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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玺回来啦!爸爸在做饭了,很快就好。”
女人的声音从客厅内传出,渐渐靠近。
“哎呀,还带同学回来玩啦!”
等走到玄关,看清江棋瑞,穆巧云一怔:“这不是……”
宋思玺淡淡应:“嗯,是他,他今晚住我们家,妈妈你看看家里有没有干净的客房。”
穆巧云看向板板正正在门口站好的江棋瑞。
见她看来,小孩礼貌开口:“阿姨,您好。”
穆巧云瞬间露出一脸慈爱的笑:“你好呀,是江棋瑞小朋友吧?”
漂亮的小少年轻眨眼,点点头,乖巧应:“是的。”
穆巧云视线在他身上短暂停留,看出少年情绪里的失落,她笑着开口。
“我们家刚好没有能住的客房了,江棋瑞小朋友今晚介意跟我们家阿玺一起睡吗?”
不等江棋瑞回应,宋思玺率先看向穆巧云。
“我们家怎么可能没有……”
话还没说完,被亲妈一把捂住嘴。
穆巧云冲江棋瑞温柔地笑:“小瑞稍等一下哦,我跟我们家阿玺聊聊。”
说着将已经长得比她高的少年拉到一边,小声开口。
“朋友心情不好,怎么能让朋友一个人睡一间房,当然要陪他一起聊聊天打打游戏。”
宋思玺纠正:“不是朋友。”
“那你干嘛带他回家,还让他住我们家?”
宋思玺言简意赅:“他闹离家出走,一个人坐公园,全身上下的名牌,脸上就差直接写‘我是富家小少爷我很好骗’,我不带他回家,天一黑他直接被拐。”
穆巧云看着自家儿子,缓缓笑开。
“既然这个好人你已经做了,那当然要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宋思玺拧眉:“我不和别人一起睡。”
穆巧云已经放开他,笑盈盈朝江棋瑞走去。
“小瑞呀,吃过晚饭了没有啊?书包应该很重吧,快拿下来阿姨帮你放起来,一路回来应该很累吧,我们家阿玺总爱到处乱晃也不爱让司机去接,他不会带你坐公交回来的吧?要不要吃点饭前水果……”
宋思玺还想负隅顽抗。
“妈。”
穆巧云帮江棋瑞卸下了书包。
“妈!”
穆巧云拉着江棋瑞欢欢喜喜进了里屋客厅。
“妈……”
穆巧云端了满满一大盘水果到江棋瑞面前。
·
吃完晚饭,宋思玺领着江棋瑞上到三楼卧室。
他打小领地意识强,卧室从来没让任何人留宿过。
包括他弟弟宋思恺。
因此即使穆巧云再三要求,宋思玺仍是没有要让江棋瑞留宿的意思。
大不了迟点等穆巧云睡了,他自己去隔壁铺间房给江棋瑞睡。
到卧室,跟江棋瑞说了句随便坐,宋思玺便拿上衣服进浴室洗澡了。
洗着澡,想到外面的人。
江棋瑞。
这是个,整个宣城几乎没几个人不知道的人。
至少他们学校,没有人不知道江棋瑞。
学校里永远的第一名。
大大小小从文到理所有比赛,只要江棋瑞参加,第一名就只会是他。
学习厉害就算了,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
而刨去这些外在加持的一切,只就江棋瑞这个人本身而言,也已经足够万里挑一。
他有着一副,任谁看了都很难不心生好感的好皮囊。
喜欢他的人很多,讨厌他的人也不少。
毕竟被爹妈拿着棍子满屋子抡的时候还要被拿出来跟他比较一番,很难不拉仇恨。
至于宋思玺,对他没什么想法。
喜欢谈不上,讨厌更不至于。
如果非要宋思玺形容,他觉得江棋瑞像八音盒里精美的人偶、像王冠宝座最中心镶嵌的天价钻石、像能使闪耀群星皆暗淡的天边明月,唯独,不像个活生生的人。
没什么意思。
洗完澡,宋思玺擦着头发推开浴室门。
“你要洗澡的话,客房有……”
话到一半,看清坐在床尾的人,他一怔。
昏黄灯光下,少年端端正正坐在床尾,微低头,一双眼正红着在泛泪光。
忽地听见声音,他明显是被吓到,眼眶中要落不落的泪就这么滚了下来。
少年瞬间仓皇地朝向墙别过脸,抬手胡乱抹去泪。
重新转回头看宋思玺时,已经只剩一双眼微红。
偏偏就在这时,窗外白光乍现。
紧跟着“轰隆”一声巨响,惊雷炸开。
少年浑身一僵,似是恐惧,刚敛好的泪一瞬间不再受控制,一颗接一颗决堤而下。
宋思玺站在浴室门口,看着少年漂亮的脸无声挂满泪水,难得的,有些不知该怎么办。
他下意识上前。
谁想刚走出两步,床尾的少年却像是受到惊吓般。
少年湿漉漉一双眸无措地看他,搭在被子上的手缓缓收紧。
他似是想强忍住哭,将眼泪憋回去,可偏偏又一道惊雷落下。
眼泪更不受控了。
见宋思玺还要上前,他一慌,左右看两眼,瞥见手边被子。
他一情急,将被子一掀,整个人钻了进去。
宋思玺一瞬间止了脚步。
停在原地,看着床尾被子里发着抖的一个小圆球,他开始意识到,他对江棋瑞的判断,也许和现实,有些偏差。
第036章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见窗外电闪雷鸣不止,宋思玺先上前,将半开的窗关了。
而后又将窗帘拉上,他才转身,有些为难地看向床上正轻轻颤着的团子。
紧闭的窗户隔绝了大半雷雨声,细细听,能听见被子里传出的压抑抽噎声。
宋思玺没有哄人经验。
一般宋思恺哭,他会直接亮拳头。
打一顿能解决的事,何必多费口舌。
可想到江棋瑞哭时只掉眼泪不吱声的模样,跟宋思恺每回满屋子乱窜嚎啕大哭简直天差地别。
很显然,他不能用对付宋思恺的招数去对付江棋瑞。
宋思玺头疼地走到床边,刚坐下,连话都没来得及出口,就见床上的团子小幅度往床里侧挪了挪。
他一下子被逗笑了,伸手去拉被子。
拉了拉,没拉动,被子里的人攥得死紧。
宋思玺瞬间也跟着幼稚上了。
他对被子里的人说:“这是我的床。”
再伸手去拉,一下子拉开了。
他轻笑。
真老实。
没了被子遮挡,蜷缩成一团的人慢慢面朝墙挪动。
像只往自己壳里缩的蜗牛。
宋思玺没再逼他,坐在床尾问他:“哭是什么很丢人的事吗?为什么要躲起来?”
没得到回应。