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找的是……”
项烟岚拖着问号在问。
高宗煜会心一笑，不得不说，这笑容还是非常符合他作为偶像派的身份：
“不就是上次舞会时跟你提起的那个呗。”
果然……
项烟岚脑门上落下一排黑线。
她装作事不关己地说道：
“我又没见过那个女的，我又不是警察，这人海茫茫的怎么找？”
“你不用去找。”
高宗煜很自信地道，“我相信她一定会主动来找我的。”
项烟岚大感不解：
“为什么？”
高宗煜瞥了下周围，神神秘秘悄咪咪地凑到她耳边：
“因为她已经爱上我了。”
这犹如晴天里落下一道轰雷把项烟岚炸得外焦里嫩。
她像触电一样往后跳开三五米，头摆得要掉下来：
“放，放屁！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高宗煜皱着眉头：
“你怎么知道？”
“我……”
项烟岚愣了一下，很理智地把球踢了回去，“那你又怎么知道？”
“你看过《盗梦空间》吗？”
“看过。”
“那《红辣椒》呢？”
“也看过，不过……差不多都忘了。”
“那你对梦了解吗？”
“什么？”
耳边的风声太大，裴舒让对方重复了一遍问题，这才听清。他想了想，犹豫着回答：
“呃，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想，梦大概就是……你清醒时想要的东西吧。”
“没错。梦，就是欲望！
它是欲望的化身，欲望的重现，是本能愿望无法满足下，潜意识伪装表达的产物。”
“您概括得真好。”
“呵，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弗洛伊德说的。”
身边的男子笑道，阳光打在他鼻梁的镜片上，让人望之目眩。
眼镜男站起身来，双臂展开，像是一座伫立在天台的救世主塑像：
“如果有一天，可以日入斗金，随时随地换超跑开游艇，你还会在乎那张还完房贷车贷一无所剩的工资卡吗？
如果有一天，可以超模明星左搂右抱，三妻四妾天天不重样，你还会在乎女朋友那张因为迟到三分钟而甩出的冷脸吗？
如果有一天，可以继承王位，一统天下，千军万马，挥斥方遒，你还会在乎公司里那给你穿小鞋的领导吗？
如果有一天，可以修仙成道，御剑飞升，三界六道任逍遥，珍禽异兽随处见，你还会在乎每天两点一线的枯燥人生吗？”
眼镜男一把抓住裴舒的臂膀，把他也拉了起来，兴奋地大手一挥：
“想想看，这样的世界，能让你心中的欲望毫无保留地充分释放！这是多么让人激动，多么让人向往，多么让人窒息！你说对不对？”
“呃，对对对。”
裴舒连忙点头应是。
他全身都起着鸡皮疙瘩，不是因为眼镜男打的鸡血，而是站在数百米高的摩天大楼天台，低头朝脚下望去，甚至看不清人流车马，只有刮脸的风和浓浓的雾。
他咽了咽口水，用力扯了扯格子衬衫的领口，尝试恢复一个理工男应有的客观和冷静：
“常总，你的这个项目想法的确好，也抓住了用户的痛点，但我还是不看好它。因为这除了技术上的障碍，还涉及到伦理和法律的层面……”
他的话被眼镜男重重拍在肩头的一巴掌给打断。
“只要我们有欲望，什么样的梦境都能创造出来！你的天赋，不应该被埋没在游戏代码里头。”
眼镜男把手伸到面前，镜片后的瞳孔散发着炙热的光，
“加入我们，一起造梦吧！”
“我，我……”
裴舒的手抬到一半，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放下。他尴尬地哂笑道，
“我还是想再考虑考虑。”
说罢，他后退一步，打算转身走下天台。
谁料，眼镜男一把将他死死拉住，嘴角勾起一道诡邪的笑纹：
“想走？你舍得吗？”
“常总，有话好说！等等，我……”
裴舒刚想分辩几句，却被眼镜男扣住双手，猛地往外一推！
脚踏在空处，人直直坠下楼去！
9.8米每秒的加速度让数百米的高度转瞬即逝，裴舒眼睁睁地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
五十米……
十米……
五米……
一米……
“啪！”
“啊——”
裴舒大叫着从沙发床上弹坐起来。
他一把甩开戴着那像头盔似的仪器，手忙脚乱地把自己全身上下抓了个遍，很快便能确认，除了一身的冷汗之外，连根毛都没少。
但刚才那坠楼的感觉，却真实得让人无法怀疑。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脸和地面接触，脑浆绽开的瞬间。
厚重的窗帘“刷”地一声被拉开，汹涌的阳光扑面而来。
阳光里，走近来一个男人，笑容坚定而温暖。
他把手再次递到裴舒面前：
“加入我们，一起造梦吧！”
……
十八个月后。
“各单位都准备好了吗？”
裴舒环视一周，偌大的实验室里，各种仪器星罗棋布，控制台背后坐满了人，听到他的问话，一根根大拇指依次竖起。
实验室中央，是一个密封的玻璃房；而玻璃房的中央，是一张舒适的沙发床。
裴舒点检完毕，转身走向那玻璃房。
“老大，不如……让我来吧。”
一个泡面头的小伙在房门前拦住他。
裴舒笑笑，把工牌摘下挂到他脖子上：
“等你坐到了CTO，才来跟我争这资格吧。”
他步入玻璃房，关闭房门，单向加厚玻璃的密封效果瞬间让这个空间跟外界隔绝起来。
他早早就换了一身舒适的居家服和拖鞋，坐到沙发床上，感觉就跟自家的席梦思一样。
沙发旁的小桌上放着一杯水和一颗药丸。
裴舒只是犹豫了几秒，便径直把药吞了下去。
他戴上一个像是骨传导耳机结合眼罩的仪器，这是十八个月前那个“摩托头盔”的升级版，内测代号——美梦初号。
很快，在药丸效力和耳机里的催眠音效作用下，他的眼皮越来越重，主动意识也渐渐开始模糊，然后……
一道光幕出现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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