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快些,我还要去静安堂陪祖母用早饭。”宁蔚懊恼自己睡过了头,话语透着焦急。
许是失去过,所以重生回来,她很珍惜与祖母相处的日子。
枣花边为宁蔚整理衣裳边说解释道:“老夫人身边的冬卉过来传话,老夫人说小姐今儿去江尚书府上赴宴,不用去静安堂请安。
奴婢俩想着小姐不用请安,就让小姐多睡了会。”
宁蔚垂眼看着有些委屈的枣花,将声音缓了下来,“就是不用去请安,也不该睡到卯末才起。往后,最晚卯初,你俩得叫醒我。”
府里由小赵夫人当家,她不想落人话柄。
桑叶端着洗脸水过来,说道:“小姐昨晚未睡好吧?子末了,奴婢还听见小姐翻身的声音。”
宁蔚明白二人的好心,但是,她得让她们知道她在府里的处境,耐着性子解释道:“你们也知道,如今这府里是夫人当家作主,咱们做事得谨慎,不能落人话柄。明白吗?”
枣花恍然,曲膝应道:“是,小姐思虑周全,奴婢知错了。”
桑叶跟着曲膝认错。
宁蔚看看二人,微微叹口气,说道:“这次就算了,往后当心些。如果寅末我还未醒,你们就要叫醒我。”
枣花与桑曲膝应下,“奴婢明白。”
宁蔚不再说话,洗漱好来到外间,见桌上放着礼盒,问道:“这是哪来的?”
“回小姐,这些是老夫人为小姐备的礼。这是给江府的吴老夫的人参,给齐夫人的燕窝,给江大小姐的娟花。”枣花走到桌边,指着桌上的礼盒向宁蔚一一解释。
宁蔚随手打开看了看,都是些上上品的好东西,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吃早饭吧,吃了早饭先去静安堂向祖母道别。”
桑叶边盛粥边说道:“冬卉说,老夫人今儿要去威远侯府。这会儿,怕是已经出门了。对了,冬卉还说,老夫人已经向夫人说了小姐今儿会去江府赴宴的事。小姐只需放心去玩。”
“去威远侯府?”宁蔚有些诧异,昨晚祖母并未说今儿要去威远侯府。
昨晚她刚表明自己的心意,祖母今日就去威远侯府,是去退亲?这事,若让小赵夫人知道了,怕是要闹得不可开交了。
“是,冬卉说的,一早起来,老夫人就差人去威远侯府递了帖子,吃过早饭就会出门。“
宁蔚点点头,“知道了,咱们吃了早饭也出门。”去江府要路过青石街,她还想去铺子里交待一二。
威远侯府,侯夫人刚从花厅出来,下人拿着钱老夫人差人递过来帖子候着,“夫人,这是宁府的钱老夫人递的帖子。”
侯夫人与身边的韩嬷嬷对视一眼,疑问道:“宁府的钱老夫人?”
下人欠身道:“回夫人,是的,七里街宁员外郎府上的钱老夫人。”
韩嬷嬷上前一步,接过下人手上的帖子递给侯夫人。
侯夫人打开帖子看了看,转身对韩嬷嬷说道:“让人准备一下,一会钱老夫人将过府来。”
韩嬷嬷转身去做吩咐。
侯夫人眉头微皱,抬步往清怡苑去。
韩嬷嬷交待好事情,快步跟来。问道:“夫人,钱老人早早的递帖子过来,是因何事?”
侯夫人摇摇头,说道:“帖子上没说,不知!”
韩嬷嬷看眼侯夫人,疑问道:“会不会是来讨夫人的回话?”
侯夫人微微的叹气,发愁的说道:“现在还不知。这事,很让人头痛,娘娘虽未明说,但娘娘希望乐哥儿的亲事能慎重。”
韩嬷嬷想要劝慰,嘴唇动了动,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跟着叹气,她明白侯夫人的心情。
她跟了侯夫人几十年,深知侯夫人有多看重世子爷。
世子爷满十六起,侯夫人便开始为世子爷的婚事操心。
这些年,侯夫人络绎不绝的参加各家的宴请,就是想为世子爷挑一位称心如意的世子妃。
侯夫人幽幽的说道:“你也知道,侯府有家规,钱老夫人手上的婚约是老侯爷定下的,只要宁府坚持,这门亲事咱们只能认下。”
韩嬷嬷叹了口气,说道:“宁府这样的人家,能攀上侯府,那是攀上了高枝,又怎会不坚持?可惜咱们世子爷,样样好,京城多少名门贵女想嫁给世子爷?唉!”
侯夫人心里本来就意难平,经韩嬷嬷这般说,心里的憋屈更甚了。
重重的叹口气道:“唉!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了!”
韩嬷嬷不满的说道:“唉,这宁家,门第也太低了。而且,宁家这几位姑娘。
大小姐从小丧母,这样的姑娘,哪里懂规矩?如何做得了世子夫人?丧妇长女娶不得,不是没有道理。
二小姐是现今的小赵夫人所出,小赵夫人这人,真是商贾之女,从头到脚透着市侩之气……”
韩嬷嬷提到小赵夫人直摇头,后面的话没有再说。
韩嬷嬷的话说到侯夫人的痛处,想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将娶这样人家的女儿做夫人,心里只觉得无比憋屈。
“这些道理,我何尝不知?如今,定婚约的两位都不在世了,咱们能怎么办?”
韩嬷嬷眼前一亮,说道:“夫人,反正定婚约的两位都不在世了。夫人就是不认这门亲,也是说得过去的。
何况,咱们还有娘娘撑腰。娘娘也盼着世子爷有门好亲,将来那什么。你说是吧?”
侯夫人自然明白韩嬷嬷的意思。
想了想,摇摇头道:“这事,哪是我能做主的?侯府有侯府的规矩,婚约是老侯爷定下的,侯爷与世子都是一诺千金的人。
这亲事,侯爷已经点头,便没有回旋的余地。”
韩嬷嬷见事无回转的余地,于是问道:“宁府的大小姐与二小姐都到了适婚的年纪,哪夫人选大小姐还是二小姐?”
侯夫人回道:“这门亲事定下来,我只会选宁大小姐,至于规矩,等娶进门了,再慢慢教导。
好了,我先去换身衣裳,然后去会客厅见钱老夫人。乐哥儿呢?昨儿几时回来的?今儿又出去了?”
韩嬷嬷曲膝道:“世子爷昨儿酉末回的,今儿还在府里,并未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