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季芩儿的事情,他也是完全理不清思绪的,是有些混乱的。
他并没有想法,要把她怎么办。
以后,要把她怎么办。
当然,如果他要一直都是殷洛,那季芩儿只会是他的表妹。可是显然,他是想变回黎墨轩的。纵然是以殷洛的身份,变回黎墨轩。而到那时,季芩儿她该如何。
他其实跟殷夫人的想法,倒是一样了。希望季芩儿可以尽快离开黎家。
不是为以后打算,而是,她这样在黎家耗着,对她也是真的不公平。
因为他不可能对她有任何回报。
他有时候会想不通,以他父亲的博学多识,是怎么会同意季芩儿嫁进黎家的。
他相信,自己的父母,却不会为了有人在跟前尽孝,就要耗尽一个女子的青春年华的。
殷洛,因为他当时的决定,生生就改变了这么多人的命运。按南宫樂所说,他这是被移魂,那原本的殷洛,也一定是被移了魂。
他是被移成了谁呢?!
又清不清楚,现在这一切的改变!
如果他清楚,会不会后悔自己曾经的决定呢!
虽然殷夫人,经由这一日,一夜,也并没有如如姝想的那样,派人将柳卿卿逐出殷家堡。但既然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如实说明了,柳卿卿觉得,自己继续待在殷家堡,就真的有些不好了。
她走出自己的房间,继续身着来时的彩衣。本是想直接去跟殷洛与南宫樂告别的,可走上院落,她不由向着如姝的房前迈去。
如姝开门,看是柳卿卿,是非常惊讶的。
她现在可不想跟她有任何的牵连,还是瓜葛。可她,却偏偏来找她。
如姝站在门里面,柳卿卿站在门外面。并没有邀请她进去的意思。
可看如此,柳卿卿还就主动迈了步,就是要进去她的房间。
跟柳卿卿的房间,差不多布局,摆设。只是作为一个妾室,她的房间看起来更加素雅。
虽然并不想跟她有什么接触,但她既然与少庄主并没有男女之情,她对她,就减少了许多曾经那么样妒忌的敌意。
“你要做什么?”如姝问柳卿卿。
眼中都是不解。
她不知道,她突然来找她是为何。
柳卿卿扫视了一圈她这屋子,最后把目光落到她的身上。
如姝依然站在门边。
门也并未关合上。
聪慧如柳卿卿,她当然,已经从她的眼底,从她身体的反应程度上,看得出来,她现在有多不想跟她多说一句话。
“战战兢兢活着,每天都在想着,要怎么样能让别人更喜欢你,你不觉得,很累吗?!”柳卿卿对着她道。
如姝的柳眉抽动了一下:“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总不会是要对她做什么吧。
或许她记仇,一直就记恨着她曾经散播的有关她身份的事。有关她是个风尘女子的身份的事。
现在她既然毫无顾忌了,自然要报复。而她又是会功夫的。
如姝在心里,此刻是非常胆怯的。
柳卿卿的嘴角,一如既往挂着浅浅的笑,她道:“没什么,你不用那么拘谨。”她往她跟前走了一步。
如姝的身子有明显的后缩。
“我要离开殷家堡了,只是想过来跟你说句话。”
如姝根本就不太相信地看着她。
她要离开殷家堡就赶紧离开,跟她说个什么话。她是有什么话要跟她说。
“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卑微的活着,爱着。你可以去寻找一份既适合你,又能是全心全意的一份幸福。”
她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她现在就是在妄想,在求一份她根本就配不上的幸福吗?!
“每个女子,都指得被爱,也都一定会有人爱。所以,为什么要奢望一份不属于自己的幸福,最后只会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
“说完了吗?”如姝冷言道。
如果刚开始她对她会有惧意,在她说了这些之后,她就只觉得,根本就不屑她的说教了。她以为她是谁,随意的,就判定了她根本就不配拥有少庄主的爱吗?!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自会思虑周到,不劳二……”如姝说着顿住,脸上有一想到就会喜悦的表情。“柳姑娘,费心了。”
就算她会功夫,既然帮着少庄主做戏,就一定是少庄主在外面特别找的什么人。而她的真实身份又是风尘之人。所以,她就只是一个找来做戏的风尘女子,那种身份的女子,凭什么来说教她。
说什么最后会遍体鳞伤?
她为了少庄主,已经早就是遍体鳞伤的了,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晚了,都根本不可能挽回任何了。
事已至此,她必须更加坚持。
好心好意,人家不领情,她也没办法啊。柳卿卿不由在心底摇了摇头。无奈的摇头。
一个女子的执着,又是对感情,她见过太多不仅是撞了南墙不回头。就是撞的头破血流,一命呜呼了,也多不回头的。
言已至此,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个……”柳卿卿从腰间取出一个药瓶:“对你身上的疤痕,会有帮助。至少会淡化一些。”
她把药瓶送到如姝的手里,就离去了。
这是她从天医阁带的,虽然不能完全治去她身上的伤痕,但确实是可以淡化一些的。
这药瓶她带在身上,一直在等着,等她离开殷家堡之时再交给如姝。
她在殷家堡大半年,如姝是她确实不喜欢,却又让她感到可怜的人的。
她确实对她字字都是真心实意的奉劝。
其实,要把她带去天医阁,交给风翎寒,或者她放心让她来治,不是没有可能去除的。
就是要受不少的罪。
至少要把她疤痕周围全部坏死的皮肉,全部削去,看她这伤疤,估计得削到骨头。然后再用那种不会留疤的伤药慢慢敷养,等到新的皮肉长出来。
当然,就算那样不会留下的如现在这种难看的疤痕,也不是完全如没有受过伤的一样。只是可以减轻许多伤痕的程度。
如姝紧攥着那手中的药瓶。
听柳卿卿那样说,她不是没有心动。
那可是可以淡化她身上伤疤的。
不过,她怎么都有些怀疑,她会那么好心,走前还给她留药?!
她跟她,有那么深的交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