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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村子内的人家又一次闭了门,再没有人像往常一样坐在屋外同人闲话家常了。
等到夜色再深了些,村里人家都熄了油盏睡下,秦少白揽着江别枝的柳腰掠身上了屋顶,几个跃身便出了村子,倏然落地秦少白松开江别枝,两人一起往村后的森林走去。
中午离开村子的时候秦少白走走停停特意仔细观察了地面,果然发现一路早已浸入泥土变得乌黑的血迹,其中有一处血迹最多,想来便是那个小孩子的。
秦少白心中发闷,一声不发的出了村子,在江别枝打算立刻去西河县的时候拦住她。
“我们再等等。”
江别枝不解,“还等什么啊?早去官府找人来这些村名才会安心。”
秦少白将她扯下马抱着她旋身上了最近的一棵高树。
“安心?那也得要他们还有命等到官兵来,你不是不知道郑九,他的武功如何?”
江别枝本就玲珑剔透,被他一点拨哪还不明白。
刚来锦州的时候四原给他讲了不少江湖中的豪杰,其中就有郑九,那时候四原还说,当今武林若只论武功高低郑九绝对能排入百名之内。
这样的人物却被人追着狼狈逃窜,那追他的那些人武功该是何等的高?
更何况那些人连一个七岁的孩子都不放过,将郑九杀掉之后又怎么会放过这些村民?
这个村落如此偏僻,哪怕整个村子的人都死光了只怕都要过好久才会被人发现。
那些人白日不动手的原因,恐怕就是担心被秦少白与她这样的过路客撞见。
西河……秦少白微抿了唇,他不立刻去西河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
官府的人怎么会那么轻易的相信他们,他若不想暴露身份去帮助村名那势必会把那个人牵扯进来……
若他能将此事解决那再好不过。
村中的人仍旧大门紧闭着,刚才那对夫妇送走了江别枝两人又关了门,整个村子安静的可怕。
申时的时候江别枝突然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跑了出来,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江别枝扯了扯秦少白的衣摆,眼眶有些泛红,那儿……分别就是刚才他们看见血迹很多的地方。
秦少白被扯的无奈,和她一样也坐在了树干上。
“看见了。”
村里在大哭声中陆陆续续开了门,好几个妇人走到那披头散发的妇人身边安慰她,那妇人却推开她们朝她们吼叫,最后还是后面出来一个男人将他抱住回了自家屋子。
村民散去,好多人喂了牲畜又赶紧回去关了门,有几个胆子稍大的在屋前劈起了柴,倒没有一人出村子也没人敢去昨日那些人离去的后山。
等到天色黑了下来,村里再没一户人将门打开,秦少白揽着江别枝这才下了树。
万千星子横空,弯月也洋洋洒洒落下清辉。
后山树木繁茂,透过层叠枝叶落下的月光几略不计,对江别枝来说就是昏黑不见五指,心中也有些害怕,江别枝伸手拉住了秦少白的衣袖。
秦少白无奈,“早叫你不要跟来的。”
江别枝嗫嚅着,“可在外面我一个人更加害怕。”
村中人大多在后山拾捡枯枝烧火做饭,偶尔才会伐木为柴,林中也零零散散的有着些许伐木后的木桩子。
江别枝紧紧跟在秦少白身后,可她在稀薄的月色下根本什么都看不见,一脚踢在了前面的木桩子上。
“哎呦。”
本还在往前走的秦少白转过身来,借着月光看着江别枝提起脚四处乱踢,一张脸痛苦的皱成一团。
江别枝欲哭无泪,对着秦少白不好意思的道。
“踢到木桩子了。”
秦少白揉眉,“扭伤了?”
“没有没有,就是疼的厉害。”
秦少白拉过江别枝的手搭在肩上,微微一躬身将她背了起来,江别枝一惊在他背上挣扎着就要下去,秦少白双臂使力将她禁锢住。
“这会不好意思了?孤男寡女的还是这种隐蔽的地方,早干什么去了。”
江别枝一笑,“你不是说看不上我吗?不会这么快就被猪油蒙了心了吧?”
秦少白也笑道,“猪油不是用来蒙心的,你这脚就轻微踢了一下一会就不疼了,现在双手双脚把我抱紧了。”
江别枝疑惑的道,“怎么了?”
秦少白笑道,“猎人等到了猎物,怎么着也得见点血吧。”
“什么?”
江别枝的问题被擦耳而过的利风打断,秦少白足间点地青衫飞扬间轻巧避过。
“抱紧了。”
月华落在寒刃上折射出耀眼的光,江别枝微闭了眼又猛的睁大了眼睛。
怎么……这么多人!
匆匆一瞥中江别枝突然觉得这些人的穿着很是熟悉,只是突然想不起在哪见过。
“没想到还真让我们等着了不怕死的。”
“赶紧解决掉他们,这破地方老子受够了。”
“男的宰了,女的嘿嘿……”
江别枝看不清楚,却将他们的话听的明白,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喂——我说,就是你们将郑九杀了吧?这么多人,你们也真是好意思。”
“你知道什么?”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问道。
“刀疤,和他废话什么,宰了就是,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另一个怪笑着阴冷如毒蛇的声音说道。
随着这话落下,四周响起阵阵拔剑之音,江别枝被寒光刺的睁不开眼,只得紧紧抱住了秦少白的脖子。
“人太多,我们逃。”
江别枝本想打趣他两句,却在秦少白背着她左闪右避时闭了嘴。
她感觉的到,即使背着她秦少白没有还击,但是这么多人围攻依旧没有伤到他分毫,这些人……分明不是他的对手。
终究是她拖累了他。
利刃在身侧落下带来一阵寒风,秦少白一声轻笑,衣袂翻飞间竟一跃飞上树枝,一身青衫在月华下无风自扬。
树枝另一端也有两人飞身而上,那两人眉眼含煞,一人招式凌厉直攻秦少白面门,另一人竟飞身到另一棵树上,而他所对的正是江别枝!
那人狰然一笑,提剑运气直冲江别枝而去,江别枝似有所觉转过头来,正见利剑朝她刺来,握剑之人脸上一条狰狞疤痕横贯上下,在此刻显得更是狰狞。
江别枝面无血色死咬着下唇没有出声。
她知道秦少白在那人急劇的攻势下根本不敢分神,她不确定秦少白有没有感觉到她的危险,也不知道他察觉到会作何反应。
他们无亲无故,在这种状况下他没有扔下她不管,她心存感激,已不敢奢求再多。
可人都是贪心的,她想活下去,但更不想心有期待后失望。
她不出声,就算最后他没有救她,她也可以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他没有察觉到她有危险,他对她还是好的。
这一瞬间江别枝想了很多,眼见那刀疤的剑就要刺入到体内,江别枝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娘……是女儿不孝……
却是危机时刻,秦少白将身前之人逼下树枝,转身硬生生挨了刀疤一剑,喉间腥甜嘴角已蜿蜒流下血迹,秦少白用内力将长剑逼出鲜血兀的喷出,那刀疤也被震的身形不稳退后几步。
江别枝没有感觉到预料中的疼痛,甫一睁开眼便泪水盈眶。
“秦少白你……”
秦少白将她又固紧几分,朗声笑道。
“本公子不陪你们玩了。”
说罢急掠而上,几个跃身间飞快向村里掠去。
那刀疤还要追,却被刚才被秦少白逼下树的人飞身拦住,阴冷的道。
“那人好像是秦少白。”
刀疤一怔,想到江湖中关于秦少白的传说不由得有些发怵。
“那怎么办?那个女人刚才看清我的脸了!”
那人讥讽道,“那你去杀了她啊,反正秦少白都受了伤了也不一定护得住她。”
刀疤狠戾的看他一眼,江湖人谁不知道秦少白与许秉交好,秦少白在这不就意味着许秉也在这吗?
他也冷哼一声道,“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完不成任务谁也得不到好,那村里还去不去?”
“要去你去,我不奉陪。”
秦少白若不是护着那个女人,哪会栽在他们手上?凭他一人就够他们喝一壶了,何况现在情况不明那村里说不定还有个许秉候着呢。
他又不傻,何必去送死。
而另一边骏风在黑夜中狂奔,秦少白捂住胸口,那里仍不停的冒出鲜血。
江别枝被他圈在怀中,一张脸白的吓人。
“秦少白,你怎么样?你停下,停下!”
秦少白虚弱的一笑,微微低头在她耳边喷薄着气息。
“乖,别闹,一会……就到了……”
他必须尽快去西河,那些人说不定会拿村民开刀。
想不到……最后还是牵连到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