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说服

一家人吃的心满意足，李菊下去收拾碗筷，剩下的人在炕上闲聊，程旭这时把他们的计划说了出来！

“爹，爷爷，我和国强、阿翼他们几个想在周末的时候去县里卖海鲜赚些钱！”程旭坚定地看着爹和爷爷奶奶。

长辈们一下懵了，现在家家户户土地多了，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出海也能生活，也就没像以前一样靠卖海鲜为生，最多农闲的时候带些去赶集赚点小钱。程旭突然提出要卖海鲜着实把他们吓了一跳！

“怎么，就你个小屁孩还想做生意，就你能（耐）吗！”程良伍简直要暴跳如雷，他最受不了出格的事，规规矩矩的不好吗，非得干些没人干的事儿！

程爷爷抽着烟不说话，这个事他不好说，主要是孙子年纪太小了，他不太放心。

李菊听到程良伍的大嗓门赶紧过来看看，别是打了孩子！进去一看，没事，稍稍放下心，问儿子他都说了什么。

听儿子说完，李菊也和程爷爷一样担心的是他们年纪太小做不来，而不是直接就否定他们不让做！

“你说说你们怎么想的，别光是有这么个想法，其他什么都没打算好，那样我可不同意你们胡来！”程爷爷锐利地看着孙子。

程佳佳觉得爷爷这一刻就像睿智的长者，让人信赖！

程旭正了正脸色道：“我姑他们村就在县城附近，她说过现在县城也有人在卖海鲜，但比较少，而且大都卖给了饭店，很少有老百姓能买到，平时也就赶集的时候能多买点，其它时候很多人想吃都吃不着，像我姑他们家在县城边上要不是咱们时不时的送上一些也是吃不着的，而且几次去我姑家到县城玩看到的也是这样！”

程爷爷程奶奶点点头，确实是这样，闺女回娘家时确实说过。

程佳佳星星眼，哥哥真厉害，才这么小说话条理就这么清晰！

程旭继续道：“物以稀为贵，就算海鲜卖不了多少钱，但这是无本买卖，我们做了一定能赚钱！”

程爷爷赞同，又问道：“就你们几个，你们怎么去县城，不怕出事？”

“不怕，县城里人多，我们几个在一起不会有事的！路上坐马车也没事！”说着程旭有点脸红，挠挠后脑勺，说道：“就是坐车钱还得先跟你们借！”

程爷爷很满意，有他年轻时候的风采，他小时候也在外面飘荡过几年，在乱世里也闯荡过，现在回头看看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男人就得有这股闯劲，不然畏畏缩缩的不成样子。这么一想就想起了他糟心的儿子，两个都没什么出息，办事古板，脾气还挺大，还不如他孙子，哼！

程良伍不知道他爹的想法，听了半天只觉得儿子和他妈一样不安分，心里的火蹭蹭的，“你就不能老实点，老老实实的上你的学校，我是不给你吃还是不给你喝了？啊？”

程旭垂下头和妹妹对眼，反正他把爷爷说服了，他爹就交给爷爷吧！

“你就行了吧，阿旭要独立这是好事，你别在那瞎吵吵！”程爷爷板着脸看着儿子，大有他不服就上去揍一顿的架势。

“可是……”程良伍还没说完就被他爹给唬住了！

“你是爹还是我是爹，这个事就这么定了！”转过头立马笑了，“你们赚了钱要做什么？”

程旭道：“赚钱买东西啊，学校里的知识太简单了，我想赚钱买些别的书，还能买些本子，练字的时候就不用拿着树枝在地上写！”

“对啊，爷爷，学校里的东西可简单啦，哥哥教我的我都会了！”程佳佳赞同道。

“好好，咱们老程家出了两个聪明人。”

程奶奶看着也开心，想起自己另外一个孙子，问道：“要不把阿元也叫上吧！”

“元哥才不会来干这个，他都不干活，整天玩，还不如我呢！”可能大爷大妈家就他一个孩子还是一个儿子，所以比较宠，十几岁了都没下过地，要是让他来可干不了多少活，到时候分钱给多了给少了都不太好！

“那是你哥”，嫌弃地瞪了眼女儿，又对着儿子说道：“你到时候问问你哥，叫他一起干，他比你们大，还能照顾你们，是（知）不知道？”

程佳佳撇嘴，也就她爹觉得程元有大哥的样子了！

程爷爷沉吟片刻，道：“你跟他说一声就行，做不做随他！”

看没事儿了，李菊去继续刷碗了，儿子去做买卖她不反对，只要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行了，要不是家里没钱，也用不着儿子这么辛苦。

想着李菊又对程良伍有点恼火，她早就说过去大城市打工赚钱，要不是程良伍一听她这么说就发疯死活不去，说不定家里的外债早就还完了。作为一个男人还不如她的见识和眼界，真是不想忍啊。随即，愤愤不平转为黯然，摊上这么个男人就是她的命，她还是太心软了，舍不得儿女，不能狠下心甩了他！

听着儿子闺女欢快的声音，李菊想，只要儿子闺女好好的，她也会好好的！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你过来看看还有什么要带？”

洗刷完剩下的碗筷，李菊过来把程良伍叫走，程旭跟着去看看。

他爹明天就要出海了，虽然他脾气暴躁，但程旭还是有点舍不得，这要有一个月不能见面了呢！

程奶奶也在帮程爷爷收拾东西，只有程佳佳和程爷爷比较闲。

“爷爷，你们明天要出海啊？”抓着爷爷的胳膊，程佳佳一脸好奇。这种冒险刺激的活动从来都不是她这种都市宅女可以接触的事，近两年也因为改革一度停止，只有小打小闹的近海捕捞，第一次有机会近距离了解出海事宜，难免迫不及待想知道更多。

提起出海，程爷爷心情很好：“嗯，明天就走，船已经停在码头两天了！”

“那你们要去哪里啊？去很久吗？”程佳佳歪头看程爷爷。

“到西北方向的远海，那里的苏眉鱼、金枪鱼不少，运气好还能遇着玳瑁。”程爷爷说得一脸明媚，脸上的褶子看起来都少了不少！

“真的吗！”程佳佳一脸惊喜，苏眉鱼啊，不知道爷爷回来能不能分上一条（做梦呢，要留着卖钱的），还有金枪鱼味道也不错，向往道：“我也好想去啊！”

程爷爷听了哈哈一笑，“你可不能跟着，你太小了，还不会游泳，出海可不是那么好玩的！”

“那等我长大了去！”探索冒险，想想都蠢蠢欲动，只要有机会她一定要去尝试一下。

看着孙女萌萌的小圆脸，程爷爷看到了她内心的渴望执着，也就不劝她放弃，做自己想做的事没什么不对。

“出海可不是那么简单，不光要会游泳，还得有体力，得耐得住寂寞，出一趟远海花费的时间很长，在一望无际的海上除了船员谁也看不见，最重要的是未知的危险，海啸、风暴、海盗，一不小心就得死人，你还想去吗？”

跟一个三岁小孩说这个话题看起来很奇怪，很不可思议，可看着她的眼睛，程爷爷觉得她能听懂，有必要让她知道航海远行不仅仅是表面上看起来的有趣好玩，它下面是隐藏着威胁生命的危险的！

一瞬间，程佳佳有点被镇住了，她想的确实是出海的乐趣、收获，乍一听见会死人，她有点害怕畏缩。胆怯，犹豫，渴望，不断在心间徘徊，最后还是渴望战胜了恐惧，她想，做人应该果断勇敢一些才能活得精彩一些，不然懦弱胆怯只会让人不断后退，重活一世难道不应该做自己想做的，走出自己的路吗？

抬起灿烂的笑脸，程佳佳坚定道：“为什么不去，我要好好学本事，将来自己开船出海玩！”

程爷爷愣了一下，没想到孙女还有这样的雄心壮志，不过也好，年轻人就该敢想敢做：“好，好，等你学会了一定要带着老头子我一起出海！”

程奶奶听他们爷孙俩说话也没当一回事，孩子这么小懂个啥，说不定明天就忘了！

梦乡里，程佳佳变身杰克船长，站在高大的轮船上指挥着船只在碧海蓝天中航行。

欢快的笑声不自觉地溜出嘴角，躺在她旁边的程旭都被惊醒了，暗想，这是梦见什么好事儿了，笑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