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章 五湖四海的人才观

这一日，叶腾将陈宫找来，询问天马城治下之政务。

陈宫道：“主公，目前，我方势力发展得最好的是天马城领地，其次是雁门郡、镇北城，最后是常山国。

“共同点是，由于主公大笔资金的投入，以及甄、糜、蔡等各大商家及许多小商家来我方治下经商贸易，所以各种商品比较丰富，品类不缺、价格不高，已接近富庶的荆州、豫州等地。

“截至上个月，我们的财政投入依然大大超过税收，但若照此发展下去，到今年八月份，可以做到收支平衡。

“按照正常测算，届时，我们手上的财政结余将有600万金币左右。之所以将主公给的大笔资金大致花完，是因为我们在三个渠道投入大笔的资金。

“其一为常山国的财政投入。战后重建过程中，伤残抚恤、防御设施、民生投入、基础设施建设、产业投资等，都花费了大笔的资金，而财政收入却几近于无。

“其二为粮食、草药等原材料囤积。截至现在为止，我们在各地囤积的粮食、草药等达到近两千万金，只要没有遭到外敌入侵的破坏，哪怕将常年不超过10万精锐的对外征战都计算在内，按照我们的生产、消费比，这些粮食我们自己五六年都吃不完。当然，若将上党郡、太原郡计算进来，就另当别论了。用于炼丹的草药短期内也不会缺乏。

“其三为教育投入。这将是一笔需要持续投入的资金，而且它产出的将不是税收，而是人才。所以从财政计算上看，只有投入，没有产出。”

叶腾点头道：“看起来形势还算不错。那么其他方面呢，比如各地产业、比如人才、比如各大商家与我们之间的相互满意度，比如民心等等。”

陈宫回答道：“最好的是民心。在我们的大笔资金投入，以及有意识的宣传下，我天马城治下的民心都很高，而普通百姓也确实过上了历史上最高水平的生活，如今，我方的治下至少做到了没有饥馑！

“其次是商家满意度。各大小商家丰富了各地的产品，大大提高民众生活水平，提高了税收收入，对我们的各项政令还算配合，而我们也给予了他们尽可能多的支持，所以相互满意度都相当高。特别是甄家、糜家，有时感觉他们与我们自己组建的商行都差不多，吩咐的事，都办理得尽心尽力！

“在产业方面。目前，我方治下的最主要的产出，是镇北城、天马城的畜牧业。我们的牛羊、战马，不但为我们带来了大笔的财政收入，也使民间迅速有了余钱，带动了消费的发展。这也是自草原带回来的汉民与异族数百万女子日渐归心的重要原因——依然从事以前擅长的工作，而生活比以前却更富足了。

“第二是造船。由于领地一直不间断地造船，但水军能够施展武力的平台——滹沱河毕竟太小了。所以遵照您的指示，我们的船坞开足马力生产以培养人才、积累技术的同时，将一部分商船和军舰对外出售，也换来了不菲的经济收入。

“其三是炼丹。不久前开始的，与盟友展开的炼丹合作，也必定会带来不菲的收入，虽然那些收入可能不是金币，而是高等级的丹药。

“其四是粮食贸易。虽然我们利用合作商家的渠道帮盟友采购粮食，并无获取利润的初衷。但糜字仲的建议不无道理，若我方完全义务帮忙，此事绝难持久，毕竟我官府方面也投入了人力物力。所以最终我们还是抽取了1%的佣金，盟友也表示理解，反正他们的采购价格依然低于市场价不少。虽然比例不高，但因为量太大，所以对我方财政也不无小补。

“其他方面，顶多保持自给自足。对外采购部分以粮食、草药、矿石、木材居多。

人才方面。生活职业的人才依然在不断提升之中，不能算缺乏。缺乏的主要是官吏方面的人才。目前，我们的官吏队伍只能保证当前治下政务的顺畅运转，要想凑足太原、上党两郡的官吏队伍，任重而道远。”

陈宫说罢，摇了摇头。

叶腾沉思了一会儿，问道：“那些小世家、小家族的人才队伍愿意为我所用吗？”

陈宫道：“我们已经这么做了。虽然他们难免有为自己家族考虑的一面，但只要加强监督管理，还是能将负面影响控制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如今，这些官吏占了所有官吏队伍的三成左右，我们离不开他们啊！”

叶腾沉吟了一下，语气迟缓，慢慢反思、总结道：“好的制度，能够将坏人教育成好人，坏的制度，能够让好人变成坏人！

“有时静坐反思，我以前的人才观，可能有些太过狭隘。矫枉过正、过犹不及，太过看重家世、排斥世家，会让我们丧失很多获得人才的机会。

“我们今天还是处在人才缺乏的阶段。换句话说，我们还处在人才挑我们，而不是我们挑人才的阶段，我们没有资格挑肥拣瘦吗？

“所以，今后，世家的人才可以看不上我们，我们不能看不上他们。毕竟他们之中，还是有许多人才的嘛，只要愿意投奔，我们自当张开怀抱欢迎！

“当然，我们是有原则的。在严打贪官污吏的问题上，永远不能妥协、不能让步！

“在此前提下，我们既不歧视寒门，也不歧视世家，平等对待、一视同仁。

“我希望，未来天马城治下的官吏，只分能吏、廉吏与庸官、贪官，而不看出身、来历。

“吏不畏我严而畏我廉，民不服我能而服我威！公台作为天马城最高行政长官，要以身作则！”

陈宫起身施礼，道：“宫一定努力达成主公期望，从今以后，眼中只有能吏、廉吏与贪官、庸官，而不再拘泥于家世成见！”

叶腾微微回礼，继续道：“在人才问题，我们一定要有五湖四海的胸襟，而不能有小圈圈、小阶层的狭隘观念！

“你我不但自己要以身作则，还要教导所有的太守、国相、长史、县令等，都要秉持这样的用人观。

“我相信，只要坚持五湖四海的用人观，坚持对教育的重视与投入，我们未来一定有不缺官吏人才的那一天，哪怕我们的地盘再扩大几倍！””

陈宫重重点头道：“谨受教！”

叶腾笑道：“短期之内，还得再想想别的办法。刚好今日得闲，请公台与我一道去拜访蔡翁，我相信他一定能再帮上一些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