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晏从没想过顾执奕会这么做。
毕竟在盛晏看来,这件事情本身就饱含一种臣服意味,而很显然,顾执奕身上时常带着一种淡淡傲气,虽然并不盛气凌人,但也确实和“臣服”这个词毫不沾边。
可顾执奕现在就是这么做了,甚至简直比之前“索吻”时,将自己还要放得更低。
且是完全主动的,盛晏确定自己没有给过他任何这个方向的引诱亦或暗示。
可顾执奕现在做得那么自然,仿佛合该为他如此。
不过,在被温热触感包裹的那个瞬间,盛晏原本是准备拒绝的——
其实他没想要顾执奕给他做这个。
毕竟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图的就是一个双向欢愉。
盛晏之前用手亦或用腿,说是帮顾执奕,但也并不是纯粹“奉献”,他当然也在从中获取愉悦。
可顾执奕现在所做的,在盛晏眼里当真和“奉献”没什么分别了。
一句”起来,不用你这样”甚至已经到了嘴边,可又在吐露出的前一秒钟,盛晏不经意间垂眸,却正好对上了顾执奕仰头望过来的目光——
顾执奕是真的很大一只。
平日里站在那里,盛晏和他讲话时甚至都要微微抬头。
过于优越的身高本身就自带一种压迫感,加之顾执奕好像确实不太爱笑,一贯薄唇抿起下颌线收紧的模样,总是显得格外冷淡而难以接近。
可此时此刻,他就这样蹲在自己面前,以一个全然仰视般的姿态望着自己。
明明是侵略感很强的眉眼,可现在,那眸光是炽热而滚烫的,眸底不见半分勉强亦或难堪,反而在浴室顶灯照射之下,近乎泛起格外明亮而足矣称得上赤诚的光。
碰撞出极致的反差。
盛晏实在太喜欢这个眼神。
只是一眼而已,他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防线在猝然间便近乎彻底瓦解。
而顾执奕接下来所做的,更是让盛晏再讲不出半分拒绝的话——
很显然,顾执奕在这件事情上是毫无经验,极其生涩的。
他只懂得轻轻一含,就又吐出来。
薄唇贴在顶端轻缓摩挲,顾执奕哑声讲出一句:“哥哥,我不太会,你教我,好不好?”
臣服的姿态,赤诚的眼眸,请求的话语…
这一切就像一簇火,将盛晏的渴望点燃到了最高峰。
他近乎是动作快过大脑的——
身形如灵巧的鱼儿般一跃。
精准撑开顾执奕口腔的瞬间,盛晏清晰听到了顾执奕没能压住的一声闷哼。
那声线中其实是略染痛苦的——
毕竟盛晏是个身高近180cm,有固定健身习惯的成年男人。
虽然难以和顾执奕相媲美,但事实上也绝对远超平均水准。
因此,顾执奕绝不轻松,又何况盛晏有意带给他这样的冲力。
可盛晏却因顾执奕这一声闷哼,难以自控,连神经末梢都为此而颤栗起来。
“牙齿…收起来,嗯…”盛晏竟然真的开始了教学,“慢慢往里…呼,对…”
他此时嗓音已经和平时很不一样——
总是散漫含着些许调笑的声线,此时却难以克制沾染上情-欲的颤音,甚至气息都时断时续。
偏偏出口的话,却又是十足的掌控。
甚至边这样讲时,盛晏还抬起一只手,单手扣住顾执奕下颏,拇指不断在那张此时被填满的薄唇边缘摩挲。
略显狎昵的,近乎恶劣的。
像在抚摸狗狗。
盛晏这副难以避免显出些许被裹挟的“柔弱”感,却又偏要绝对主导的反差模样,总是展露出一种最为极致的张力,也最引得顾执奕为他着迷。
顾执奕学得很认真。
能看出来他是真的不太好受——
眉心都因难以习惯这种过分入侵的异物感,而不自觉皱得很深。
向来凌厉宛若雕刻般的脸型轮廓,此时也更是被撑出了近乎滑稽的形状。
甚至每一下动作,都在无比清晰提醒他——
自己此时此刻,正在做一件让以前的他感到多么荒唐,多么不可思议,甚至多么不屑一顾的事情。
可顾执奕并没想要放弃。
他黢黑眼眸一瞬不瞬望着盛晏一个人,像一汪被雾气蒸腾的深潭。
里面盛着盛晏,也只有盛晏。
看着盛晏不自觉高高扬起头,纤长脖颈拉出天鹅般优美的弧度。
平日里随意垂在额前的发丝,此时悉数被捋了上去,露出白皙而光洁的额头,让鼻翼那颗小痣愈显清晰起来。
水洗过的眉眼间漾开鲜明春意,又氤氲起朦胧的雾。
水流自顶上泼洒而下。
一滴水珠顺着盛晏线条流畅而秀丽的鼻梁缓缓下滑,滑过那张殷红而水润的唇。
又滑向瘦削的下颏,流淌过纤长的脖颈,在凸起而略微滚动的精巧喉结上稍一停留,转而便继续蜿蜒直下。
顺着胸膛与腰腹间的肌肉线条滚落。
最后,终于,落向那此时过分烧灼的沟壑间。
近乎是无师自通,亦无需思考的,顾执奕已经动作先于意识,探出一点舌尖,卷走了那滴水珠。
同时,自然不可避免,略微掠过盛晏那温度明显高于其他位置的肌肤。
许是恰好触碰到了某一个点,盛晏喉结骤然一滚,与此同时终于再难忍耐,自唇缝间泄露出一声破碎气息。
顾执奕微微张大了眼睛,下一秒,他就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舌尖又在那个点轻轻一掠。
如愿换来盛晏又一声婉转低吟。
“哥哥…”顾执奕略微后退些许,哑声问,“是不是碰到那里,会让你喜欢?”
盛晏自上而下睨向他,在难耐间扬眉催促:“你不都已经发现了,嗯…还不快继续?”
可顾执奕却在此刻好似忽然学会了盛晏的坏心眼,他只是在顶端轻轻一掠,就又停了下来:“哥哥,告诉我好不好?哥哥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听起来格外卖乖的话语,可语气里却已经饱含根本遮掩不住的“坏”。
顾执奕鲜少表露,亦或者说他本就少有这样恶劣的一面,因此这样偶然间流露的一下,就显出别样生动的意味。
可盛晏从来都不是个轻易服输的人。
在这件事情上尤甚。
于是,明明此时已经难耐到了极点,迫切渴望顾执奕能够继续,可盛晏还是没有立刻给出回答。
他还更挑起了唇,忽然抬起一只手,手掌覆上顾执奕后脑勺。
趁顾执奕还没反应过来,盛晏手腕陡然施力,将顾执奕猝然压向自己——
不得不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
“嗯…”
过度的不适感惹得顾执奕难以克制闷哼出声。
“既然还没发现,”盛晏按住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