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放了你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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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这里是整个大明最严苛的大牢，属大理寺管辖，刑部，锦衣卫也时不时送来一些罪行累累之徒。来到这里的人就算不死也会扒一层皮。

外界传闻此处乃人间地狱。

狱卒听闻姚广孝顶撞陛下入狱，就明白给姚广孝安排什么套餐了。九大刑罚之下姚广孝已经奄奄一息，还有几道让人触目惊心的伤痕，被狱卒无情的浇下盐水。

尽管疼痛入骨，姚广孝依然一声不吭，艰难盘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

狱卒：“你这秃驴倒是有几分骨气！但你别得意，这只是开始，三天后还有更加严厉的刑罚等着你，届时你将知道死也是一种奢求。”

说完，狱卒退了出去。

可刚锁好门一转身，映入眼帘蟒袍中年男子让狱卒吓了一跳。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太...太...太子殿下！”

朱标轻叹了一声。

“按照章程办事难不成孤会责罚你不成。起来吧，开锁，让孤进去。”

“是，是！”

朱标看着姚广孝盘坐在地，对待这个没有君臣之心的臣子没有一丝怜悯。

姚广孝闭目挺直腰板，仿佛在说，即使你能折磨我肉身，也侵蚀不了我高尚的灵魂。

宋濂把最近朱标的所作所为复述了一遍，当然加以修饰，就是为了凸显我这个弟子聪明睿智。

“殿下此举，可化被动为主动。得天下之人拥护，举手抬足之间便可堵住民怨，让暗中宵小无处躲藏，论治世之功摆上历史长河皆可圈可点。”

宋濂还不忘做个小总结。

对于宋濂吹牛逼的行为，姚广孝不苟言笑。

“殿下此来，只是与贫僧炫耀吗？在尔等看来是多么了不起的功绩，贫僧看来，只不过是依仗陛下治世之功顺坡下驴之举。”

朱标沾沾自喜的小心思瞬间破碎。

说白了，有自己父皇前面辛苦耕耘做了那么多铺垫，确实有一百种方法解决这些地沟老鼠。

朱标略微有些怒意，轻喝道。

“孤此来，是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效忠孤，要么即使孤不动手，父皇也不会容忍你的存在！”

姚广孝没有屈服，他的世界里就不知道什么叫服软。

“殿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贫僧不知犯了何事，能让殿下太子如此容不下贫僧。贫僧乃与朝堂无争出家人，陛下以谋反罪名扣下贫僧为官。贫僧本不善朝堂之事有疏漏再正常不过，却被陛下太子认为疲于政务。贫僧好意提醒陛下，恐天下有变，却吃了闭门羹。如今天象俱显，贫僧冒死觐见禀明上苍之意，却受牢狱之灾。贫僧想问问陛下，问问太子，贫僧何德何能，需陛下太子视贫僧为眼中钉肉中刺？”

姚广孝句句诛心，朱标愣住了。

是啊，一直以来姚广孝都像是受害者，人家本来就是一位出家人不懂朝堂之事。就为了没有发生的事把人折磨成这样子，是我错了吗？

正当朱标有点怀疑人生之际。

宋濂开口了。

“你说你无罪，且不论朝堂之事。自古尊卑有序，君君臣臣，你为臣子竟敢公然冲撞尊上，目无殿下，就算诛你九族也不为过！”

姚广孝笑了，笑得很开心。

宋濂这么说，正入姚广孝下怀。

“宋大人还知自古尊卑有序，安南边角之地，那为何安南王能与吾皇平起平坐，共食一桌？为何安南王能称吾皇为“老朱”，宋大人却罔若未闻？又为何……”

一连多问，宋濂被怼得哑口无言。

特么的，这不是因为安南王惹不起吗？要是能惹，老夫搭上老命也要问候他祖上十八代。

朱标的脸瞬间拉了下来，这世界上除了朱家人，唯一信得过的就是李轩。朱标觉得李轩没有任何理由，对大明做任何不利的事。只因李轩与父皇携手，才让泱泱大明稳定了下来。

“够了！！”

“姚广孝啊姚广孝，别以为你有些小聪明就在孤面前卖弄！你视孤为孩童，孤亦视尔为笑话。你不就是看不起孤，不肯为孤效命吗？你不是想跟着老四吗？孤成全你又何妨！”

朱标说完，宋濂就第一个不答应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俩人对姚广孝那么记恨，但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能为大明留下这么一个祸根。

宋濂劝谏道：“殿下，万万不可啊！姚广孝随陛下点名入仕，皆因由陛下点头皆是。且姚广孝目无尊上，冲撞了陛下与殿下。怎可惶惶了之？”

朱标冷笑了一声：“他姚广孝自视甚高，与孤讲话都是仰着头颅，不知情的还以为大明非他姚广孝不可...”

当朱标说出放过他的时候，姚广孝内心有些欣喜，但是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欣喜冲昏头脑。

毕竟俩人一唱一和间一条条罪名自己要是认了那真是对不起自己多年苦修与人心揣摩。

“殿下何故给贫僧扣那么大的帽子？贫僧不过随天道而行之，殿下敢不敢与贫僧打个赌？”

天道？朱标是半信半疑的。不过既然姚广孝说对赌，却提起了他的兴趣。

“天道？少在这装神弄鬼！”

正当朱标想开口时，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

此人正是朱元璋本璋。

朱元璋的到来，让朱标，姚广孝的气势都收敛了几分，宋濂也是恭恭敬敬站到一旁。

“说啊，你怎么不说了？你要跟咱标儿对赌什么！让咱看看你姚广孝如何蛊惑太子！”

姚广孝忍着疼痛，给朱元璋磕了一个，算是不失了礼节。

“罪臣想与殿下对赌，若放了罪臣，应接天道，皇后娘娘必定在三日内恢复如初，如若不然，罪臣提头来见。”

朱标直呼好家伙，见到我一口一个贫僧，如今父皇来了一口一个罪臣。姚广孝啊姚广孝，你特么的到底对孤有多大意见？还是说只有父皇才能另你畏惧？

朱元璋一听到马皇后，这是朱元璋唯一的软肋。

“好！既然你想追随老四，那咱成全你，不过你要是敢踏出老四封地半步，咱会让你去得很安详。你不是信天道吗？那就还有，妹子若三天不见好，咱让你姚广孝祭天！平息天怨！”

朱元璋三言两语就决定好了姚广孝的命运。

朱棣也是自己的孩子，虽然自己对待皇子们不如朱标，一方面是自己的私心，一方面也是为了大明江山稳固，他可不相信有自己的干预和李轩在，老四能造反？

姚广孝：“谢陛下成全。”

朱元璋哼了一声，与朱标走了出去。

朱标为刚刚的事情仿佛有许多话想说，可是事关母后，又噎了回去。万一姚广孝说的是真的呢？

“父皇，真的有天道吗？”

朱元璋愣了愣，止步不前。

“咱不信天，不信命。可有些东西或许不是咱不信就能不存在的。标儿，你觉得有天道吗？”

朱标摇了摇头。

“儿臣不知。”

朱元璋拍了拍朱标肩膀。

“好了好了，小轩曾经说过，我们不过是宇宙中渺小的尘埃，在后世亦无法证明神明是否存在，有些事情不必深究。咱俩治理的中原大地短短十年已有盛世雏形，咱不愧天，不愧地，不愧社稷之灵寝，就算唐宗宋祖，秦皇汉武在咱面前，咱也可以跟他们说道说道。想来上天不会为难咱朱家。格局打开，老四也是我们朱家人，咱不信有咱父子在，老四敢反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