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只漫不经心朝严寒一挑眉:“我怎么了?”
“一向沉迷工作的盛老板不但今天忽然早退约我鬼混,还开了这种好酒…”严寒夸张“啧”了声,“这还不叫反常吗?”
二十万一瓶的酒对现在的盛晏来说其实同样不算什么,但严寒知道,盛晏不会无缘无故喝这么贵的。
毕竟盛晏爸妈一个医生一个老师,而盛晏本人是真正自己创业的富一代——
八年前还在念大学时创建了个人珠宝品牌,从最初的一间小工作室,到如今能够跻身国际行列的超一线品牌,这八年间盛晏确实为此付出良多。
也正因此,他日常消费比起普通人家来讲当然还是高的,但也并不多奢侈浪费。
像今天这种酒,盛晏平时也会喝,但一般都是有个由头拿来庆祝的。
可不像今天这样。
听严寒这么问,盛晏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也学他“啧”一声,把问题原抛回去:“这有什么反常,就不能是我忽然想开了吗?”
旁边就是舞池,蹦迪音乐是真的震天响,不知觉间严寒就提高了音量:“想开什么了?及时行乐吗哈哈!”
他讲后半句话的语气玩笑意味很浓,显然是根本不觉得盛晏会这样想。
却不想盛晏静默两秒,竟真的勾唇点了点头:“没错,及时行乐,毕竟事业诚可贵,快乐价更高不是吗?”
或许是虽然他讲这句话的语气还是漫不经心的,可眼神中却透出了两分认真,严寒愣了两秒就收起了揶揄神色,问得小心:“我靠盛晏你别吓我…你这是忽然受什么刺激了?”
事业批忽然开摆了,这可不吓人吗?
盛晏扯唇笑了一下。
不愧是多年好友,一句话就问到了点上——
他今天确实受到了刺激,且还是不小的刺激。
今天早上到公司之后,盛晏照旧空腹喝了一杯冰美式就开始工作。
即便他父亲是医院院长,盛晏其实很清楚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但他成年后确实没能养成吃早餐的习惯。
实在是早起没什么胃口,加之觉得适度饥饿感确实更能让人保持清醒。
他工作太忙,需要时刻的清醒。
好在一直以来也没出过什么大问题,偶有低血糖,也是吃下一条黑巧克力就能缓解。
因此,在今天最初感到眼前发黑的时候,盛晏并没有太过在意,而是很有经验拉开抽屉拿出黑巧。
甚至边剥开包装,盛晏视线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电脑屏幕上的工作文件。
然而下一秒,从未有过的,更明显的低血糖反应却骤然席卷而来——
手腕脱力手指也打起了颤,还没剥开的巧克力就掉在了地上。
这种时候盛晏竟依然保持住了足够的清醒——
没有立刻弯腰低头去捡,而是再次抬手去拉抽屉,想要再拿一条先吃。
可他指尖才堪堪触到抽屉把手,后脑勺却就猝不及防像被人重重敲了一闷棍,盛晏以完全不可阻挡的速度,整个人猛然向前栽了下去!
额头与桌面磕出闷响,可那时的盛晏却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只能任凭自己的意识陷入深渊。
可很快,盛晏就生出了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竟好像从身体上抽离了出去,飘浮于虚空!
而意识深处多出了一道模糊低语,将一个极其不可思议的真相揭露开来。
那个诡异声音告诉他——
他生活的世界其实只是一本大男主小说。
这整个世界的意识中心,也就是男主本人,那人生当然就像开了挂一样,可谓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
可或许是那低语声语速太快了,盛晏当时的头脑也很混沌,总之,和男主有关的信息盛晏一个都没记住,他只清晰记住了自己只是书中的一个炮灰——
被强行降智,像下了降头一样跟男主搞起不入流商战,结果当然显而易见,不但让他付出多年心血的珠宝公司全部亏空,最后自己竟还因难以承受这个结果,从公司顶楼跳了下去!
而最离奇的是,当时耳边低语声诉说到这里时,盛晏竟真的清晰感觉到了那种极其强烈的,从未有过的失重感,与濒死的心悸。
盛晏是自己醒过来的,醒后他第一时间联系助理调整日程,临时预约了就近的心脏检查,即便事实上他上个月才做过全身体检,一切健康。
而检查结果也在意料之中,没有任何问题。
可事情却并没有就此告终。
盛晏从医院回到公司后,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他没法工作了。
只要一开始工作不出两分钟,那种清晰心悸感就会将他裹挟。
可只要停下来做其他事情,就完全正常。
简而言之,不工作就万事大吉。
就好像冥冥之中真的有股看不见的力量在牵引他,阻止他工作一样。
可盛晏是绝对的唯物主义者,并不信什么玄学,非要说的话,大概就如之前医生说的那样,这是他的身体在敲响警钟——
或许他确实该让自己停下来放松一下,尝试换一种生活方式了。
其实他母亲以前也时常这样劝他,更劝他说碰到看对眼的就去谈场恋爱,可盛晏以前事业心重,且一直也确实没碰上看对眼的,因此也就一直单身到了现在。
可现在不一样了,盛晏想,万一如果真像他昏迷时得知的那样,自己最后不但事业一场空,还到死都连场恋爱也没谈过,岂不是可惜了他爸妈赐他的这副好皮相?
这个念头涌上脑海的瞬间,盛晏感觉自己好像从身到心都变得轻盈起来。
他向来是个随性行动的实干派,八年前创建个人品牌是,现在决定放飞自我也同样是。
因此,便有了今晚这一约。
不过这所有心路历程,其实也只是转念之间。
眼看严寒神情都罕见变得严肃起来,盛晏回神,挑唇朝严寒坏笑起来:“别紧张放轻松,别问,问就是我忽然进入了发-情期。”
抛出这句,盛晏就施施然起身去了洗手间,独留严少爷满头问号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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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哥,奕哥?我说你这进来大半小时了,不说话也不喝酒的,是在想什么?”
远离舞池的吧台角落,两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并排坐在一起。
问话的男生一张不引人注目的大众脸,可他身旁那位却恰恰相反——
顶灯将他那张本就过分深邃且棱角分明的俊脸愈发勾勒出完美轮廓,身穿一件与夜店这种地方格格不入的简约白衬衣,纽扣还系到最顶一颗,却依然难掩宽肩窄腰身高腿长的优越身形。
从他坐在那里开始,流连在他身上的目光就没有断过。
但倒鲜少真的有人上前搭讪。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