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下的天庭前朝区已经不像昨晚那样的冷请,各个宫殿之前开始陆续站满了很多人,他们在相互攀谈着,说着今天轰动天庭的大事。玻璃的光辉下,他们的身影即使是在清晨就已经被拉得很长。
“昨晚玩得好吗?”天马轻声问我,我没想到她会主动于我说话。
“昨晚我只是在街上闲逛了一番,感觉闹市区不是很有意思。”我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睛,打着哈欠说。
“你来天庭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帮我一个朋友讨回公道。”我信誓旦旦地对天马说,虽然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我相信天庭是公平的。”
天马又是轻轻甩了甩头,苦笑了两声。
把我放到凌霄殿,天马就又一次干脆地飞上了天空,也许她一直都是这样,不管你是大神也好,凡人也罢,都只是她的乘客而已,没什么好抱怨的,这是她的生活,也没什么好留恋的,这也是她的生活。
敖泷早已在凌霄殿前的大广场等我了,虽然天庭内已经有络绎不绝的行人,可凌霄殿前却依旧是了无人烟,孤零零地只有敖泷一个人笔直地站在那儿。
“小兄弟,昨晚玩得可好?实在不好意思,把你带到这里却没办法陪你。”敖泷见到我就直接跟我道歉,显得很不好意思。
“没关系,这反而让我好好地审视了一下这至高无上的天庭。”我微笑着摇了摇头,“倒是大哥昨晚不知有什么收获吗?”
他脸上微微一愣,然后彷徨地说道。“前路迷茫不得而知啊,这玄冥在天庭已经呆了上千年了,根基十分稳固。”又深深叹了一口气。“怕是今天的审判会步履维艰啊,即使我们是证据确凿。”
敖泷竟然这么说,看来情况并不如我们先前想得那般理想,我轻轻耸了耸肩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他说。“大哥,我相信一切都会有个好结果的。”
即使是这样的情形下,敖泷依然礼貌地回复给我一个淡淡的微笑,然后豪迈地说。“是啊!我相信人定胜天!”
我们两个站在这世界的最顶端却感觉有种莫名的孤独,仿佛这世界的一切都与你格格不入,这满殿的精致又与我何干呢?
虽然此时此刻阳光已经占据了这里,可风中的清冷依旧不曾消减,我紧紧地捂紧雨落给我的那件绒袍,只盼望这一切早些结束。
时间如流沙,不知过了多久,我早已没了时间概念,敖泷带我慢慢走上了凌霄殿九十九层高耸如云的台基,然后伫立在我们面前的是对称分布的三十五扇大门,中间那扇门最大,然后向两边依次减小。这些门依旧都是精致的玻璃制品,每扇门内部都有一片淡淡地光芒,这些光芒不断变幻着形状,有的似牡丹,有的似蝴蝶。在我为这奇异的大门惊叹之时,敖泷已经敲响了大殿旁的一张金边大鼓。
咚咚咚!鼓声被无限放大,以至于整个天庭都被笼罩在这密集的鼓点里。
一个苍老的声音随即从大殿内传来。“是谁敲响了这天鼓?”
“龙宫敖泷请求上访天帝。”
“所为何事?”
“请求进行最高天庭审判。被告人是天庭最原始的一名天神。”
屋内的那人显然是被吓到了,停滞了好长时间才回话。“天庭审判?天庭从建立之初到现在为止只进行过一次天庭审判。”
“我作为龙王,天庭的高层之一有没有权利申请天庭审判?”敖泷双眼微合,镇定自若的反驳道。
“龙王有权力进行天庭审判,我这就去汇报天帝,并请最原始天神全部当场。”那人连忙回复道,声音颇为严肃。
然后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敖兄?这天庭审判到底是什么?”我胆战心惊地问道,手不停的互相揉搓着。“为何感觉如此肃穆?”
敖泷依旧是那样的淡定自若,不疾不徐地给我解释。“这天庭审判应该是这世界上最高级别的审判,上一次审判还是处决魔神蚩尤,这已经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如果算到人间的话,就是五千年前的事了,太遥远了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天庭审判只有被告者是最原始天神,原告者是现今天庭最高层成员之一时才会被允许举行。”
“最原始天神是什么?”我甚是疑惑,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号。
“最原始天神就是最初创造这个天庭的那一批神,比如说伏羲、女娲。”说到此处敖泷也忍不住扶了扶鼻梁。“这些估计贤弟都只是听说过而已吧,就像神话一般虚无缥缈。”
“我所听说的天庭神仙都是类似于玉皇大帝,元始天尊这样的名号。”
“那是你们凡间的道教虚构出的名号,但我相信那些道士或许真的见过神仙,但可惜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而已,他们口中的天庭按我的理解应该就是类似于我们龙宫的一个天庭之下的辖区。”
我哑口无声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心里有如沸水一般忐忑不安,难道敖泷要让我一个凡人去面对这些传说中的创世神吗?还没有走进凌霄殿我的双腿已经有些发软了。
天庭没有给予任何时间可以让我犹豫不决,凌霄殿的大门已经被缓缓推开了,但是只是大门右边的那扇相对较小的门被打开了,其他三十四个门依旧纹丝不动。
“大哥?为什么不让我们走正门?”我看到最中间的那扇大门竟然没有被打开,不禁疑惑重重。
敖泷无奈地笑了笑。“兄弟,别傻了。正门是只有天帝才可以走的,不同级别的天神走不同的门,我们可以从这扇门通过已经是被天帝给足了面子。”
我站在门前踌躇不前,敖泷连忙抓住我的手把我拉进去。
这完全是另一个世界,迈入凌霄殿的那一刻我瞬间迷失了自我。
外面早已透亮,这里却依旧是一望无尽地星空。
这里没有墙壁,没有横梁,没有柱子,一切赘余的东西这里都没有。
抛去了所有繁饰,留下的只是一处纯粹的虚空。
有的只是一片如穹顶般笼罩着大地的星图,北斗七星和二十八星宿交相辉映。
流星在头顶时而滑过,弥留一道惊鸿。
置身此处,就仿佛坠了宇宙,而自己早已消解成星河尘埃。
玻璃地板上投射着一个巨大的幻影。正是人间的写照。
泰山、华山、昆仑山,只是不同颜色的土堆,
长江、湘江、钱塘江,宛如一跨而过的小溪。
芸芸众生就这样被居高临下的观望着。
如蝼蚁,如齑粉。如不存在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