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眸中溢出无法言表的哀伤和痛楚,“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眼泪沿着下颌滚落,越来越多,他抓着靳隼言的衣襟,质问说:“靳隼言,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手背上落了滴眼泪,靳隼言被烫到了一般收回手,良久,直到手上的眼泪快要干涸,他俯身给谢濮系好安全带,“别哭了,我不喜欢看你哭。”
这种心脏被针扎刺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万分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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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倾斜的天平
车窗外的场景不停后退,行驶了一段路后,靳隼言踩下刹车,在路旁停下车。
这附近有家游乐场,因为今天下雨所以没什么人,只有周围几家零散的店铺还在营业。
靳隼言下了车,没打伞,在雨幕下显得格外突兀,谢濮看见他进了一家店铺,几分钟后,他出来,手中多了一个袋子。
他很快开门上车,把袋子放到谢濮腿上,谢濮不明白他的举动,“这是什么?”
靳隼言重新启动车子,看着前方,“冰激凌,阿濮不是说哭过之后会很想吃冰激凌吗?”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谢濮的心无法平静,他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在和靳隼言倾诉童年的委屈时,他说自己羡慕有父母宠爱的同学,即使他们不听话的哭闹,也能从父母手中得到冰激凌。
而他无论多么听话、表现得多好,也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仅仅是一个冰激凌,就能成为他的奢求。
他盼望有人能给他爱,为他补齐成长过程中的所有空缺,但为什么偏偏是靳隼言,这个人分明是恶魔,却偶尔露出温柔的模样,让他想要靠近又忍不住胆怯,他无法确定这是靳隼言心血来潮的施舍还是下一个骗局的诱饵。
谢濮惶然地蜷缩手指,“我不吃。”
靳隼言问:“不喜欢?我所有口味都买了。”
谢濮加重语气:“我不想吃。”
“是么?”靳隼言忍着不悦,放慢了语调,“是单纯的不想吃,还是因为是我买的才不想吃?”
他步步紧逼,不留余地。
身体里有什么勉强拼起的东西再次破碎,谢濮垂下头,“我吃不下,真的吃不下,靳隼言,你一定要逼我吗?”
将车驶入一处拐角,靳隼言停下来,空出手扳过谢濮的脸,“你到底在不满什么?既然给了你就要好好接着,然后像小狗一样摇尾巴,这样才算摆正位置,懂了吗?”
连小狗都会摇尾乞怜,谢濮反而不懂这个道理,靳隼言难得心软,升起的一点怜惜念头又因为谢濮的拒绝堙灭。
“我不懂!”谢濮被他的话刺激到,一下掀翻腿上的袋子,圆滚的冰激凌滚下座椅,“你惩罚我吧,关着我,锁住我,什么都可以,都随便你。”
他宁愿被折磨,也不会吃,他太害怕了,怕自己吃了靳隼言买来的冰激凌就落入下一个骗局。
这是谢濮这些天来第一次强硬的反抗,靳隼言说不清是因为愤怒还是什么别的情绪,让他几乎失去理智,他欺身上前,将谢濮压在座椅上,“好,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满足你。”
他发狠地咬住谢濮的唇瓣,在闷哼声中尝到了血的味道。
抵在胸前的手渐渐没了力气,靳隼言的手钻进谢濮的衣摆,掌心触碰到过分滚烫的皮肤,他动作微顿,最后停了下来。
谢濮在发烧。
靳隼言触碰他的额头,得出这个结论。
医院病房里弥漫着很淡的消毒水味,护士检查过后说:“普通感冒引发的高烧,不需要输液,先吃退烧药吧。”
谢濮被喂了药,又继续昏睡过去。
他最近瘦了许多,脸颊上没多少肉,躺在宽而大的枕头上尤为明显。
靳隼言坐在床旁的塑料椅上,想起第一次见谢濮,也是在医院。
一年前,他从困了他八年的牢笼里逃脱,体力不支晕倒在路边,被路过的行人送去中心医院。
他身体没有问题,很快就在急诊大厅里醒来,当天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造成很大伤亡,大厅里来来往往都是人,喧闹哭喊沸腾成一锅热水。
唯独身侧隔着一道帘子的地方很安静,只能听见年轻柔软的声音:“马上就好了,您再坚持一下。”
靳隼言对声音的主人起了兴趣,掀开帘子看过去。
是个半蹲在地上的医生,戴着口罩,发丝遮挡之下,只露出白皙的耳垂。
“还要多久啊?我要疼死了。”伤患不停催促。
他的右脚脚踝处,剥开盖在上面的一层灰黑色粘稠液体,下面的伤口已经腐烂,能看到蛆虫在其中涌动。
医生面不改色地处理布满蛆虫的伤口,“很快了,您的伤应该及时来医院处理,不能盲目使用偏方。”
“知道了知道了。”面对医生的好心,伤患的表现敷衍又不耐。
伤口快要处理完毕,一个护士走进来,道谢说:“谢医生,不好意思啊,你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叫你过来帮忙。”
“没关系,现在食堂人少,我过去正好。”
他说着站起身,靳隼言看清他胸前的名牌,上面写着谢濮两个字。
时隔多年,在他重见天日的这天,他遇见了一只很合心意的猎物。
从那天起,他暗中窥伺谢濮,跟踪他上下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发现谢濮的生活十分简单,交际也很少,干净得不能再干净。
这样干净的人,适合最恶劣的玩弄。
于是在谢濮陷入绝境之时,他向他发送了一封匿名邮件,抛出一根救命稻草,想要抓住就要付出代价。
思绪回到现在,病床上的谢濮发出几声呓语,靳隼言靠近,抚摸他被咬破的嘴唇,“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的。”
在谢濮接到邮件的那一刻,有些事情已注定无法再更改。
一个小时后,护士再次给谢濮试了试体温,“体温已经降下来了,但还有再烧的可能,建议病人还是住院观察一天。”
“不必了。”
靳隼言把谢濮抱进怀里,拒绝了护士的建议。
驱车回去,别墅门口站着两个保镖,门锁被暴力损坏,昭示着有人强闯了进去。
带着保镖做出这样的事,来者是谁不言而喻。
“老爷在里面等您。”
保镖看到他,弯腰推开门。
客厅里,靳文东坐在轮椅上闭目养神。
“你来做什么?”怀中的谢濮还没醒,靳隼言压低了声音。
靳文东睁开眼,看见靳隼言的模样很不满意,以通知的语气说:“我已经立好遗嘱,靳家的一切都是你的,从明天开始,你到公司上班。”
“我说过了,我对靳氏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