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要忙的事。”
祁扬被陆瑞安的目光看得脸上有些发热,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陆瑞安有些怪怪的,祁扬时不时能察觉到陆瑞安在注视着自己。
可他实在弄不清陆瑞安眼中的情绪是什么,这让他感到忐忑。
小呆很乖,被装进航空箱也没有表现出害怕,只是安静地待着,它脸上的表情显得委屈。
陆瑞安不忍地用手指伸入透气的格子里轻轻挠着它的下巴,小呆慢半拍地眯起眼,声音细微地打起呼噜。
为小呆做检查的医生表扬了祁扬将它养得很好,比上次见重了足足一斤,除了有些缺钙之外没有别的大问题。期间,祁扬咨询了医生有关小呆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不会自己舔毛和埋猫砂的事,医生和祁扬交代了一些“教育”方法和注意事项,拿了两盒鱼油让祁扬带回去每天放一颗在主食罐头里喂给小呆。
陆瑞安从检查开始就落后祁扬一步陪在一旁,从小呆的归属上来说,他不是小呆的主人,所以只起陪同作用。
他看着祁扬面色严肃地一边在手机备忘录上记下医生叮嘱的内容,一边安抚地揉着小呆的耳朵,在医生一口一个的“小呆爸爸”里连连点头应声时,陷入奇异的恍惚。
好似他们并没有离婚,也不曾存在隔阂,而是在多年前就已得偿所愿、如他曾在无人处无望地憧憬的那样组建起温暖和谐的家庭。
小呆的检查在四点结束,祁扬将它放在车里,和陆瑞安在路边随机地选了家餐厅吃晚饭,然后踩在六点钟送陆瑞安到学校给学生守晚自习。
正值高二高三年级学生返校的时间点,校门口学生和家长来往络绎不绝,祁扬在一百米外的临时停车位上停下:“校门口学生太多了,就到这行吗?不会耽搁吧?”
“不会。”陆瑞安低下头,正要去解安全带,眼前忽然落下一片阴影,带着熟悉的香味袭来,他指尖一缩,不由屏住了呼吸。
祁扬倾过身,不着痕迹地避开触碰陆瑞安的手去替他解安全带。
两人间的距离骤然被拉近,以至于能感受到彼此起伏不定的呼吸。
啪嗒——锁扣解开了。
祁扬维持着将陆瑞安虚抱的姿势,目光由上至下垂落在陆瑞安微颤的睫毛上,轻声说:“是因为其他香水你闻到后都悄悄皱眉,只有这个,你在闻到的时候对我笑了。”
“你现在,”祁扬顿了顿,语气低落,“不喜欢这个了吗?”
——或许不再喜欢的不止是这一款香水,还有他。
祁扬这样揣度着陆瑞安。
陆瑞安错愕地抬眼,车内摆饰的声音就像他的心跳一样咚咚直响,那摆饰的声音消失后,他的心跳还在咚咚响着。
祁扬没有等待他的回答,又或许是畏惧他的答案,话音未落便直起身坐回主驾驶,好似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我待会儿把小呆送回去就走。”祁扬刻意不看陆瑞安,“你晚上回家早点休息。”
陆瑞安脑子里的思绪被他搅得乱七八糟,没能插得上话,稀里糊涂地下了车,恍恍惚惚地往校门口的方向走了几步。
他若有所感地停下脚,遥遥回头一望,猝不及防地溺入祁扬失魂落魄的目光中。
祁扬勉力扬起唇角朝他笑了下,落在陆瑞安眼中却有着浓浓的落寞和伤怀。
车开走了。
这是如此漫长的一个周末的夜晚,让陆瑞安感到度秒如年。
他坐在办公室工位上,批改作业时思维溃散,与同事说话时答非所问,墙上的时钟似乎越走越慢,陆瑞安几乎无法集中注意力完整地投入工作超过一个小时。
他忍不住在第三节晚自习后的大课间躲去操场给洛明起打电话,然而电话接通时,他却忽然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怎么了瑞安?”洛明起打着哈欠的声音从听筒中淌出,立时让陆瑞安感到打扰对方的愧疚,他此时才注意到已经十点了。
“是小事,你先休息吧,明天再……”陆瑞安带着歉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洛明起打断:“我没睡啊,我在加班呢,这该死的领导,我迟早有一天要跳槽。”
“我才不信你嘴巴里说的‘小事’,你是除了天塌下来的事,都不会随随便便给我打电话。”洛明起调侃的笑声驱散了陆瑞安心里的歉疚,无声地给他添上几分底气。
“是干爹那边吗?”洛明起熟悉陆瑞安的性子,知道陆瑞安对于需要麻烦到他的事情都会难以开口,干脆自己开口先猜,“之前干爹被骗那事是不是出新岔子了?我听我妈说前几天干爹干妈在吵架来着,她在隔壁都听到了。”
“什么?!”陆瑞安的注意力瞬间被他的话夺走,语气难掩焦灼,“那姜阿姨有听到他们为什么吵吗?”
洛明起听到他的声音就知道自己提错了话题,悔得往自己嘴上一拍,连忙安抚陆瑞安:“没听清,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大事,你别操心了,你知道的啊,他俩不是隔三岔五就吵架吗。要是真有事,干爹也不会不跟你说的。”
陆瑞安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但我就是……”
他实在太害怕冲突的发生,哪怕他已经搬了出来,可一旦听到父母起争执的消息就会让他被厚重的焦虑和无力紧紧缠绕覆裹。
洛明起赶紧拽回话题,问陆瑞安打电话找他有什么事。
陆瑞安犹豫两秒,问洛明起知不知道祁扬白天提及的香水名。
“他都用多少年了,这个你该去找他问。”洛明起的话听起来显然对祁扬用的这只香水很熟悉,“你现在也跟祁扬一样喜欢喷这个香水了?”
“最开始还是他拖着我去试的,陪着他试了无数个,闻得我鼻子嘴巴里都是香水味,难受死了,晚上连饭都吃不下。”洛明起的记忆匣子被陆瑞安无意中碰开,他回忆起当年的事,笑着和陆瑞安打趣,“我简直没有见过比他更骚包的男人了,整天换着花样捣鼓他那一头五彩斑斓的头发,要见你那天能换三套衣服,打个球还要随时揣瓶香水在身上,我看了他那副开屏的样子都觉得闪眼睛。”
“其实,”洛明起突然想起什么,他的笑音微顿,补充道,“他每次打完球第一时间拽着我去澡堂,再给自己浑身上下喷了香水才出来,是因为你在看台坐着。”
“你不来的时候,他每次都跑到对手队里和我对杠,就为了报复我支使他做事。”洛明起话中的笑意渐渐隐没,“他不甘不愿听我支使,也是因为我能时常叫你出来和他见上一面,他自己拉不下脸、找不借口叫你。”
陆瑞安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己其实没有必要继续问下去了。
洛明起不喜欢男人,不会对祁扬有除了朋友以外的好感,因此这些话就不需要陆瑞安再去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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