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睿智直接拉着他刚刚绊倒的那条腿爬上去,找准位置一拳又一拳将最能感受到疼痛的部位捶下去。
淦子安则是掌控着扑克牌,分为七张分别定在它的天灵盖,四肢,颈脖,还有心脏处。
浮萍也顺着那几张扑克牌的位置一一下箭,将扑克牌彻底定住,让大狗无法挣脱。
而况曼轩则走到了大狗的鼻下,一吹,羽毛钻了进去。
它就这样昏睡了。
简单粗暴,解决了。
疯女人也随之安静了,呆呆地坐在地上,发出了干呕的声音。
“我靠!那女的要干嘛!”黄睿智的体力消耗的最猛了,好不容易搞定了,他刚想爬下来喘口气,就看到女人捂着嘴,一脸要吐出来的表情。
“你怎么了?”况曼璇离她最近,刚想查看查看她是个什么情况。
女人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一个肉球。
狗的幼崽。黏黏糊糊的。
一坨一坨的各种东西附着在上面。
像是血色的剁碎了的肉块。
身上包裹着一层红色,青色的粘液,没有毛发,身上还有一块又一块的红斑,就和女人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地方一样。
已经死了。
况曼璇有点想吐,她闻到了女人身上突然散发出来的尸体的恶臭。
死了很多天才有的味道。
浓的仿佛都成型了。
女人也倒地了,衣服也随着她的行动被撩开了一点,肚子上有个大洞,被啃咬的痕迹,里面是空的。
她这才注意到那只幼崽与众不同的胖硕。
“我要吐了……”况曼璇捂着鼻子捂着嘴,脸上的表情难以言喻。
“你往哪吐?这哪哪都是狗的尸体,你吐他们身上?”浮萍笑着说,她倒是不太介意这些玩意儿,对她来说没什么,见多了见惯了,她走过来拍了拍璇子的背部,观察着那一坨东西。
“你别说了!”况曼璇看到这满地的生物,胃里翻腾的更加厉害。
“卧槽?!你干嘛啊?!”黄睿智也被恶心的不行,本来还想休息一下的心情也都没了,灰溜溜地从大狗身上跳下来,手还疼的要命。
人还没站稳呢,就看到浮萍徒手把那只狗崽子抓了起来。
两只手,托着,手上也蹭到了那些肉坨坨,还有那个黏糊糊的粘液。
能拉出丝儿那种。
“不行,这场面太厉害了……”黄睿智也感觉自己快吐了。
“是要带回去吧。”淦子安也平静的很,脸上没什么表情,很自然,除了刚刚那个完美的配合时让他挂上了笑容以外,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特别小,上面刻了一些复古的花纹,像是一个装饰品。
浮萍看到了那个盒子一个口哨就吹了出来,“老淦,这哪儿来的?”
“偷的。”
淦子安嘴里念了些什么,盒子就在他的掌心里变大了。
变得有两个成年男人的巴掌那么大。
“真是理直气壮地说出了不得了的事情啊。”浮萍对这个也不甚在意,抬了抬下巴示意这人把盒子开开,然后就把吗坨尸体放了进去。
盒子又再度变小了。
奇妙的是,地上一片的尸体也随着盒子的变小而消失了。大狗变成了小狗,小小的一团窝在那里酣睡。
“差点没摔死我!”黄睿智还靠在那儿呢,大狗突然缩小害的他没了支撑点,“嘶——真是疼死我了。”
淦子安把小盒子一收就扔给了已经缓和过来朝他们走来的况曼璇。
“多注意点里面的气息变化,有什么不对劲的就说。”
“啊?我我……我?”况曼璇不过刚刚过来,都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就你,我的小宝贝儿。”浮萍
将自己手上的那一滩东西擦在了墙面上,看着璇子,研究那个她渴望已久的东西,垂涎欲滴。
“把那只受伤的手给我。”淦子安一把捞过那只正常大小的狗,放在怀里,另一只手伸出来,想要黄睿智把他的手放上面。
“干嘛?你要治疗我?”他满脸的不信任看着淦子安,“不用了啦,我回去找找那个,那个叫啥,孟……孟婆!对,我找孟婆要点药汤药膏就成,别麻烦你了……哎哟喂!你干哈啊!卧槽轻点!疼疼疼!”
淦子安没等黄睿智说完就自己上手把他的手抓了。
一阵嚎叫不比刚刚那只狗的叫声小。
“大男人,忍着点!”淦子安的耳膜都快被划破了,他取出了胸口放着的一张扑克牌,将它放在了黄睿智手上。
滚烫的热流流进了他的骨头,刚刚那种裂开的刺痛感随着这股热流的流入,也慢慢减弱了。
这就好了。
“动动手。没事了我们就走。”淦子安的表情柔和了很多,脸上那个若有若无的绅士笑容又启动了。
“嘿!老淦!真没事了!你还有这功夫呢,不错啊。”黄睿智惊喜地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完全没事了,差点没激动地熊抱过去。
“这个女人怎么办,要带回去吗?”况曼璇问道。
“不用,就放着吧。”浮萍拿出了手机,没犹豫地点开短信往上打字——
‘发现死尸。’
后面附上了这里的地址。
“搞定。收工!”浮萍打了个响指。
“你又怎么会有手机?”淦子安拖着还在激动的黄睿智就往外走。
“偷的!”
“哇,您也够理直气壮的。”淦子安挑了挑眉。
“彼此彼此啊,老淦。”
“我们这算完成任务了吧。”况曼璇的脸又是红彤彤的,手里还抓着自己衣服的下摆不停地在揉搓,看起来很紧张。
“算,而且应该算很完美。”浮萍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个低着头不敢抬起来正视他们的小姑娘。
“那……那个……我想说……”
结结巴巴,再配上那张颜色鲜艳的脸,活像一个喝醉了酒的醉汉。
“说呗!有啥就说!别着急!慢慢说!”
虽然黄睿智本身快急死了。
“呼——哈——呼——”况曼璇在小声地呼吸,咽了口口水,终于又再次张开了嘴。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带着笑意。
“我们……我们能不能就这么组了啊……就是……以后就一起……因为你们看……我们配合的很好啊,还有,我们聊的也不错,还有那个……”
越说越偏,越说越不知道究竟在说些什么,但意思大家都懂。
“璇子,”浮萍打断了她接下了的乱七八糟一锅乱粥的话,笑眯眯的,“我们难道不已经是了吗?”
“啊?”况曼璇的头脑一堆乱麻,根本不受自己控制,所以外界突然来了个这么大的刺激,让那堆乱麻乱的更加厉害了,乱到她连基本的听话能力都没了,“什……什么?”
“我说,我们已经是了!”浮萍哈哈大笑着一个咸猪手就凑了过去,揉搓着她的头发,“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有这样的默契度了,啧啧啧,结果还是没有啊。”
“不不不!有的!你看我们刚刚那样!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怕是要笑死我,哈哈哈哈,你原来这么逗啊。”黄睿智也笑的不行,弯腰摸肚子的,眼泪都飙出来了,样子也滑稽的不行,浮萍好不容易止住的爆笑又被引了上来。
都在笑。
笑得像一群傻子。
好久都没有这么笑过了。
淦子安也在笑,依旧是内敛礼貌的笑。
旁观者的笑。
但笑意到达了眼底,不可否认,他是真的开心,没有半点刻意虚假。
他也很久没有如此放松的时刻了,一直都是一个人,即使在第三世界,他也是独来独往。
现在他不再是一个人了,起码在危机时刻,他有三个默契十足的人在边上。
感情是不够深,但完全足够了。
一点点暖苗就足够让他好好珍藏。
浮萍笑归笑,也同时眯细着眼睛看着淦子安,然后把他从边上拉进来,踮起脚,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
“你一个人在那边干嘛!没有默契吗?!”她冲着淦子安的耳朵大吼大叫,“现在是在庆祝!你是我们之中的一员!你也要像我们一样的,哈哈哈!”
淦子安绷也绷不住了,四个人一同笑了起来。
疯子傻子呆子愣子。
一群都是。
四人回去后就是正式的下任通知了,这次的任务完成的没有一点差错,面面俱到,四人的搭配也没有任何瑕疵,能力全都在线,互补性能高,所以地府那边毫不犹豫就将他们几个敲定下来。
至此,他们便是阴间使者,四人一组,共同行动。
也因为生来就有的默契感,四个人以后的任务都解决的很顺利,一个接一个,他们的完成率和速度都是顶好的,正因为如此,他们几个的排名一直都在往上窜,没花多久时间就成为了排名第一的组合。
而随之而来的,也是功名加身。
所有的好的设备器材都归他们所有。
最幽静最精致的住所。
最高级最舒适的家具。
最豪华最齐全的庭院。
全都由他们来享受。
几个人也相处的越来越好,生前未能体会过的温暖的情感现在全部都体验了一回,同伴真的可以如同家人。
时间的长久真的能看清一些东西,改变一些东西。
他们互相拜了把子,按照来地府的先后顺序,老大淦子安,老二浮萍,老三况曼璇,老幺黄睿智。
四个人一起成长,一起打开心扉,一起在这样阴冷潮湿黑暗的地方互相取暖。
黄睿智不再那么冲动,开始学会了冷静的思考,开始会选择一些线路和攻击的方式去让战斗事半功倍,他慢慢开始长大,成为一个能独当一面的男人,而不仅仅是一个男孩。
况曼璇不再那么内敛羞涩,开始学会了怎么表达自己,怎么不让自己那么紧张,学会了自信学会了沟通,变得比以前更有主见,更有魅力。
浮萍,还是那样的性格,还是那样的狐狸般的聪明,可功力见长,不再停滞不前,而且她不用像自己的名字一样,没有根,她有了根,有了家,不再漂泊无亲了,无论她走去了哪,一回头,人和家都在身后等着她。
淦子安,也不需要一天到晚的假惺惺的做一个完美无缺的绅士,不用再总是挂着一副和煦的笑容,他可以把真实的自己破开给他们看,他可以有那么几个真的懂他,理解他,明白他的人,他也有了使力的地方,有了自己的信仰和目标。
做到最强,保护他们。
淦子安,一个迷茫,觉得人生无趣无意义的人,终于找到了自己珍视的东西,终于有了想要活着的信念,终于有了前行的理由。
一切的一切都如此让人心醉,让人迷恋。
对这四个人来说,这是最好的岁月时代,比生前好的多的多的多。
他们简直过着最悠闲,最好的时光。
接任务做任务,然后领取奖励,然后闲来无事你下棋我抚琴,谈天谈地。
好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潇洒似神仙。
本来以为这样的日子能持续很久很久,直到世界的尽头,他们都以阴间使者的身份过完这美妙的一生。
可天公向来不爱作美,即使是已死之人,也不会总是一帆风顺。
总会有暴风雨的一天。
那一天的起始发生在一个艳阳天,他们大清早就接到了一个任务,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任务。
一群孤魂野鬼在外面闹事,一群色鬼在一个培训机构骚扰女学生,闹得人心惶惶。
机构里有一个掌事人知道一些除妖师,便去找人帮忙了,然后上报到了地府。
不过区区小鬼,犯不着特意去找几大家族的人,便直接排了那天没事的四人组去探探情况,把那些闹事的孤魂野鬼捉拿归案,然后记罪处理。
淦子安等人对这个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活儿很不在意,一个一个的都打着哈欠像是要去人间游玩一样。
等到他们到了那个地方,确实是不需要任何力气就可以轻易摆平。
不过是四五个色鬼罢了,大晚上吓人,在教室里搞破坏,弄窗户弄桌椅发出些诡异的响声,把门开开合合,再关灯开灯,让里面的学生尖叫大喊,慌乱逃窜,然后这几个人呢,就躺在地上,看着头顶一个个穿裙子的姑娘大步跨跑,从他们眼面前驶过。
运动牵扯的大腿肌肉所产生的线条,还有那些因为极度恐惧慌张导致的体温上升而散发的少女独有的体香,都让这些人欲罢不能。
还有蹲点躲在女厕所,把女孩锁到隔间,隔空对她们上下其手,然后听着她们的尖叫。
都是些小打小闹不入流的事。
砰砰砰——
都不用拿武器出来,一人一拳就把这几个给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