加固了防护,”唐希环抱着心魔的腰肢,“没有她,你们还能这么好过?”
所有人眼里都是些还没褪去的火焰和热度,冉冉升起。
“行吧,既然你们还没有尽兴,就继续,大不了再耗点精力。”唐希看了心魔一眼,心魔点了点头,没有回绝。
“学生会部门里的,部长副部。”万语站了起身,“我还记得他们面试人的时候一些人的拿腔作调,不过是长一年的学长学姐罢了,却一个个拽的像个大爷,进了部门后骂这个,骂那个,宠着那些会讨好人的,会陪着他们玩的。”
“真正做事却不会讨人喜欢的累死累活,讨人喜欢却懒得做任何实事的花天酒地。”
一群人来到了部门的办公室,用着类似的方式,锁好门,随手把办公室里的凳子桌子捣毁,一人拿着一个凳子腿桌子腿,顺着万语的方向用锋利的那头对准着特定的人。
又是一场杀戮。
做完就走。
“然后还有那些院长,主任,真正的社会人,也向来是爱收好处的,挂横幅,申请教室,摆摊,同样的条件同样的时间去递交申请书,偷偷摸摸勾肩搭背地塞钱的人最后总是拿到指标,而那些不想做,不会做这种事的人……”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等,被人说不懂人情世故,不会做事。”
万语一脚踹开了每间办公室的门,看着里面的地位高的人玩着电脑,看着手机。
踩上了地板上明显比其他地方更高级的瓷板,裂纹猝不及防地印了上去。
从活人的脚底开始,直接裂开插入,贯穿皮肉,疼痛后死。
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人被残忍地杀害。
超过两只手的数字了吧。
“够了。”万语累了,后面的人也累了,但累的很愉快。
“这就是了吗?完了?”
唐希出了布置结界帮助破坏,其他什么也没做了,但她不认为整个校园值得他们动手的就这几个地方。
“没完,但够了……”万语扔掉了手上的武器,“想要施暴的地方多了去了,我们能那么完整完美地将所有人给整完吗?”
“如果这样,那这个世界剩下的人都不多了。”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唐希笑得要命,虽说是很严肃的态度和言语,但是真是讽刺一般的搞笑,“你说的没错,无法反驳。”
“那就停了吧,”唐希擦干了自己笑出来的泪水,“不过可惜了,今天没有时间给你们休息。”
“来人了。”唐希睁大了眼睛,佯装很害怕的样子指了指天上,“怕不怕?”
“来人了?”所有人都很不解,看着天空,没有什么东西。
“快了……”唐希显得很兴奋,摩拳擦掌,等待着什么。
“感觉还是一个大队伍。”
“是啊,就是不知道他们两个会不会在了。”唐希很是期待地看着天空。
“是那边的人吗?”唐希只顾着自己和心魔说话,并没有解释,所以孟伟才和万语对看了一眼,同时问出了口。
“啊,对,抱歉,我忘了你们了。”唐希这才回过神来,“那边的人大概是发现我们的老窝了,现在过来找我们,想把我们抓回去呢。”
“怕不怕?”唐希又问了一遍。
大家没有回答。
“别怕嘛,不会有事的,有我们呢……”唐希看着不远处慢慢走过来的三个人影,“也许还有好几个……”
“有人来了。”最风度翩翩的绅士最先开口,对着唐希说,“感觉到了吗。”
“感觉到了。”
“所以呢?”妖艳的女人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把扇子,掩着自己的鼻子,嘴巴。
“这句话不是该我问你们吗?”
“切……装什么装,明明自己知道内情,还在这玩什么花样……”那个流里流气的男生又一次地管不住嘴。
唐希笑着盯着他,不说话,另外两个人也不再吭声了,好像并不想管这样的奇怪的氛围。
“他们在干嘛?”时间在过去,明明那边的人也要过来了,可唐希几人好像毫不在意。
“不知道……”万语低声回答了一句,“看着就行,我们干涉不了。”
“行了行了!”流里流气的男生受不了了,也听到了后面那几个人的碎碎念念,他主动避开了唐希那个满带笑意的阳光,逃避式地低下了头,“你到底要干嘛?!”
“不是我到底要干嘛,是你们到底要干嘛。”唐希的语气也变得不是那么友好,甚至有些怒气在里面,“你们要说就说,要加就加,不然就拉倒,快给我滚,别在这里让我看着心烦!”
流里流气的男生明显被怔住了一下,有点不知所措,身边的空气流动感都不同了。
他有些无所适从,转头就向着那两个人投以求助的目光。
“如果我们不想帮你,不想加入你们就不会跟着你们出来了,”绅士男示意了两人,一起走到了唐希的面前,“我们以为你懂呢。”
“我还真不懂。”唐希掩盖了自己的气息,回归了平静。
“那我们就直接说明了?”女人扇着扇子,对着唐希,还有她身后的所有人说道。
“我们是和你们一边的,我们愿意帮你们,和你们一起去做一些事,可我们三人是要独立出来的,不归属于唐希,也就是说,我们顶多算你们请来的外援团队。”
“这算什么?”孟伟才皱着眉,“你们有什么资格这样?”
“他们有。”唐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满意了,挥了挥手让孟伟才不再说话,“还没正式介绍他们这三个人呢。”
唐希歪头示问,是否让她来解释这个问题。
三人退了下去,和唐希站在同一水平线上,默认了。
“这三位不是你们世界的人,只不过暂居在你们那儿罢了,他们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唐希卖了个关子,停顿了好几秒才继续笑着说,“背叛地府的使者。”
“啧,这话说的……”流里流气的男生很是不满这样的形容。
“摸着良心,这形容没毛病。”女人拿着扇子敲了敲他的脑袋,“摸着良心,你也给我安分一点,别老是这么心直口快的。”
“背叛地府……”大家又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对,我们是,”女人推搡了一下那个冲动的小子,他才不情不愿地做着官方枯燥的解释,“那边的人惹我们不爽了,所以我们离开了,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俗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我们来找你们了。”
“那些人都是些满嘴仁义道德的伪君子,让人作呕。”
绅士男接了一句嘴,看着唐希,挑了挑眉。
“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唐希耸了耸肩,并没有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话表示什么,“他们有实力,了解那边的人,想必会是一个特别大的助力。”
“所以,就有请他们加入了,没意见吧?”
“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