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离开的那天,谢濮浑浑噩噩,把买给猫的面包送给了晕倒的陌生同学。
灯光下,靳隼言让他想起猫。
他们无比相似,拥有一样的美丽。
但他们是不一样的,谢濮在心里反驳,靳隼言不会抛弃他的。
这一瞬间,他突然生出勇气,“那就不要他们了好不好?那些伤害你的人都不要再见了,以后我会陪着你,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我们只有彼此,这样好不好?”
他羞怯又认真,眼眸潮湿诱人,靳隼言盯着他纯洁的面庞,“说出这样可爱的话,也是因为喜欢吗?”
“嗯,喜欢。”谢濮抓紧他的衣角,“很喜欢。”
喜欢、喜欢,又是喜欢。
他的乖顺、他展现出的迷人姿态,全都是因为喜欢。
多可笑的喜欢,竟然完全不知道他已然错付了对象。
靳隼言心中再次升腾起那种莫名的情绪,不是愤怒,比愤怒更甚一筹。
他无法理解这种情绪,能想到的只有摧毁。
是了,他已捕获到猎物,到了该收网的时候。
于是他捧起谢濮的脸,柔声允诺:“我答应你,阿濮。”
“我记得,周二是你的生日,我们一起过好吗?”
谢濮在他怀里点头,“我会向医院请假的。”
“嗯。”靳隼言摩挲他的嘴唇,“我会给你一场最难忘的生日宴。”
这样喜欢靳隼言的你,值得世上最独一无二的礼物。
第31章被骗了呢
碧空如洗,地面被太阳晒得滚烫,小路两旁的柳树低垂着枝条,也在阳光下显现出倦怠。
摄影师架起摄像机,高声喊道:“可以了。”
谢濮和蒋雪青一唱一和地说出早就背好的台词,一切进行得很顺利,不到两个小时,他们就完成了补拍工作。
沈立白在旁边鼓掌,今天天热,他只站着看了一会就热得不行,更别提谢濮和蒋雪青还要穿着长款制服,他连忙招呼他们俩去更衣室里换衣服,“快去快去,别被热坏了。”
两人被沈立白推进更衣室,面对面,都看到对方鼻梁上的汗珠。
离得近,谢濮又闻到了蒋雪青身上的酒味,“你又通宵喝酒了吗?”
“是啊。”蒋雪青随口应着,脱掉身上被汗浸湿的制服。
他长得高,穿上衣服时身形纤瘦,脱掉衣服后反而并不瘦弱,换完衣服,他才反应过来谢濮话里的意思。
“原来你说的是那个,这次不是为了靳隼言,我是在酒吧通宵,玩得挺开心的。”
得到情敌的关心,虽然有点怪怪的,但感觉并不坏。
谢濮点了点头,蒋雪青一向很坦荡,连起初那点微妙的敌意都未曾掩饰,所以他并不怀疑这是假话。
收拾好已经是中午,今天食堂的菜单里有凉面,谢濮夹了一碗坐到罗阳对面。
罗阳正在埋头苦吃,只在他过来时打了声招呼。
谢濮把带的水分给罗阳一瓶,问他:“今天晚上你有事忙吗?”
罗阳吃面像吸面,这点功夫,他已经快速解决掉一碗,“哥你有事找我?我晚上没事,就打算看看书,过两天不是要比赛么。”
四院每年都要举办一次医疗知识问答竞赛,罗阳是去年的冠军,今年他也一样努力。
谢濮说:“今天到我值班,但是晚上我有事要出去。”
“行,放心交给我吧。”罗阳开始吸第二碗面,声音含含糊糊,“不过哥,你要出去做什么?”
谢濮想到靳隼言的允诺,忍不住弯了下嘴角,“也没什么事,今天是我生日。”
“生日?哥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连个礼物都没准备,哎呀我真是——”
他急得要站起来,又被谢濮摁回去,“又不是特别的日子,没什么的。”
罗阳翻出手机,一边说:“那怎么能行,生日一年就那么一回,我找人帮忙去市里买个蛋糕,总不能连个蛋糕都没有吧。”
谢濮赶忙制止他,“真的不用了,我今天和人约好了,过两天咱们一起吃个饭,算作补给我的生日,行吗?”
罗阳突然顿悟,“一定是跟嫂子约好了吧?这样的话你就别管我们了,只管和嫂子约会去吧,咱们再另外定一个时间吃顿饭。”
他对谢濮谈恋爱这件事深信不疑。
谢濮这次没反驳他嘴里的“嫂子”,应声说好。
因为有了期待,时间也好像过得很快,快下班的时候,谢濮给靳隼言发了一条消息。
靳隼言很快就回复:【我在门口】
谢濮的心脏因为这两个字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他明知故问:【在哪个门口?】
靳隼言:【医院门口】
谢濮收起手机,往更衣室跑去,心脏跳动的怦怦声传出胸口,清晰可闻,他分不清是因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奔跑,或许是因为靳隼言。
在更衣室换好了衣服,他慢慢平息自己的呼吸,对着柜子上的小镜子仔细检查自己的衣着。
半天后,他得到了一个明确又清晰的认知——因为靳隼言。
他的心,因为靳隼言而跳动。
从更衣室出去迎面碰到了罗阳,谢濮的发丝因为主人的动作在空中飞扬,“晚上的值班就拜托你了,我要先走了。”
罗阳难得见到谢濮这样有神采的模样,愣了一下,“放心吧,和嫂子的约会顺利啊!”
谢濮的身影在转角一拐,很快消失,他羡慕地嘟囔:“我也好想谈恋爱……”
靳隼言靠在车旁抽烟,西装裤修饰长腿,烟雾缭绕之间是掩盖不掉的散漫,却并不过分,让人觉得他天生就是如此。
打火机在指尖转动,偶尔被打开,喷出一小簇火舌,靳隼言用余光窥着医院正门,瞧见谢濮的身影就将手中的烟熄灭,朝他迎过去。
“接下来的时间阿濮都属于我吗?”
他问,身上的烟味从四面八方入侵谢濮。
谢濮握住他刚刚捏着烟蒂的手,轻轻应答:“嗯,属于你。”
他们一同上了车,但并未回到靳隼言的别墅,靳隼言将车驶向商业街,“提前订了蛋糕,先过去拿,你还有什么想要的?”
他温柔又周到,是世上最难得的恋人。
谢濮摇头,“只要生日蛋糕就足够了。”
在他很小的时候,妈妈还在,谢存强也没有酗酒赌博,每年到了他的生日,他就会得到一个小小的、能用一只手捧住的蛋糕,虽然很便宜,但他还是会开心很久。
到后来,一切都变了,也再没人在意他的生日,他连一个最便宜的小蛋糕也得不到。
谢濮偶尔会觉得自己的内心是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因为幼时缺失了太多东西,他的渴望也越来越多,但在此时此刻,他竟然产生了一种被填满的感觉。
“真是容易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