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但不疼,陆瑞安只能感觉到指尖触碰玫瑰之处的一点濡湿热意。
一颗心坠到谷底,扬起无边无际积攒了五年的失落尘埃,陆瑞安没有任何异议,他只是平静地、近乎麻木地点了点头,就好像他早已经感到这一天会到来,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现在,他惶惶不安的预感终于实现。
祁扬霍然起身的动作推得屁股底下的椅子向后一滑,与地面摩擦着发出异常尖锐的鸣叫。
陆瑞安受惊般扑簌地眨了下眼,紧接着习惯性打圆场地露出一个笑容:“好。”
他心里白茫一片,后知后觉地冒出一个被戳得支离破碎的气泡。
——还好我没把玫瑰拿出来。
陆瑞安失神地望着摔门回卧室的祁扬的背影,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指腹被玫瑰茎刺扎破的疼痛。
——真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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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说明】
1.是一篇想尝试新叙事写法、讨论另一种“不张嘴爱情”走向的故事。攻受都是不完美的普通人,有性格缺陷。攻(祁)本质粘妻狂魔且傲娇又占有欲强,是个作精,喜欢说反话发泄情绪;受(陆)是对谁都好的端水大师但遇事喜欢冷处理会本能逃避,是锯了嘴的葫芦。
2.双向暗恋+阴差阳错有误会,两个人都不张嘴,会插回忆,酸甜口(如果觉得不是可以提出来,可以删文案tag,别骂我),本质上是流水账日常向小甜饼,不好这一口的很可能会觉得无聊
第2章离婚
卧室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陆瑞安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担心祁扬摔倒,但随即又否决了这个猜测——比起人摔倒在地,那声响更像在砸什么东西。
但两人结婚五年以来,无论是多激烈的争吵,祁扬再生气都没有动手扔过东西,这声响让陆瑞安再次清晰地感知到,祁扬是真的要和他离婚,没有回旋的余地。
他食不知味地往嘴里塞着饭粒,凉意让他的胃隐隐痉挛,他却浑然不觉,直到眼前模糊,温热的液体从眼中滚落到碗里,眼前复又清晰起来。
陆瑞安默然无声地将桌上没怎么动过的菜收进了冰箱,又收拾好碗筷放进洗碗机里,桌面干净如新。
他折返回客厅,公文包里还放着那支没来得及取出的玫瑰,花瓣开始卷折起枯萎的痕迹,茎杆上的尖刺却仍旧坚硬。陆瑞安犹豫再三,终于将玫瑰丢进了满是残羹剩饭的厨房垃圾桶里,柴米油盐的污渍很快将娇艳的花朵侵蚀得面目全非。
学生的作业没有批改、下周上课的教案还需要再修改,陆瑞安逃也似的钻进了书房,让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之中,任由烦杂琐事的忙碌让他短暂地从迷惘中抽离出来。
将一切都处理完之后呢?
哦,还要洗漱。今天在班上,学生提醒他袖口上沾了油,他得赶紧洗了,不然等彻底凝固,就难处理了。
晚上十点半,陆瑞安洗漱完毕,从客房的衣橱里拿了备用的睡衣换上,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忽然觉得心口好像被挖掉了一块,呼呼地漏着风,不由自主地再次望向了房门紧闭的卧室门。
理智告诉他,离婚是好事,两个人吵吵闹闹了这些年,柴米油盐早就将彼此之间的客气和礼貌消耗殆尽。尽管他甘之如饴,偷偷地将某些极不起眼的细碎时刻剪下来藏在心里,但很明显,祁扬已经忍受够了,不愿意再继续下去。
他偷来的五年婚姻,到了物归原主的时候。
陆瑞安目光黯淡地从紧闭的卧室房门上垂落到地面,长叹一声,从客房里抱了一床空调被,准备在客厅的沙发上将就一晚——家里长久地没来客人,两个人的工作都很忙,客房没有收拾,厚被子和床单被套也没有及时更换,睡不了。
他脑子里很乱,心里也很乱,万千思绪杂糅在一起,让他久久难以入眠。
寂静里响起的开门声格外清晰,陆瑞安赶紧闭上眼,将半张脸藏进了薄被里,耳朵却不受控制地立起,专注地听着从卧室传来的声响。
刻意放轻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身旁。
陆瑞安一颗心都紧紧提起,连呼吸都竭力放到最轻,生怕被人看出端倪。
“陆瑞安,你不喜欢我我无所谓,但讨厌我不需要表现得这么明显吧?”借着卧室里传出的灯光,祁扬看清了躺在沙发上装睡的人身上盖着的完全不足以御寒的薄被,气不打一处来,压着嗓子恼道,“宁愿自己睡客厅也不肯来卧室叫我,你就这么恨不得赶紧离婚?”
手指紧紧攥着被子,陆瑞安睫毛颤得厉害,心口的酸涩汹涌而出,逼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他委屈地想:“明明是你不喜欢我。”
可是他脑子里乱得要命,只听出来祁扬的愤怒,还习惯性地同从前一样不愿意火上浇油,沉默以对任凭对方倾倒怒意直到烈焰自然熄灭,对自我的保护机制让他索性装睡到底。
怎料他的不回应和拙劣演技反倒成了点燃祁扬的最后一把柴火。
“陆瑞安,你好样的。”祁扬冷笑一声,“现在连看都懒得看我了,好、很好、好得很!”
祁扬不再停留,后退几步,头也不回地转身进了卧室,但他没有关门,卧室里的光洒在门口,在陆瑞安的眼皮上落上一点。
陆瑞安缓缓睁开眼,听着卧室里传来的声响,望着客厅的吊灯,茫然地想: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滚轮在木地板上滑行的声音响起,从卧室里出来,陆瑞安连忙又闭上了眼,听出是祁扬拖着行李箱到了门口。
“你不用这么委屈睡客厅给我看,虽然这房子写的是我们俩的名字,但你放心,我不会抢。”祁扬驻足在门口,声音冷冽,“我不在这里碍你的眼。”
他回头望着沙发上的陆瑞安,但沙发靠背阻隔了他的视线,他只能勉强看到靠在扶手上的一个发尖。
“陆老师什么时候有时间去民政局拿离婚证什么时候联系我,我随时奉陪。”祁扬推开大门,动作顿了顿,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沙发的方向,抬手不作声打开了暖气的开关。
可他始终没能得到沙发上的人一丝半缕的注意,重重摔上了门。
陆瑞安捂着痉挛的胃缓缓蜷缩起来身体,却连眼泪也流不出来了,他只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噩梦,是他五年前开始就惴惴不安做过无数次的噩梦,时至如今,终于发生,他没有力气、也没有理由去阻拦。
*
祁扬在楼下的花坛边上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