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钟廷这次猜的倒是很准，陈纳川的确已经不在乎他们这一两个人的生存或者是背叛与否，这对他的将来没有什么所谓，他甚至捏了捏手指就能够解决掉他们，如果这其中没有一个是他的儿子，他培养出来的兵器的话。
“但是他为什么也不告诉史密斯？”陈之烨不解，不管怎么说，史密斯都是陈纳川极为信任的人才对。
“据你所知史密斯并不是一个很会玩弄心术的人是吗？”季钟廷问道。
“一个只懂药物的老头。”陈之烨瘪了瘪嘴说道。
“陈纳川没必要让他知道这些，他只需要做他自己的研究就行了。”季钟廷说着坐直了身子问道：“你知道他最近在研究什么吗？”
“没在意。”陈之烨道。
“去查一下，陈纳川不会随便把这个人送到曲台来的。”
“嗯。”
“江仄他们有问过你什么吗？”季钟廷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问道。
“嗯……”陈之烨有些犹豫地说道：“蒙哥他有问过我，但是，我没说，我觉得他们应该至少知道你是出了些事情，只不过具体是什么，还不太清楚。”
“也不知道能瞒他们多久。”季钟廷有些怅然地说道。
陈之烨将自己的手指关节在身前一个个按出响声，然后低着头说道：“你就算不瞒着他们，好好治疗，也没有人会怪你的。”
“但是我自己会，”季钟廷扭头看着陈之烨很认真地说道：“你要知道，我活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到这个时间，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抽身离开的。”
话题又饶了回去，空气有些沉重起来，陈之烨最终还是站起身说道：“我知道了，我会拖住他们的。”
“嗯，辛苦了。”季钟廷没有抬头，轻声说道。
“还有，”陈之烨扭头说道：“我可以确定最近那两个杀人时间是刘渔做的，她找史密斯拿过氰化物，这跟警方查出来的死因一样，接下来应该怎做？”
季钟廷皱了皱眉说道：“但是就跟佟彤的杀人手法一样，刘渔并不是那个直接动手的人，杀李鸿毅和亨利的也一定另有其人。”
“那？”
“你查清楚还有多少这种人，”季钟廷的手指在杯子上敲了敲，然后说道：“尽量配合警方的调查。”
“我知道了。”
陈之烨离开后，诺大的院落又只剩下季钟廷一个人，他从有些老旧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个笔记本，然后从怀里掏出来一直录音笔，将他们两个人谈话的内容都记了下来。
有些事情很难，但是却是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的——比如季钟廷的坚持，陈纳川的到来，还有不存在的完美犯罪。
温越兴冲冲地跑到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只有李析一个人，但是大家都如同约好了一样，在Demon不在的时候，李析就是暂定的他们的领队。
“怎么了？”李析站起来问道。
“很重要的事情。”温越说道。
“除了洗清蒙哥的嫌疑，现在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
“不，相信我，真的很重要。”温越将手里的手机递给李析说道：“我去了0901酒吧。”
“那个地方我们不是已经翻遍了吗？”李析拿过来他的手机，多少有些怀疑。
“翻遍了为什么会漏掉这一点？”温越有些不满地说道：“在被凶手用来当做控制板的台阶下面的一个台阶木板上，我发现了血迹残留。”
李析震惊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去看手机上的图片，暗红色的台阶木板后面，实际上是偏黄色的木色，上面能看到一片暗红色的痕迹，显然已经被谁擦过，但是因为某种原因，并没有完全擦掉。
“你觉得这有可能是谁的血迹。”李析压着声音问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已经送去检验了，应该很快就会出结果了。”温越说道：“如果不是死者的，那多半就是凶手的，他在拆卸台阶的时候伤到了自己。”
李析的目光转了转，突然脸色大变冲出办公室，来到了审讯室，却被门口的一个警员拦住：“对不起，现在不允许任何人接近他。”
“你说什么？”李析怒，拉住了那名警员的领口说道：“谁让你这么做的？”
警员还没说话，他的身后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是我。”
李析熟悉这个声音，他不是一个白痴，他甚至明白Demon跟这个局长不对盘，怔了一下之后，他松开了那个警员的领口，转身问道：“为什么？”
“他是嫌犯，你难道还要跟一个嫌犯讨论一下案子进行吗？”蒋宗宇厉声说道。
“我有权利审问犯人，询问案子有关系内容。”李析压住脾气，不卑不亢地说道。
蒋宗宇本想拒绝，但是他知道，在Demon没有完全垮台之前，他不能操之过急，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他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情，去吧，我给你五分钟时间。”
李析脸上露出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笑容，然后说道：“多谢局长。”
Demon看着几乎是撞开门进来的李析，有些惊讶地问道：“怎么？”
“蒙哥，我想问你几个问题。”李析坐在椅子上，身体尽力往前凑，关上了旁边的能够让外面的人听见对话的话筒问道。
Demon看着他的动作，立刻就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很妙，微微坐正了身子道：“你说。”
“你查到那些东西是藏在酒吧的台阶下面之后，是让谁去现场查看的？”李析咽了口唾沫，有些紧张地问道。
Demon闻言，脸色也变得严峻起来，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温越又去了现场，在里面发现了血迹，我们怀疑是凶手在拆卸木板的时候留下的，但是又有被擦过的痕迹，所以我怀疑……”李析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是Demon已经懂了。
说明凶手可能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留下了血迹，否则的话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清洗，所以应该是有人在第二次看到的时候，想要把血迹销毁，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没能抹去，而是冒险留在了那里，而在那之后有机会知道血迹遗留的，就只有听了Demon的话，去了现场的警察。
Demon的喉结微微动了动，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图片，最终停留在亨利死前那个晚上讨论案情的人群中，手指上缠着创可贴正在记笔记的那只手，视线上拉，Demon的手握了握，然后抬头看着李析，语气有些压抑地说道：“是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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