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靳隼言固执地收紧手臂,“我要背着你。”
他不敢放下,谢濮趴在他背上时,是他们的心脏靠得最近的时刻。
“阿濮,你以后还会想要别人的爱吗?”
谢濮帮他擦掉淌到鬓角的雨水,“我还没想好,我以前太病态地渴望爱,那是不正确的,以后我想要一段正常的感情。”
靳隼言语气涩然:“那你……会考虑我吗?”
“……我也不知道。”
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他对靳隼言如今到底是什么感情。
起码不是完全拒绝,靳隼言用气声道:“答案还不确定,说明我还有机会,是吧?”
雨势变大,前方传来光亮,有人跑过来,应该是蒋雪青带人来接应他们。
人没找到,他反而受伤了,谢濮还没想好如何和蒋雪青解释,就听见有人惊呼一声:“天,好多血。”
谢濮没明白,顺着他的目光向下看,发现自己胸前的雨衣上都是血,”我没受伤……
不对,他猛然意识到,这不是他的血,是靳隼言的。
他从靳隼言的身上下来,发现靳隼言后背雨衣破了的地方还在向外流血,原来他之前摸到的不是雨水,而是靳隼言的血。
靳隼言明明受了伤,却还背着他走了这么远的路,谢濮想要质问,但靳隼言比他更加茫然,慌乱地向他解释:“我没骗你,阿濮,我没觉得疼,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受伤。”
谢濮捂住眼睛,今天第三次,他因靳隼言想要落泪。
第84章我想和你疼一样的疼
靳隼言后背的伤口需要缝针,打麻药前,他拽着谢濮不松手,一遍遍解释自己真的没有感觉到疼,没有骗他,让谢濮不要生他的气。
一帐篷的人看谢濮的眼神都不对了。
好在靳隼言的麻药起效快,他昏睡过去放开手,谢濮之前一直借他的力才能站稳,此刻没了靳隼言拽着他,他浑身一软倒在地上。
耳畔嗡鸣一阵接一阵,谢濮眼前发黑,他听见有人问他怎么了,可他连回答的力气也没有,再一阵嗡鸣后,他昏了过去。
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再醒来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谢濮费力睁开眼睛,看见蒋雪青正在和海棠说话,海棠不时朝他担忧地看一眼,然后冲蒋雪青点了点头,推门离开。
脑袋一动就疼,谢濮挣扎着坐起来,捂住头。
“醒了?”蒋雪青语气惊讶,“刚才海棠还来问你醒没醒,早知道我让她多留一会儿了。”
谢濮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嗓子太干说不出来,蒋雪青见状给他端来一杯水,看见水谢濮才发觉自己渴得厉害,他几口喝光杯子里的水,“孩子……”
“这件事是我的问题。”蒋雪青面露歉意,“那孩子一直被大人抱着,我就没看到他。”
谢濮放下心,“靳隼言他怎么样?”
“还没醒,估计也快了。”蒋雪青说,“不过你们之间是怎么回事,吵架了?”
谢濮蹙了下眉,“我们早就没再一起了。”
蒋雪青了然,“所以靳隼言追来渡洋是为了挽回你?”
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但蒋雪青说的挽回和靳隼言正在做的挽回不是一个意思,谢濮没说话,算是默认。
蒋雪青又问:“那你是怎么想的?要和他重归于好吗?”
谢濮木然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现在思绪凌乱,关于靳隼言的一切更是理不顺。
蒋雪青抱臂想了想,“让我猜一下,你其实不想和靳隼言重归于好,但他昨晚为了救你受伤,你很感动,因此迟疑,是不是?”
谢濮无言。
蒋雪青又道:“如果没发生昨晚的事情,你会犹豫吗?”
谢濮说:“应该不会。”
蒋雪青轻哂,“那不就有答案了,你不想再和他在一起。”
谢濮轻阖上眼,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干哑的声音:“之前有人对我说,我值得更好的人……”
靳隼言醒来时周围空无一人,伤口处的麻药没完全过劲,他感觉不到疼,起身对着镜子照了照,伤口刚缝好,看着有些狰狞。
昨晚他全部心神全放在了谢濮身上,竟然真的没感到一点疼。
这话可信度太低,哪会有人身上破了口子都感觉不到,谢濮可能不会相信他,他得去解释清楚,他套上外衣,走到外面拦住人问谢濮在哪里
不是每个人都认识谢濮,他接连问了三四个人,才有人给他指路。
他道了声谢顺着路走过去,安置点里人来人往,并不算安静,靳隼言站在门外,听见从里面传出的声音。
“如果没发生昨晚的事情,你会犹豫吗?”
“应该不会。”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是属于谢濮的声音。
“那不就有答案了,你不想再和他在一起。”
“之前有人对我说,我值得更好的人。”
值得更好的人……几个字在靳隼言喉咙里滚过一遍,他在想象里看到谢濮奔赴别人的场景,刺激得他牙关紧咬,嫉妒之火瞬间把他吞噬。
他猛地推开门,冷眼看着屋内的蒋雪青。
谢濮看见闯进来的他,很明显怔住了,“你什么时候醒的?伤口怎么样?”
“阿濮真的关心我吗?”靳隼言冷笑地问,“反正我对你而言是不值得的人。”
“你听见了?”谢濮愕然,“我不是那个意思。”
靳隼言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来向你解释,昨晚我真的没有骗你,我不知道自己受伤,也没觉得疼,你相信我吗?”
谢濮昨晚见过靳隼言的伤口,深到需要缝针的地步,怎么会感觉不到疼,靳隼言背着他走了整整一路,到底多么忍耐才能做到面色如常地和他说话,他无法经历在这些后还苛责靳隼言,“你先回去养伤……”
“你不相信我。”靳隼言打断他,“我在你心里是没有任何信誉的人,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对吗?”
靳隼言状态不对,谢濮肩膀被拍了一下,蒋雪青朝他做口型,让他先安抚住靳隼言。
谢濮抿了抿唇,“我相信你。”
靳隼言没听见一般,目光在屋内逡巡,“我一直在后悔,给你带来的伤害无法弥补,所以我努力地想要挽回你,但刚才我突然想明白了,阿濮,我们重新开始吧。”
谢濮顺着靳隼言的话问:“怎么重新开始?”
他和靳隼言发生的一切都是既定事实,如何能够完全忽视重新开始。
靳隼言拿起窗边放着的水果刀,缓缓攥紧掌心,“我有办法,你只要告诉我,阿濮,最初骗你之事,你还怨不怨我?”
“……我说过了,那是我自作自受,我不怨你。”
“好,那就是我害你断指之事,因为这件事你才要决绝地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