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没有可能

季芩儿回去的时候，亦夙翎君已经离去。应该说，他跟南宫樂都离去。虽然，他们可能不是一起离去的。

南宫樂这样穿着嫁衣，跟亦夙翎君一起来过，季芩儿知道，不管是黎家二老，还是殷洛，心里都不会再好受。

所以，她得好好安慰安慰他们。

特别是殷洛。

季芩儿坐回殷洛面前，看到他那难过的面容，跟着心疼。

那手臂就落在软榻边，凝望着，伸手，略有迟疑，可最后还是把手握上他的手臂。

季芩儿握上殷洛的手臂，安慰他说：“我知道，这个时候让你不难过是不可能的……”她知道，他对南宫樂的深情，所以不会去阻止他为她伤心难过：“可是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这样难过，我会陪着你，并且，一直会在你的身边……”

殷洛抬眸深望季芩儿。

碧玉的脸庞，眉目情深义重，连那秀唇，都显得坚定。她现在不止是在安慰他，其实更是在表明她的真心，她的情意，她的不离不弃。

只要他能在为南宫樂伤心难过的同时，看到她就一直默默在他身边就好。

“芩儿……”殷洛叫。

他每一次唤她“芩儿”，都仿佛是刻在她心头。

让她满足跟幸福。

“你的心，我都明白……”

听到他这样直面谈论他们之间的感情，更能够了解她的心，季芩儿都觉得自己尝到了苦尽甘来的滋味。眼眶中，不由泛起薄雾。

“可是，我的心里，只有樂儿……”

带有泪雾的笑眼变成强颜：“我知道，我没有要怎么样，要一个什么结果，你不用管我，我就只是…只是想告诉你，我一直都在……没有别的奢望……”

本来这就是需要时间，需要她去更多付出，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样，但她没有那么迫不及待。虽然，当然是越快越好，但她也清楚，一定不会是现在这种时候。

“芩儿，你听我说完……”说着，殷洛把手臂从季芩儿的手中抽会。这一下，仿佛抽空了她的心。“我要跟你说的是，不管事情到哪一步，不管以后会怎么样，我们之间，都是不可能的！”

他那么果断、决绝地说着这些话。

季芩儿笑：“我知道，所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现在你们的身体，跟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殷洛摇头：“你为我付出的，包括嫁进黎家，我都看在眼里。我对你，如果真有什么感情，只会是抱歉。而如果我早知道，我是根本不可能让你嫁进黎家的。”

她为他所做的一切，她的心，他都看在了眼里，可是，他的意思，是拒绝她所做的一切，包括她嫁进黎家。

笑意的脸上，被热泪打湿，她最终还是忍不住落泪，她哭着道：“难道到了现在，你都还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难道，她就只要默默守在他身边，都不行吗！“我是黎家明媒正娶娶进门的啊！”

“我早就想跟你说明白，可是一直不能……”他也有不忍，特别是看到她如此伤心难过的样子，可是时候跟她把话说清楚了。“趁现在，你既然已经什么都知道了，那我就直接告诉你，我跟你，真的不可能！”

他现在就是完全否定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她是黎家八抬大轿娶进门的，他现在跟她说，不管怎样，他跟她，不可能！

季芩儿的泪水狂涌。

“等……如果大家都能安全回家……你还是留在殷家堡吧……”

他不要她，不接受她，甚至都不愿让她再回黎家……季芩儿哭着跑开……

他真的对她可以这么狠心！

望着季芩儿跑离的身影，殷洛看到了黎父。

黎父亦对上了他的目光。

黎父过来到殷洛面前：“你跟芩儿……”

“我跟芩儿，什么都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殷洛接过直接道。

直接到黎父感觉奇怪。

他居然这样跟他谈论他跟季芩儿的感情——是季芩儿对他的感情——并且，好像是在负气说这话。

那样子，更仿佛是在对他气？

而他们方才那些谈话，季芩儿跟他的那些话，黎父也听到了一些。

“季芩儿当初就跪在我们夫妇面前，要嫁墨轩，而如果我们不答应，她就不打算活于这世上……一个女子若因情执拗，紧靠劝，是劝不了的……所以，我们就答应让她嫁……但是，我们从没有想让她这一生就耗在黎家，我们只是想，等时间长了，她对墨轩的感情谈了，就再让她离去……”

黎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他去解释，当初为什么让季芩儿嫁进了黎家。

殷洛却道：“再怎么说，也不该让这种事发生！”他还是生气的模样。

没错，现在，他就是在生气这件事。

黎父真的糊涂极了，当初，可是他派人暗害了黎墨轩，现在怎么会这样说。

或者，正是，因为是他派人暗害了黎墨轩，才不希望他的表妹嫁进黎家？

可是他方才，跟季芩儿说，他跟她不可能，所以，让她不要再回黎家，留在殷家堡。

为什么他跟她不可能，是不回黎家，留在殷家堡，他不是殷家堡的庄主吗？！

这所有的一切，黎父现在有一个强烈的预感，这里面，一定有着很重要的什么事情，只是，现在，可能只有他们夫妇还不知道！

那到底会是什么呢！

——

季芩儿跑出来，找了没有天幽派众守卫的地方，打算痛痛快快哭一场。

他对她，真能如此薄情。

他一直都是那么温暖的人，却唯独可以对她如此冷酷、无情。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要这么样对她。

曾经，即使生死相隔，她依然只想做他的妻子，守护他的家人，后来，她知道他其实还在这世间，以为是老天爷可怜她，让她还可以与他今生续缘，可他不仅没有感动，竟然还让她远离。

其实，她为他做了多少，他已经全然知道。包括，是她害死南宫樂肚子里他们的孩子。

正因为全部都知道，他才必须要把话说明白。不管是坏事，还是傻事，他都不想她再继续执着了。

他的心，永远都只会有南宫樂一个人。

更不需要，她默默在他身边守护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