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樂的兄长南宫徵羽,那南宫少侠死了,南宫樂跟殷洛,也都重伤。
她想办法得知,他们,据说,是到一个什么地方养伤去了。所以,暂时不能回殷家堡。当然,南宫樂怎么样,她一点都不关心,她是只想让殷洛回来殷家堡。
可这都过去了快两个月了,人怎么还不回来!
难道,伤还没有好吗!
她简直都快担心、焦急死了!
她这回来,别说之前想好的,要做什么,为他做什么,连见他,才不过几面。都屈指可数。
黎母,更是见都没见着一面。
黎苑,她也去过了,除了几个婆子守着,丫头也没剩几个了。她就是留在哪儿,也没有意义,只能回来殷家堡。
回来殷家堡,每日听这些痛吟、惨叫、哀嚎……
越想越难过……
跟这晨时的薄雾一般,她的眼底,渐渐,也起了一层温热的雾气。
“我以为,芩儿小姐,下了云山圣殿,会特别高兴呢,现在看,也不尽然嘛……”
一个让季芩儿瞬间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
侧目望过去,一身黑袍的亦夙翎君,不知什么时候,立在她的身侧,这说着,正扬起那黑袍下的面容。
那阴森的目光,如寒刀一般,落到她身上。
季芩儿只觉得脚下一软,身子有些撑不住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本以为,她终于可以摆脱他的掌控。
以为,离开了云山圣殿,这辈子,都再也不会见到他。
此时,当他就这样站在她面前,七魂霎时就吓破了六魂。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这里是我的家啊,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
现在整个武林,都将要落到他的手里,有什么地方,是他不能在的吗?!
季芩儿害怕,又后退了两步。
亦夙翎君,迈开步子,见她退,就靠近了她两步。
他要跟她说话,她老后退,是干吗呢!
脸上有些不悦。
他一再这样逼近她,季芩儿就更害怕。
下意识,就想喊人,可亦夙翎君,先开口,提醒着她道:“你要不想那些人过来就送死,就叫他们都过来吧……”
季芩儿一口气憋回去,心里压下冲动,极力使自己冷静一些道:“这里是殷家堡……你…你……”
虽然,她再怎么告诉自己要冷静,可这却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
他…他真的会在殷家堡下杀手?
她是想说这个。
亦夙翎君的面容缓了缓,他并不是故意要来吓她的,就正好,刚从云山圣殿下来,想过来殷家堡看看,就碰见了她。
她何以要吓成这个样子。
“这里是殷家堡,我这过来,跟你这殷家堡的表小姐说两句话,你到底吓得什么?”
还是,他是不能跟她说什么呢!
“你…你要跟我说什么?”季芩儿还是害怕万分。
她怎么都是从云山圣殿上偷偷逃下来的,她不信,他不生气,现在又不是要抓她再回去。
“说说……”亦夙翎君特别想了一下:“你难道,就不关心那云山圣殿上的最疼爱你的姑母,怎么样,在你离开的这段时日,好不好吗?”
果然提到了云山圣殿。
“姑母……”
不过季芩儿还是觉得有些惭愧跟着叫了一声。
惭愧自己真就这样离她而去,下山来了。
不过没等她说完,亦夙翎君自顾继续道:“还有,为你的离开,那云山圣殿上,死的人……”
死的人——季芩儿又开始惊慌——
难道…沐她……
“你…你到底…到底要做什么?!”季芩儿的泪水,止不住滚落了。
她是真的不想再回到那云山圣殿。
“南宫樂在哪儿?”亦夙翎君却突然冷不丁道
南宫樂?
没有再说,她离开云山圣殿之事。
他要找南宫樂!
季芩儿的恐惧消失了几分,吞了口唾液,道:“南宫樂说是受了重伤,到什么地方养伤去了。”
“什么地方?”
“不知道……”
“当真不知道?”眼中有不信的锋利。
“真的不知道!那个地方,好像很隐蔽,我问过好多次,都没人知道!”
知道的,又都不搭理她。
比如柳卿卿,比如那个什么天医阁主风翎寒的。
她要知道,自己还不找殷洛跟黎母去了。
“那殷家堡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不太明白,殷家堡怎么那么多伤患。
他可是下过令,不许对付殷家堡。
他是害怕,他的母亲要知道了什么,再气急。
沐说,再有两次,他的母亲,就可以成功被他气死了,他肯定就得对殷家堡放任一些了。
“就是那个柳卿卿,她说殷家堡是安全的,一些没有地方养伤的武林各派伤患,还有救的,就送来殷家堡养着……伤愈的再…再继续出去跟你们对抗……”
原来是这样。
“很好,以后,我可能时不时就会来问你一些问题,希望,你一直能这么配合下去就最好……”
季芩儿没太懂他的意思,再想开口,人已经飞身离去。
“小姐!”
丫头的声音。
季芩儿还没反应过来亦夙翎君的离去,丫头的声音就响起。
惊慌地转身:“什么!”
丫头也被惊了一下,稍放轻步子到季芩儿身边:“小姐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小姐你哭过了?”
季芩儿抹去泪痕:“这里每天充斥着这种声音,我就是有些压抑。”搪塞道。
“哦,我是想说,看小姐没在房中,晨起的饭食又没有动……小姐是没胃口?”
她是准备来收碗的,可她饭食没动,人又不在房中,到这花园流泪来了。
“我不饿,你去收了吧。”
“哦!”
也是啊,小姐都被这些伤患压抑到偷偷落泪了,怎么会有胃口。
丫头转身离去。
“等一下!”季芩儿忽又叫住她。
丫头回身。
“你过来,没有看到什么吧?”季芩儿小心问。
“没有啊!”丫头眼中都是天真:“哦,小姐是说您偷偷落泪的事吧,我不会乱说的。就是有人知道,小姐也是太善良了,为这些伤患难过的,没人会笑话小姐的!”
季芩儿的心放下:“你去吧……”
这个小丫头,整天傻里傻气的,想必是没看到什么,否则,是不会这样淡定的。
是啊,比起秋爽,那肯定是傻的。
秋爽——她怎么会想起秋爽——
都是亦夙翎君的突然出现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