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逃不出去,自救不了,足以让一个人失去所有耐性,露出衣冠之下的獠牙,足以让一个人,改变的自己的世界。
陈纳川第一次,蒋一种他明知道不稳定的药物,注射到一个人的体内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那是一个黑人妇女,得了很严重的肺部疾病,让她丧失了大半的劳动能力,并且越来越严重,氧气的浓度稍微发生一些变化,就随时有生命危险,因为她的呼吸系统跟不上,但是她的家庭没有钱给她治病,留给她的选择可能只有随便死在一个地方,不要拖累别人。
没有办法,她找到了这个组织,成为了他们的实验体,如果成功,她就活下来,如果失败,正如了别人所愿。
但是她还是太过单纯,小看了这个组织,那有什么免费的救治,只不过,是他们得到了一个免费的实验体罢了。
但是女人活了下来,只不过是靠着药物吊着一条命,方便实验其他药物罢了。就算活着,也终究丧失了作为正常人生活的资格。
到底是什么让她敢相信会有人免费给她治病的?陈纳川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只觉得有些讽刺,却从不会想到底是怎么样的绝望和痛苦,才让一个人走到这一步。他和GS,终究是有一样的地方的——从不会悲悯他人的痛苦。
“陈先生,在这里,过得感觉怎么样?”那个男人在几天后,再次来到了陈纳川的面前问道。
陈纳川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嚣张地去回答,而是很认真的思考之后才说道:“设备有点差。”
“呵,”男人笑了起来,然后伸手拍了拍陈纳川的肩膀,却被后者抖了抖肩膀甩开,他也不在意,无奈地耸了耸肩后说道:“以后面包会有的。”
“所以呢,我可以走了吗?”陈纳川冷着声音说道,他受够了这个阴冷的地方了。
男人却是微笑道:“你回去做什么啊?那个女人都已经不在美国了。”
“你说什么?”陈纳川有些不敢相信。
“唔,坐的船,已经出发三天了。”男人笑得无辜,眼中去带着明显的笑意。
出乎男人意料的是,陈纳川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或者是,反应没有表现出来。
但是陈纳川只是坐在沙发上,手腕上的手铐碰撞,发出叮铃的声音,看着天花板,脑海中思绪万千——戚戚她如果回去了,那应该就会和那个章斌在一起了吧?不是异地恋,没有任何距离,而是每天都待在一起,那个章斌是个怎么样的人,戚戚身上总是会随身带着一张照片,他看过,看上去,并不是十分优秀的样子,样貌也只能全是中上等,普普通通,胸无大志,陈纳川自认为自己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比不上他。
可是,她回去了,回去了那个有那个男人的地方,之前他所想的,只要还是异地恋,他就还有机会,可是现在,和戚戚隔着一片海洋的人,是他了,每天陪在她的身边,尚且不能换来多一个关心的眼神,况且现在相隔千里。
男人歪了歪头,似乎对他的情绪有些不能理解,但是这对他的计划并没有什么影响,他来到了陈纳川面前,笑着说道:“你想把她争回来吗?”
陈纳川看向他,目光凌冽,他本就不是善良的人,何况现在事关他的“逆鳞”,冷声说道:“你什么意思?”
“很难理解?”男人摊了摊手,然后说道:“其实我也不理解,你们这些有着恋爱感情的人,但是,如果让那个女人看清了她喜欢的人的本质的话,她就会跟你走了吧?”
“说仔细点。”陈纳川表现得很不耐烦。
男人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笑了笑,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是天生的恶魔。”
虽然陈纳川翻了个白眼,但是内心却在认真地思考男人的话——让戚戚看清楚章斌的本质?他有些不屑,哪里需要看清,如果那个章斌一开始就不存在,那么一切早就结束了。但是,他想到戚戚笑着的样子,皱了皱眉,如果章斌死了,这个丫头应该会很伤心吧?
但是这样的爱情哪里会有两全其美,不要说是死亡,就算章斌受了伤,或者讨厌她了,也一定会难过的要死吧?真是的,女人的情绪真脆弱,但是即便如此,果然还是不太想让她接触到残忍而悲伤的世界。
两周半之后,中国黄海的一个岛屿上,一个犯罪团伙劫持了两条从美国到中国来的客船,中国海军立刻派出部队以及特警前往营救,其中有一支最年轻精锐的部队,名为利鲨,但是营救的结果让人失望,那是利鲨的历史上最为耻辱的一笔。
两个夜晚,一个白天,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这个事件结束之后,利鲨几乎全灭,而逃出来的一个原本名不见经传的章姓士兵,慢慢的开始出人头地,在五年后已经成为了曲台市的公安局局长。
雨越下越大了,陈纳川坐在那个已经被冲刷的很干净了的石碑边,任由自己的衣服湿透,头发也凝成一缕缕的往下不断的流水,他一只手一次又一次地摸着那个石碑,眼中露出一抹悲戚。
那个时候,那个孤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被绑架的两船乘客;在枪口下以朋友的名义相认的陈纳川和戚戚;在战场上在两个队伍之间来回辗转的一个士兵;口耳相碰交换出来的情报;女生失望而痛苦的目光和泪水;士兵阿谀奉承的姿态;被血液染红了的海水,陈纳川曾经的好友的哭喊,以及,戚戚最终甩开了陈纳川的手的决然。
“为什么?”陈纳川在船上砸碎了装着一朵菊花的玻璃瓶,语气中尽是不解和怒火。
“对不起。”戚戚扭过头,咬着唇角没有发出其他声音,袖口的一朵黄色菊花有些惹眼。
陈纳川将那个柔弱的江南姑娘推到在地上,撕开她的衣服的时候,女孩第一次打了他一巴掌,扇在脸上,脆生生的疼。
“陈纳川,你放过我吧,我不会跟你回美国的!”戚戚流着泪喊道。
陈纳川站在原地愣了好久,为什么?那个男人的嘴角她难道没有看清楚吗?为什么还要回去,难道要回去结婚吗?自己做了这么多,到底图什么啊?
但是最终,他还是没能继续下去手,只是握紧了拳头,一拳砸穿了旁边木质的柜台,木刺扎进他的手里,血液瞬间就流了一地,但是他仿佛没有一丝知觉,只是丢了魂一样的说道:“这个船只能回到美国,回去之后,你再坐船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