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才过一小会儿时间,大半夜的,二鸟又潜入了小孩儿的窗户外。
周九熟门熟路的把窗户给扒拉开,然后让虎皮鹦鹉跳进来,自个儿再把窗户给关上,两只小心翼翼地开始往房间里头走。
窗户是必定要关上的,万一漏风了的话,这凉风嗖嗖的,说不定就会把小孩儿给冻清醒。
不过……
周九突然想到,这背后凉风阵阵的话,也是很好的闹鬼的效果。
于是虎皮鹦鹉在地板上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小心翼翼走到一半的时候,再一回头就发现自家老大不见了。
自个儿一只鸟被丢在了黑咕隆咚的房间里头,简直要吓死个鸟。
说好的要带我来吓别人的,怎么这会儿,反而把我丢下来了吓唬我呢?
剧本上不是这么写的!
幸亏周九很快就把窗户给扒拉开了一道缝,又重新回来了。
不然的话,虎皮鹦鹉还不知道会怎么哭着跑去叫老大,然后计划就暴露个彻底。
暴露完了以后,小孩儿肯定非但不会被吓着,还会警惕起来,说不定就会把窗户给封死,彻底地杜绝他们捣蛋的途径。
周九也是没有想到,自个儿只是走开了一小会儿,差点了就闹出了这种乱子,一时之间也不敢瞎跑了,就跟在虎皮鹦鹉旁边。
毕竟今天要闹出诡异事件的主力军,靠的就是虎皮鹦鹉,这会儿可不能让它闹出乱子来。
周九在房间里头瞅了瞅,视线落在了床底下。
一般人就算觉得这声音和自己特别近,也不敢随便在床底下去瞄。
因为在很多人的想象当中,床底下那是一个非常神奇的次元,简直就是神魔鬼怪聚集地。
小时候周九也有一段时间,特别怕自己床底下躺藏一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于是忍不住想,为什么要把床设这么高一个床底,怎么不干脆就跟霓虹国一样,用榻榻米来代替床。
也是非常的不打扫卫生,就不知道家里面的湿气有多重了。
直到后来偶尔有一次,周九陪着自家娘亲去晒被子,把自己睡的床垫一掀开,发现了底下一团湿气,连床的木板上都有一层水汽后。
这才有一丢丢理解了,床为什么要架高。
想来这要是直接铺在地上的话,等到春天返潮的时候,睡地上可不就跟人睡在水床上头一样。
虎皮鹦鹉被周九赶到了床底下,因为之前事先就说好了,虎皮鹦鹉也就知道自个儿现在要干嘛。
于是就跟将军巡逻一样,啪嗒啪嗒在床底下的床头走到了床尾,又从床尾走像了床头。
本来还在被子里面嘿嘿嘿,看东西、玩游戏的小孩儿,突然就听到了诡异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回响。
齐小:!
齐小瞬间就屏住了呼吸,脑海里一瞬间,从贞子姐姐问候到了僵尸哥哥,一瞬间僵得动不敢动了。
手机的灯光也直接摁在了被褥里,努力听着声音是从哪儿传来的,又大概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声音。
这声音听起来实在是非常的近,说明八成就是房间里头传来的。
可是这房间里头也没有什么可以发出声音的物件,难道是闹钟的秒针走动的声音吗?
齐小在被子里小动作擦了擦眼睛,揉了揉耳朵,仔细分辨了一下。
首先不说房间里面,本来就没有闹钟这种东西,再说了,他之前都没有听到这声音,突然之间现在就听到了,也非常的反常了。
小孩儿也是上过学的,老师很早就教了科学的世界观,所以一时之间其实也明白世界上是不可能有……
可是为什么这会有这样的声音呢!
小孩儿简直要哭泣,甚至非常的想去跑去找自己的妈妈。
然而他现在在外面做客,根本就没办法直接去找自个儿的妈妈。
而且他也是非常的委屈了,因为自从有一次他半夜三更没有睡觉,从床上起来跑到爹妈的卧室里面,去找自己妈妈以后,就被自家爹瞪了好几天。
瞪得他诚惶诚恐,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大人啊,难不成都是这么的喜怒无常的吗?
简直不讲道理!
小孩儿把自己锁在了被子里头,脑袋都不敢冒出来。
哪怕都已经瘪得有一点热了,也不敢出来透透气。
这外面的声音还是没有停下来,说明这声音的发出者,八成就在这周边。
小孩儿开始疯狂回想在之前回来的时候,房间里面有没有别的小动物,或者是自个儿有没有关严实门。
答案是回来的时候,他根本没有看清房间里有什么东西,而门他是肯定关紧了的。
所以目前的状态就是,他自个儿亲手,把自个儿和一个未知的生物锁在了一起。
他这会儿要是跳下床去开门的话,指不定在半途当中,就会冒出一些什么了不得的存在。
也是非常的绝望了。
人在安静的时候,就容易想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小孩儿脑海里不由得就回忆起了,从前看的一些恐怖小说和恐怖电影,然后越发吓得瑟瑟发抖,简直要哭出来了。
床底下声音出现了一瞬间的停顿。
虎皮鹦鹉溜溜达达地跑到了周九旁边,小声的喘气:“好姐姐,乏了。”
周九动了动呆毛,瞅了无精打采的虎皮鹦鹉一眼:“你咋这么虚?”
看起来这么一个傻大个,毛毛蓬起来这么高,颜色也这么五彩斑斓的,怎么就没有一点精神力气。
就这么一小会而已,都走不到十个来回,就跑过来说累了。
虎皮鹦鹉垂头丧气。
周九其实心里也明白,这就跟小孩儿写作业和玩耍的道理是一样的。
明明玩耍的时候跑上跑下,有时候做的那一些脑筋急转弯,还比做作业的时候想得要多多了。
可就是玩的时候不觉得累,写起作业来就觉得累,完全就是一个兴趣问题而已。
要虎皮鹦鹉在床底下这么单调的走过来走过去,自然走一会儿它就觉得没意思透了。
说到底不是它肉体乏了,而是它精神上觉得乏味了。
虎皮鹦鹉:我累了。
周九:你就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