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摆摊儿失败

启程的时候，天边还挂着星辰，现在却已经天光大亮，早起的人们已经梳妆打扮好急急忙忙地上班去了。

程家人在市中心下了车，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

“这个饼真难吃。”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走过，一边赶着车，一边皱着眉头往嘴里塞着饼抱怨。

“还不是你起晚了，妈把饭都做好了，不然谁还用吃这个干巴巴的饼。”和女人并列一起的男人也非常不满，三两口吃了没滋没味的饼，催着女人，“快点，不然就迟到了！”

“知道啦！”女人不满地小声嘀咕，“怎么就没人卖早餐呢？”

望着骑车远去的两人，站在路边程家人莫名的对未来的生意更加有信心了！

这个时候的县城，不像几年前一样沉寂，大街小巷也有了车辆行驶的踪迹，自行车更不用说，上班的工人人手一辆。

程佳佳对此满意的不得了，现在的城里人生活水平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差，看起来很富裕，在吃喝上一点也不拮据，个个脸色红润。怪道农村人都羡慕城里人的生活，看看，人家吃个白面饼子都嫌东嫌西的，他们还处于逢年过节才能吃上的水平，两者没法比啊！

“妈，咱家要不要买个拖拉机啊？”看看，自行车都已经如此大众化了，他们家竟然还没有。要不赶个先进，直接买台拖拉机？轿车他们买不起，也用不着，难道一台拖拉机也拿不下？

虽然程佳佳觉得拖拉机这种交通工具还是很颠簸，但不管是拉东西，还是速度方面，就目前来看，已经算是目前比较高端的，他们家将来不论是种地还是城里村里来回跑也都用得着。

“看看吧！”李菊意动，但盘算着手里的钱，有点紧张，只能先看看再说。

“阿旭，你们是先跟我们一起去买东西，还是直接把你们送到书店？”程良伍想着兴许儿子也想去逛逛，就问了一下。

去书店看看，是兄妹俩给父母要来县城的理由。其实会雕刻也没什么不能见人的，只是程佳佳那时年纪还小，刚开始学的时候经常受伤，怕长辈们不忍心死命拦着不让学，更怕被人说成疯魔了，所以一开始就没说出口，只自己偷偷地磨练。再加上也没想过这么早就拿出来售卖，就想着等足够自立时摆在大家眼前，那样也不会太稀奇。

真不是她想继续隐瞒，只是现在如果说出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势必会引出更多的问题，比如：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们啊？从哪学的啊？父母会觉得闺女还跟他们藏心眼了？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没说啊？

这些问题，程佳佳都回答不了，怎么回答都是错，所以她还是捏着鼻子认了，谁让她一步错步步错，现在都回不了头。早知道当初直接说了得了，就算被拦了，她再偷偷做就行，哪用像现在这样麻烦，还得找借口搪塞他们，藏着掖着好麻烦。真真是，自己种的苦果，流着泪也要吃完！

“爹，你们去忙就行，不用管我们，我们知道地方。”程旭从妹妹手里拿过带来的包，顺口回了他爹。

“不用管他俩，阿旭都不知道来县城来了多少遭，不比咱俩熟悉吗，咱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走糊迷（迷路）就丢大人了！”李菊摸了摸胸口里兜的地方，这可不能掉了。

“丢个屁，就这么地方还能走迷糊了。”程良伍内心特别忐忑，县城没来过几次，市场更是没去过，但输人不输阵，他一个大人还能赶不上一个孩子？

“走了。”程良伍有点羞恼地扯着李菊走向老于给他指的方向，走了没几步，又驻足回头叮嘱道：“钱省着点花，有用的书你就买，其他的别看着什么就想买，尤其是你，”视线下移，看着闺女严肃道：“别缠着你哥买东买西的，你跟着你哥得听话，知道吗？”

可怜程良伍一直以为儿子在县城没挣到多少钱，也就个零花，自己留着就留着吧，他也不贪那点儿！知道儿子要来县城买书，还怕儿子钱不够，支援了一块，没想到人家就是被打劫了，照样比他有钱。

至于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三人，兄妹俩想，刚刚损失了一笔，这一块不要白不要，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李菊呢，刚刚打劫了他们，就更不好意思拆穿了，也就一块，还是她赚了。

“嗯，我听哥哥的话！”还能说什么，听话呗！

程良伍放心地和李菊离开了，程旭也带着妹妹去往另一个方向，一家人在市中心分道扬镳。

“哥，我们先去哪儿？”从没来过县城的程佳佳一边不错眼地看着对她来说还很新奇的小城，一边问着接下来的行程。

“先去垃圾回收场吧，找完东西也能专心地摆摊儿！”程旭稍微一想就做出了决定。

书店就在下车的地方附近，但垃圾场就不是了，基本上快到城郊了，距离还挺远。好在程旭早就摸好底，直接过去就行，也不用浪费时间去找。

这几年程旭也来过几次，淘换了些有年头的古董，都是些小来小去的东西，能随身携带，不容易被发现的。不过他也不敢多带，也不是每次都来，再和兄弟几个分一下就更不多了。

这次带着佳佳来，他们可以尽情的挑选，不怕被发现啦，真是再好用不过。

“唔，这个味道！”一靠近垃圾场，程佳佳就屏住了呼吸，这个味儿真是一言难尽啊！

程旭也没有办法，每次来他也都是忍着，此刻对妹妹的不适有些抓瞎，无从下手啊这。

“没事，现在已经闻不到了。”程佳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示意已经没有问题了。

程旭秒懂，有这么逆天的肺活量就是好啊！

“小伙子又来了啊？”看管垃圾场的大爷看见程旭，立马热情的打招呼。每次来拿走些废纸，他就能得个五毛钱，太划算了！

“对啊，大爷，我妹妹不是要上学了嘛，我带她来挑些废纸好提前练字。”程旭指着妹妹如是说。

“要上学了啊，你们来的对，练字可用不着使好纸，这些废的正好，几毛钱就能弄一堆。”他和蔼地看着兄妹俩，对他们能来很高兴。

“自己进去看吧，有新来的一些，我看着还挺干净，没写多少字，你们找来练字再合适不过。”

他不关心练字到底用什么，只要他们来这儿拿东西，就能给他增加收入，不然他高兴个什么劲！

成堆的垃圾堆满偌大的院子，兄妹俩分工合作，程旭主要看着大爷是否靠近，程佳佳则挨片地找过去，哪个像老物件拿哪个。

一时间，程佳佳忘我地翻捡，把书籍偏多的一堆快速地捡出许多收起来。也没细看，只要看着像的都打包收起，回去再慢慢挑拣。

程旭心里默默记着时间，怕待时间长了，大爷起疑心。在两个小时后，抱着一大堆纸过去让大爷称。

“啧，那边的废纸看着挺好，本来都挑出来了，结果我们拿不动，只能拿这么多。”程旭一副很可惜的样子看着大爷。

“呵呵，没事，这里别的东西不多，废纸有的是，等你下次来再找就行。”大爷心很大，只要不给他惹麻烦，爱怎么样怎么样。

走出垃圾场好一段距离，程佳佳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真清新！肺活量再长，程佳佳也不可能两小时都不喘气，所以在捡漏这个过程中难免多体验了一把臭不可闻，臭气熏天是怎样的荼毒。

“捡完了，我们上哪去卖木雕。”完成捡漏目标的程佳佳心情特别好，对接下来的摆摊充满期待。

“额，去商场那边看看吧，去那买东西的人不少，而且手里有钱，应该会舍得花钱买吧！”程旭对妹妹的手艺是推崇的，但对能卖出去没多大信心，有钱人不见得会买名不见经传的小玩意儿，没钱的舍不得买这些无用的木头。

“那就去看看吧！”程佳佳没想到其他，只觉得期待已久的一幕就要实现，特别兴奋。

但到了现在她就高兴不起来了，垂头丧气地坐在商场门口，面前一个也没少地摆着她静心雕刻的小动物。

人来人往的也有人停下好奇地看看，俩孩子摆地摊儿呢，卖的什么东西啊？

程佳佳期望地盯着大婶，“买一个吧，姐姐，你看这个多像可爱的狗宝宝啊，家里的小孩儿一定喜欢。”

那些人被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叫做姐姐高兴的合不拢嘴，但该不买还是不买，花钱买个木头有什么用，不当吃不当喝的，还不如买个菜，买个糖呢！

这是那没钱的一波。

有钱的人压根儿不停下来，人家想，地摊货儿能有什么好东西，在商场里什么买不到，就算真没有，那还不简单，再上大城市里看看呗。

总之，最后的结果就是程佳佳的摊子没人光顾，期冀的心情一次一次破灭，最后完全不抱希望。

程佳佳低头拨弄着这些形象生动的小动物，开始怀疑自己，也不贵啊，一个就一毛钱，是不是手艺不精，所以不能让他们下定决心买回家。

反复看着雕件，她还是觉得以现在的手艺做这些绰绰有余，即使有些微不足，也足够摆出做商品了。

怎么就没人喜欢呢，当个摆件儿也蛮好看的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