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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让他来干活儿啊。
唐圆制定了不少计划,他们要移栽草药、药用树木果木等,像枸杞、酸枣、花椒、油树等等都要。
另外就是扎竹排下水。
现在他一点都不想让唐圆干这些粗活儿,越是了解她,他就越发觉得她像前世基地农学院那些研究员。
他们穿着白大褂,戴着智能头盔,研究照顾那些珍贵的植物,从不需要涉足危险行业。
唐圆没有智能头盔,那就戴着草帽,围着手巾,揣着她的本本和笔去视察就好了。
唐圆听说他们要去砍毛竹扎竹排,她也不想自己在这里做饭,便让封辰带上双耳铁锅,再带上适量的粮食,直接去现场做饭。
然后封辰就在竹林抓了几只肥硕的竹鼠,直接处理干净炖上一锅。
唐圆则在近处扒拉着采蘑菇。
夏季雨水丰沛,一场雨就是一场蘑菇大聚会,挨挨挤挤的,发现一朵就有一大片。
当地蘑菇品种不如南方多,但是野生蘑菇么,都是很鲜美的。
唐圆只采自己确定可以吃的,不熟悉的不尝试,避免躺板板,这里可没有万能的云南医院。
除了蘑菇还有各种野菜,虽然大部分都老了,但是可以摘新生的嫩叶以及菜心。
野菜基本都是草药,各有药效,不是去火就是消肿,总有好处的。
他们花了两天时间把竹排扎好,然后用藤蔓绑着再压上重物泡在水里漂两天,等不散架没有其他状况以后才能下水试划。
他们又去稻田忙了两天,稻田里杂草不多主要是伴生稗草。
稗草能抢夺水稻的营养,所以见到就要拔掉。
这个季宏岳也认识,他帮封辰检查了一圈,没让唐圆下水。
之后他们又挖了一些需要的树苗果苗埋在开荒的田里,再在指定林药混作的试验田里移栽一些草药。
他们在这里又找到几棵野山药,也都做了标记。
忙了几天,给季宏岳累得感觉这辈子都没这么累过。
他躺在地上一边大喘气,忍不住感慨:“农民真的很辛苦。”
等他真正有实力执掌一县的时候一定要对农民好一些。
不能因为农民没文化少见识、沉默忍耐、被土地捆绑着不能脱身就轻视他们,随意压榨他们。
农业是国之根基。
农民是国家的基石。
他发誓,不会背弃今日的誓言。
唐圆也坐在地上休息,她笑道:“各行各业就没有轻松的,要开个诉苦卖惨大会,个个都一包委屈的。”
工人也苦,有些单职工养一家子,好几口人挤在十平米的小屋子里,他们觉得自己是世界最惨。
乡下机关人员也苦,他们觉得自己上要顶住来自领导的各种压力以及各种昏要求,下要跟愚昧不开化的农民打交道,还要下乡蹲点,不是农民胜似农民。
城里机关人员也苦,他们觉得自己干得多,工资太低,还随时面临被要求审查的危险。
谁都只看到自己的苦,也只有自己吃的苦才能真切感受,无限放大,别人的苦都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一包泪儿,无法感同身受。
所以基层干部要像季宏岳这样深入农民,感受农民的苦以后才会体谅农民的不易。
做领导的能向下兼容,才是一个好领导。
只盯着上级的喜怒哀乐,那他只是一个好下属而已。
唐圆戳戳季宏岳的头,夸他,“季干部,我相信你一定会是个为民着想的好干部,未来彬州县志应该有你一篇浓墨重彩的人物介绍。”
季宏岳:“先别夸我,我还啥也没干呢。”
唐圆:“我们大队不是有水稻了吗?那可是你的功劳。你不能嫌弃功劳小,有些干部在其位不谋其政,当多少年也没给老百姓带来一点好处,净是坏处,你却给我们带来了切实的利益。”
再小的好处,只要有人受益,那就是功劳。
季宏岳心气儿顺了。
唐圆这人真神奇,甭管他心里有什么憋屈,跟她聊着聊着心气就顺。
他感觉她能当他的老师。
封辰把最后一棵小酸枣苗栽上,对两人道:“还有时间,我们去试试竹排。”
唐圆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高兴地跟着他走了。
躺在地上的季宏岳决定收回刚才对唐圆的赞美,这姑娘太不讲究了!
得亏封辰不在意细节,更看重她的内在,否则保管给人吓跑!
他爬起来,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土,也跟着去了。
坐在竹排上,唐圆再一次感慨大佬就是大佬,还有啥是你不会的?
砍竹子扎竹排,下水就能划,能轻松控制速度和方向。
你咋这么行呢!
她坐在竹排的小木墩儿上仰头朝封辰笑,用力竖起大拇指!
封辰垂眸看她,弯了弯眼睛。
季宏岳:“……”
我跟着来干嘛?
我不应该在竹排上,我应该在水里。
过了一会儿他听唐圆在那里哼歌,“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两岸走……革命重担挑肩上,党的教导记心头……”
他拍手,“好听,这是什么歌儿?”
唐圆一怔,“你没听过?”
季宏岳摇头。
唐圆知道了,看来《闪闪红星》还没上映,她便含糊其辞搪塞过去了。
季宏岳没追着问,却把那几句歌词记住了,听得特有感觉。
第二日一早天不亮他们就进山打猎,晚上唐圆做了不少干粮,第三日一早天不亮他们划着竹排顺流而下。
最近汛期下了几场大雨,远处几个水库都在开闸泄洪,所以附近山涧的水都涨高很多。
这方便他们直接划水去石板村那边了。
就是顺流而下得再拐个弯,沿着那边山下的大河过去。
中途遇到湍急的水流有封辰在也有惊无险,晚上上岸在路边对付了一夜,第二天傍晚太阳红彤彤挂在西山将落未落时分他们抵达石板村山脚下。
这一次自然又受到路上村民们的热烈欢迎,尤其是小孩子们,纷纷跑回家喊大人。
宋进宝飞奔下来接他郑兄弟。
宋进宝晒得皮肤黝黑反光,衬得一口牙更白了,热忱地招呼着:“郑兄弟,弟妹,你们咋才来呀,收完麦子那会儿我就在山下等,结果白等好几天也没等着。”
封辰不喜欢闲聊,简单解释一下麦收下雨,后面又忙着耕地夏种脱不开身,这会儿稍微轻快点才能请假出来。
他又介绍季宏岳,不说身份,只说姓林。
季宏岳的妈妈姓林。
宋进宝笑着跟他们招呼,又问封辰:“你们大队的麦子被淋了吗?”
封辰:“淋了个尾巴。”
宋进宝:“那可真好,我去公社买东西,听说不少村子的麦子都被大雨给拍了,他们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